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处长,你是天天跟在总统身边的人,说起对总统脾气的了解,你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强?你来说说,这一次总统是真的决心要退隐了吗?”南京的某座庄园里,四五个人或站或座,此时开口说话的人可不是寻常人,乃是外交部总长施肇基。
而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不是寻常人,施肇基旁边的是历任驻英大使,驻美大使的顾维钧,他在这几年里也主要负责了中国一系列对外谈判。包括中日伦敦条约,第二次华盛顿海军条约。负责签订这些谈判条约时,如果这些条约能够取得一个好的结果,那么对于顾维钧的个人仕途而言是有着极大好处的,顾维钧从美国回国的时候可是被当初了民族英雄来欢迎的。
顾维钧这个时候也开口道:“总统这一次!”话还没说话就是叹了口气:“总统今年不过三十六岁,正是精力充沛之际,大可再率领我等干上二三十年的的,怎么就”
看见这两个人说话,一旁的燕井邝虽然表面微笑,但是却是心里冷哼:“就凭你们几个也想猜总统的心思!哼,看你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好像总统就要从此退下来一样,也不看看总统什么时候说过要辞去国家军事委员会主席和国社党主席这两个位置了!”
和他们说的一样,燕井邝这个秘书处的副处长可是常年跟在陈敬云身边的人,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办法做到像陈敬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陈敬云想什么都知道,但是对于陈敬云的性格他燕井邝自认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按照燕井邝自己的猜测,总统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退下去,现在之所以宣布不再竞选下一届的总统,那完全是因为宪法的限制,另外还得躲避下现在的风头。
而看施肇基这几个人的想法,恐怕是认为陈敬云是要退下来养老了,虽然都没有说出来,但是这几个人估计都是琢磨着明年的总统大选了。而这几个人自身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但是他们却是会支持唐绍仪的。
唐绍仪、施肇基、顾维钧这几个人另外还有现任上海特别市市长的周学熙可都是老北洋出身,当年陈敬云统一中国时,他们也是一股脑的投入了南京共和政府体系里头,这些年来也算慢慢的拧成了一股绳成为了政府里的一股重要力量。
而看这些人的架势,恐怕是要向郑祖荫以及安华林等几个元老争一争总统这个职位。
心里头想着什么燕井邝自然不会没头没脑的说出来,他燕井邝可不是唐绍仪的人,他和于世峰以及陈彩几个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总统府的人,那可是必须也只能站在陈敬云这一边的,其他人可以搞派系,但是他们这几个可不能加入到这些派系里头,今天来这里都是因为施肇基的邀请说吃饭,他燕井邝别的爱好不多,偏偏好吃,所以这才给拉倒了这里来。
“总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都公开宣布了不再竞选,那自然是不会对全国人民食言的!”燕井邝说话的时候很小心,没有透露出任何不该说的话。
听到燕井邝这话,旁边的施肇基看:“唉!真是可惜了!”说到这里他话头却是一转:“听说前些时候三党合并前,总统和郑老以及洪老他们都进行了夜谈?”
燕井邝道:“你们不都是知道了吗?又何必来问我!”
眼见燕井邝的脸色似乎不耐烦,那施肇基和顾维钧对视一眼后,顾维钧道:“燕处长,我们也就不多废话了,今天之所以请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总统他对明年的总统候选人有什么看法?”
中国现在的总统选举名义上是好几百个议员选出来的,但是这些都是表象,有陈敬云在,那么下一任总统人选的取决权就在陈敬云手上。没有陈敬云开口和默认,甭管是郑祖荫还是唐绍仪又或者是安华林他们,连总统候选人的资格都拿不到。
所以要参与到明年的总统选举,首要的一关就是要取得陈敬云的支持,就算不支持也需要得到陈敬云的默认。
听到他们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燕井邝心里暗骂,靠,我那里知道的,反正不外乎政府里的几个大佬罢了,不是郑祖荫就是安华林,要么就是唐绍仪,除了这三个人外其他人的希望都很小,也就是财政部总长庄楠和工商部总长洪子泰还有点希望,其他的人都只能是看戏的份。
而这几个有资格当中国第三届总统的候选人里头,陈敬云到底会选谁,那就得问陈敬云自己了。
见这几个人已经醉心于明年的总统选举了,燕井邝再一次叹气,自己和施肇基这些年的关系还可以,也不想看到这几个人因为站错队而葬送仕途,当即是好心提了句:“听我一句劝,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真的太早!”
