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玄冥被张翼轸唤起的数十道土柱减缓了元水剑的攻势,也是一时大为意动,“咦”了一声,脸露赞赏之意,开口赞道:“不错,小娃娃倒也聪明,水来土挡!若你能拟化出天地元土之剑,说不得能将我老人家打败,不过你这区区土柱么,却和小孩子玩泥巴不差多少!”
说完,咧嘴一笑,动念间收回元水剑,脚下两条青蛇身子一扭,托动玄冥疾飞向前,竟是近身到张翼轸身前,伸开两只巨掌,就要将张翼轸一举拿下。【】
玄冥刚一动身,忽觉前行之势一滞,仿佛瞬间置身于泥潭之中。再一细看,只见眼前繁星点点,犹如从天而降无数星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星光网将他严严实实网在其中。玄冥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却见高空之上,画儿一脸肃然之意,双手分合之间,无数星光从手中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将他束缚在内的星光网之上。
而画儿站立高空之上,绝美绝伦,无比庄严,恍如手捧星辰脚踏山川的九天玄女!
玄冥不知何故忽然心生一丝惧意,只觉身上的星光网束缚之力愈加密实,浑身气力渐消,直想不如就此认输,好求得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的垂青和怜悯,不再作无谓的抵抗。玄冥心意昏沉间,蓦然体内元水之意凉遍全身,顿时恢复清明,暗叫好生厉害,这星光网不但可以束缚神力,竟还可消融斗志,这个小女娃究竟是何许人,怎会如此无上**?
心意一动,又故计重施。身形消散成万千水气,试图星光网中逃逸而出。不料玄冥刚刚化身为水气,忽听一声巨响,一座小山大小的土山从天而降,“嗵”的一声将他结结实实拍在土中!
若是正常形态,便是整座大山拍来。也不会损伤玄冥分毫,只是如今化身为万千水气,猛然间被拍入泥土之中,万千水气分别被万千土粒所阻,若是汇聚成一处化成形体却也需要一时片刻。张翼轸瞧准时机,一见果然他和画儿联手将玄冥暂时压下,当即纵身向前,站立泥土之上,双手紧握声风剑。一剑便刺入泥土之中。
剑一入土,张翼轸体内灵力全力运转,心意全开,声风剑由黑变红,又由红变白。最后又由白变蓝,一股狂乱暴烈之气沿剑身顺着火势全然注入泥堆之中,瞬间,泥土便被声风剑之上的万火之精烘烤得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偌大的一块土堆,竟是硬生生被张翼轸烧成一座小山大小地一块巨砖!
张翼轸施法完毕,一时力竭,颓然跃下土堆。坐到一旁,久久无语。画儿也从空中飞落,站在张翼轸身边,也不说话,暗自垂泪。二人呆了半晌,还是画儿劝道:“主人师兄,婵儿姐姐被这个坏老头害死了,如今坏老头也被我们杀死,也算替她报仇雪恨了。你也不必过于伤心了。婵儿姐姐九死一生,又在这玄冥天独自度过了一百多年时光,虽是死了,也好过在此独自终老,身心俱伤的好……”
画儿一时竟也不再嘻嘻哈哈,犹如瞬间长大了许多,一脸凄容无限感伤地说道。
“一百多年时光?”
张翼轸正一时自责没能早日脱困前来寻找婵儿,若能提前几月。或许婵儿还未被玄冥所害。正暗自伤心之时,猛然间听到画儿所说。心中一惊,细心一想,方才的水幕之中,婵儿确实自称在此间度过了百年之久,百年时光,度日如年,便如过了万年一般。
莫非……此地与外界时间不同?张翼轸悚然心惊,猛然站起。婵儿至今失踪不过一年,她却自称在此度过百年时光,如此看来,只怕此地不仅仅是天地翻转这么简单,便连时候也与外界大不相同。
虽是不知如何具体对比,张翼轸却暗暗庆幸,如此说来此地时间应是快过外界,听画儿所说他上次沉睡了半月之久,只怕在外界只是觉得一瞬之间。还好,以倾颖之镇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冒险跳入此间。
“咔嚓!”
