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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天色将晚,时近晌午,一缕斜阳天接水,黄昏的景色怡人,独自一人在湖边欣赏日落,别有一番风味。可是此时的柳若寒心情沉重,神情恍惚不定,哪有闲情雅致去欣赏日落,心事重重,满腹疑虑的往寒月阁行去。
在路经一个小镇之时,迎面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昏迷不醒的孩童与她擦肩而过,急匆匆地奔进不远出的一家济世扶危招牌的回春堂医馆。可没过多久那妇人被大夫哄了出来,一边哄一边说道:“抱个死人来真晦气!赶快走,赶快走,别耽误老夫带病人看病。”
柳若寒侧头瞧那大夫的模样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急忙用肤白如雪的玉手捂住了嘴。见那大夫大约四五十岁年纪,穿件深蓝色熟罗袍,头带一顶四楞元外巾,可笑的是元外巾旁的鬓边戴了一朵老大的红绒花,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一张扁铲似的大圆脸,一对三角眼,眼皮向下搭着,却看不到眼珠,老长老深的两道鱼尾纹,左右相应。圆宝耳,塌鼻梁,鼻尖上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妇人哀求道:“求求你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还没死呢。”但听他说道:“你还是回去吧,老夫已经救助你三次了,给你抓了三次药,都没收你钱。你儿子的病,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你还是走吧。”那妇人跪倒在地,磕头求道:“大夫,求求你行行好!大夫,求求你行行好……!说到这里那妇人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声音颤抖。
那大夫还算没有坏透,看她那么可怜,动了侧隐之心。说道:“好好好,这样吧,老夫呢,是没有那么高的医术,老夫给你举荐一个人,若连他都治不好,我看你儿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那妇人连忙问道:“是谁?”
那大夫伸手朝南方一指,说道:“在杭州小孤山北高峰上有一座道观,名为‘清风观’,道观里有个双脚残疾的白发老道,他的医术高深莫测,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人送外号‘九转还阳滴水不漏’上官訸。他会每年一度免费就诊,普渡百姓。每年上山求医的人数不胜数,排成长龙,至于你能否见到他老人家,老夫就不赶妄加断言了,你不如带上你的儿子去找他,碰碰运气吧,或许还有一线希望。”那妇人感激万分,又给那老夫深深的磕了几个头,起身往小孤山赶去。
柳若寒在旁一听到上官訸能治百病,不由得心花怒放,喜出望外,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光明。心下寻思:“听说此人是姜鸿烈的三师兄,虽然出自同门,行事光明磊落,却非同路人。高大哥的伤若能得到他的医治,必有复原的一天。我一定要回去把这件好消息告诉高大哥才是。”想到这里,便加快了脚步,赶回寒月阁,把这个消息跟高剑飞一说,高剑飞心中也是一喜,可转念又一想,不由得觉得有些失望,说道:“可他是姜鸿烈的同门师兄,他会帮我吗?”
柳若寒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虽然出自同门,我听姐姐跟我说过,姜鸿烈在任职锦衣卫指挥使之前是火龙帮五大护法之一的火护法,你没想到吧。”
高剑飞听到这一消息,不禁大惊失色,神情为之愕然。疑道:“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
柳若寒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听我姐姐说的,我爹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大夫,在二十多年前我还没有出世,有一次,火龙帮弟子偷偷的到后山盗取龙心果,被我爹爹发现,还狠狠的教训了他们,曾经见过姜鸿烈,而且上官訸也是五大护法之一,更重要的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高剑飞“咦”了一声,说道:“有这种事儿?”
柳若寒接着说道:“他们的师父火龙帮的帮主叶不归就是被姜鸿烈暗算杀死的。更让人愤怒的是姜鸿烈居然干出伤天害理的丑事,恬不知耻的霸占了叶不归的儿子,木护法独手回天左臂神剑叶秋河的内子燕婉君。这也是他们夫妻关系为何一直很僵的缘故。”
高剑飞又是好奇,又是疑惑,问道:“如此隐密的之事你又如何得知?”
柳若寒隔了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是……”柳若寒犹豫了片刻,不知从何说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儿,吱唔了半天,也说不清道不明,便叉开话题道:“我相信上官訸一定能替你医治的,这不是好事吗?你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说话间转过身去,背对着高剑飞,眼珠咕辘辘乱转,不敢与高剑飞对视。
高剑飞也是一筹莫展,“唉”了一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但愿如此。”埋藏在他心里的失望刹那间生出了一丝希望,这也是苍天有眼,命不该绝。
柳若寒说道:“眼下医好你身上的毒才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小孤山北高峰离这里山高水远,咱们还是及早赶路吧,天一旦黑下来,就很难找到露宿的地方了。”高剑飞说道:“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