说罢后燕井邝就是告辞离去。
而同样关系到总统选举的话题已经在全国的范围里蔓延,对于下一届总统的人选人们纷纷猜测了起来,而造成这一切的陈敬云却是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搭理下面人的瞎猜测,对于他来说不再竞选总统职位只是一个以退为进的策略,对于现今的中国局势以及他个人的权势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当别人都心慌慌的时候,他陈敬云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这些事情甚至还不如去看他的几个子女出演的舞台剧重要呢的,志诚学校就建在总统府的西北侧,虽然学生不多,但是学校的规模很大,师资力量放眼全国也是顶尖的了。为了丰富学生们的课外活动,基本上板球赛、足球以及舞台剧这些都是常规化组织,不过之前陈敬云可从没来看过,这一次看几个儿女的舞台剧还算是头一回。
得知陈敬云以及夫人要亲自来观看的时候,志诚学校的校方也是极为重视,并且要求了其他学生的家长前来观看。
于是乎当陈敬云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学校的演出礼堂时,前头已经是一大群人等着了,而这些群人也都是老面孔了,清一色的军政双方的权贵,此外还有几个商界巨子,都是东南银行和华兴银行等几个财团的的掌舵人。
这群人见陈敬云进来了后,以安华林为首的人群也是上前问候着,还没等他们开口问候呢,陈敬云就是先开口了:“今天孩子们才是主角,我和大家都一样只是来看演出的,所以都不必拘礼了!”
陈敬云虽然这么说,但是那些人却是不敢也不愿意就这么扭头就走啊,一个个都是站着,而安华林和洪子泰几个则是上前来问候:“总统!”
此时站在这几个大人身后的还有几个小辈,此时也是有些忐忑的站出来对着陈敬云恭恭敬敬的喊:“总统!”
陈敬云摇头一笑:“都说了今天是私下场合,不用这么严肃,喊叔叔就可以了!”
喊叔叔?他们那里敢啊,今天来看演出的虽然说是学生的家长,但是来的全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也就是安华林和洪子泰这一辈人,至于他们的父母可没资格来今天这个场合,而这个就是有意思了,如果这些孩子喊陈敬云为叔叔的话,那岂不是显得在场的其他人都比陈敬云年长了一辈。
见这些人还是有些拘谨,陈敬云也是懒得继续说了,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这会,陈薇已经是风一样了小跑了过来,一边跑还是一边喊着:“爸爸!”
见自家女儿过来了,陈敬云就跟没什么心思和这群下属继续客套下去了,便把视线转向了陈薇:“都准备好了没有?等下可不要出丑了哦!”
“那里会啊,我都排练了好久了!”陈薇撅着嘴,很不喜欢爸爸对她的不信任。
“三妹她排练的很好呢!”这个时候,陈华天也是走了过来,他没有和其他几个孩子一眼穿着演出服,而是穿着小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笔,一副小导演的派头。
其实这陈华天今天不过十一岁呢,放在其他地方里完全还是个玩泥巴的年龄,不过营养很好,让他长的个头很大,初看下已经有着十三四岁的样子了。
和几个孩子说完话,然后又是和周边的几个人说了会话后,陈敬云这才和林韵落座当观众席的前排,坐在他身边的是安华林。
“前些时候听说你又住院了,现在身体可好了?”趁着演出都还没开始,陈敬云转头对安华林说话。
安华林听到陈敬云问,当即是叹了口气答:“唉,都是老毛病了,一时好一时坏的!上个月出了院后现在还算好!”
“你要多多多注意身体!我们几个人里头,就属你的身体最差了!”陈敬云说话的时候也是带有一丝感叹。
虽然他自己的年纪才三十岁多,但是当年跟着他一起起家的人现在大多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十几年奋斗下来后,当年的那群四五十岁的骨干队伍大多已经是满头白发,郑祖荫、安华林、洪子泰这几个人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的时候,陈敬云又是想起了当年在苏南战争中病逝的冯勤,当年冯勤跟着他起家后,担任参谋部总长的他劳累过度,后来跟着陈敬云前往苏南指挥苏南战争时因病去世,是没能看到国社党统一中国的场面了。
这么多年共事下来,虽然其中多有勾心斗角的阴暗事,但是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所以有些时候陈敬云是真的希望他们的身体好。
说些不好听的话,现今中国里除了他的少数几个家人人,能够心平和气和他说话,能够有说有笑的也就这几个人了,其他人包括施肇基、庄楠等几个总长次长在内看见了陈敬云都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总统放心,我这身体呢一时死是死不了的!”安华林如此说着的时候,却是转头看了看陈敬云的脸色,然后道:“不过我虽然还可以再活几年,但是要重回工作岗位怕是不行的!”
听到安华林这么说,陈敬云眉头一皱:“你真是这么想的?还是说怕别人的闲话?”
安华林苦笑一声:“今天里我就倚老卖老喊你一声子华,那个位置说我不想是骗人的,但是我的身体我知道,真要坐上了,怕是要误国啊!”
陈敬云听罢后沉思了会道:“演出要开始了,这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