猛然间面前的巨砖裂开一道裂缝,紧接着,无数道裂缝瞬间生成,张翼轸大惊失色,情知不妙,也顾不上许多,一伸手挽过画儿,清风一卷,须臾间飞离数百丈之外。刚刚在空中稳住身形,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巨砖纷碎成万千粉尘,弥散在空中。
随即一人飞身跃至半空,哇哇乱叫:“了不得,不得了!两个小娃娃竟将我老人家害得这么狼狈,哇哇哇,我老人家算是着了道了,此仇不报非玄冥!小娃娃,纳命来……”
玄冥飞身近前,双手一伸,陡然间两条元水巨蛇脱手而出,一左一右直奔张翼轸和画儿卷来。
玄冥此次显是拼了全力,元水巨蛇声如雷震,转瞬近身,张翼轸急忙拨剑后退,画儿也是飞身躲闪。二人将将躲过巨蛇的一扑之力,尚未站稳身形,猛然间两条巨蛇将身一纵跃上空中,身子一抖竟是化为万千雨滴,笼罩数百里方圆,铺天盖地倾盆而下!
老天,竟是天降天地元水!
惊见玄冥如此广大神通,张翼轸长叹一声,如此惊天彻地之威,除非瞬息遁形的飞仙,以他和画儿地飞天之能,断无逃脱之理。当下也不躲避,心意一动,近身到画儿身旁,轻声对画儿说:“画儿莫怕,有主人师兄陪你,即便死,黄泉路上,主人师兄也会为你遮拦阴风苦雨……”画儿乖巧地点点头,说道:“主人师兄,有主人师兄相伴,画儿才不怕死……”
漫天元水之雨“哗啦”一声降至二人头顶一尺之上,静止不动,整整齐齐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军令如山的命令之下,齐步不前,再也不寸进分毫!
“呜呜……我老人家受不了了,小男娃小女娃都会说些甜言蜜语,为什么只有我老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关爱。我老人家活得太窝囊了!”
猛然间漫天雨势一收,眨眼间化为虚无消散于天地之间,紧接着眼前人影一闪,玄冥近身二人身前,眼睛向上一翻,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娃娃,刚才的手段好生了得,若是你的元火元土之力再精纯那么几分,哼哼,只怕我老人家方才被你二人一治,这条老命就交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老人家虽是表面上凶恶,本心却是十分善良的,要不方才早将你二人万水穿身了,是也不是?”
画儿也不念玄冥好意,哼了一声,气呼呼说道:“坏老头,你要是好人,鬼才信。好人怎么会害死婵儿姐姐?可怜的婵儿姐姐,对主人师兄那么好,却被一个丑陋无比的坏蛋害死了,唔唔唔,画儿好想婵儿姐姐……”
画儿说哭便哭,还哭得泪雨纷飞,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玄冥一见画儿哭得这般难受,脸色一变,愁眉苦脸地说道:“好了,好了,小女娃,莫要哭,莫要哭。我老人家最是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哭。见人一哭,我地心肠就软成水了……”
“玄冥,你莫要在此假惺惺假装好人,若你真的心肠软,为何又要害死婵儿?”张翼轸一想到婵儿竟是惨死在玄冥手中,一见他如此说话,便怒火中烧。
玄冥斜着眼睛看了张翼轸几眼,忽然面露喜色,说道:“小娃娃,你的控土之法虽然粗浅,不过方才先以土克水,又以火克水,手段绝妙,倒也让我老人家大为佩服。若你教我控土之法,我老人家也不怕吃亏,便将控水之术传授给你,你意下如何?”
张翼轸“哼”了一声,恨恨说道:“只恨我修为尚浅,否则定要一剑将你化为乌有。如今我二人败在你手中,你又要怎样?”
玄冥却不理会张翼轸的质问,眼睛眨动几下,神秘地一笑,说道:“如果你将控土之法传我,我老人家不但可饶你二人不死,还将控水之法相传,同时送你二人出离此地,如此条件,可是答应?”
画儿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主人师兄才不会上你的当,你是一个大大地笨笨鸟,谁知道你学个控土之法会不会学上了几千年。就算几千年后你学会了,却又假装不会,强行将我们留下,又怎么说?”玄冥脸上怒意一现,正要火,随即一想又转怒为笑,嘿嘿说道:“其实小娃娃你们有所不知,我老人家一向是说话算话的,绝不食言。不过有时确实脑子有些转弯不快,所以说只要我老人家学会了控土之术,便会依言放你们离去,自然你二人还要多有一些耐心将我教会才是,哈哈。”
张翼轸心念一动,忽然心生一计,说道:“玄冥前辈,你是前辈高人,与我等后生小辈不可相比。我二人冒昧闯入此地,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前辈勿怪。”
“既然前辈如此宽宏大量,要放我二人出得此地,在下先谢过前辈的大恩。至于互授法术一事,在下有一妙法可以顷刻之间让前辈学到控土之术,也可让前辈瞬息之间将控水之法传授与我,只要前辈立誓学会之后不再为难我二人,即刻放我二人出离此地即可!”
玄冥一听之下顿时喜上眉梢,开口相问:“真有此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