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是木头,而且摸上去比较干燥。要不试试钻木取火?
可惜事实证明,在没有火引的情况下随便拿套木棍和木板根本无法钻出火星。
信繁接受过专业野外求生训练,但这件事真的不行。
几次尝试无果后,信繁只好带着柯南开始了黑黢黢的隧道求生之旅。
一开始,柯南还喋喋不休地询问着有关梅斯卡尔和组织的事情。明明前途未卜,他却像是想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从信繁这里套取情报。只是信繁对此爱搭不理,既然还活着,日子就得过下去,他可不想将老底都透露给侦探,何况柯南背后还有一对立场不明的爸妈。可是后来,渐渐的,柯南的咳嗽声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信繁知道,那是肾上腺素作用退去的缘故。
在昏厥过去的前一秒,柯南闭着眼睛,真诚地说:“浅野先生,谢谢你。”
无论是今天舍生相救的恩情,还是这段时间暗中保护的用心,柯南都铭记在了大脑深处。
如果他们能活着出去,他一定会好好报答浅野先生的。
信繁感受着背上那个小家伙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并不是很想要死神的感激。
……
那人留着一头银色的秀发,黑色劲装外面套了一件耍酷的黑色风衣,只可惜无论头发还是衣服都有些脏乱,他的薄唇旁边竟然还有一道黑灰。
看到如此狼狈的琴酒,降谷零那颗因为琴酒而微微沉下的心脏再次恢复了活跃的跳动。
“你怎么在这里?”降谷零先发制人地质问。
琴酒的眉眼间含着浓郁的嘲讽:“你的脸色可真难看。”
降谷零的脸色应声而变,正要出声反驳,却听琴酒又道:“梅斯卡尔煞费苦心将我支开,为的就是做朗姆的刀下魂?”
降谷零沉声:“看来不需要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了。”
“给我个解释。”琴酒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你一个人留下的原因,梅斯卡尔进去的原因,还有,为什么支开我?”
降谷零闻言沉默了两秒钟,可很快他就放肆地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知道。”笑够了,这一次轮到波本嘲讽了,“难道梅斯卡尔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接受了他的橄榄枝吗?”
琴酒如刀锋一般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扫向波本。
“不过,既然梅斯卡尔已经死透,”降谷零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神色如常地说出这句话,“我与他之间的合作协议当然也就无效了。”
梅斯卡尔竟然真的策反了波本?
这条消息不能让琴酒不震惊。
他虽然向梅斯卡尔提过相同的建议,可那更多的只是一句调侃。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个男人竟然已经暗中促成了这件事。
波本是朗姆的亲信,从五年前刚进组织就深受朗姆器重。策反波本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非常可观。
见琴酒一直阴沉着脸色不说话,降谷零估摸着自己还得继续“坦白”,于是道:
“我告诉梅斯卡尔,朗姆根本不想要阿笠博士的效忠,他真正在乎的是一样被阿笠博士带走的东西。东西没拿到,朗姆却下达了处决目标的命令。而且撤退前,库拉索还让我和莱伊先走,他留下断后。
“梅斯卡尔一听就觉得有问题,他怀疑库拉索已经得到了那样东西,于是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深入火场。”
琴酒不屑地撇了撇嘴。
为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而孤身犯险,梅斯卡尔对自己的信心是不是高得过头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你支开,他的原话是——”降谷零学着梅斯卡尔平时的口吻说,“琴酒太冲动,没脑子,留下是个祸患。”
降谷零发誓他看到了琴酒眼底的暴虐,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景光竟然就能得到琴酒的信任,要知道这可是赤井秀一那个老狐狸花了三年都没能搞定的家伙啊。
琴酒很生气,但他还没有不理智到要拿波本开刀。
相反,他接受了波本的解释。
“别墅地下二层的走廊,由东向西第十三块地砖如果你要找梅斯卡尔,就到那里去吧。地道四通八达,物资有限,再晚一点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降谷零愕然地愣在原地,他在别墅里住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地道!
刚才他的解释如果有一点让琴酒不满意,他是不是就真的打算让梅斯卡尔死在地道里了?
降谷零决心收回对琴酒和梅斯卡尔之间信任的判断,像琴酒这种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的强迫症重度患者,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信任与被信任的迷人之处。
降谷零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在琴酒面前他得演好最后一出戏,可他的心脏早已飞到了地道中。
信繁和柯南最终还是获救了。
当消防员将他们从地道中拽出来的时候,柯南已经快脱水了,信繁的眼底也覆上了厚厚的乌青。
“跟鬼一样。”这是琴酒见到梅斯卡尔后的第一句话。
还好柯南昏迷了,要是他看到琴酒,估计会立刻不顾病体,只身调查。
信繁看到琴酒和降谷零在一起,有些意外,不过在不清楚具体情况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开口说什么。
信繁只是向波本礼貌性地轻轻点头,便坐上了救护车。
琴酒看了看波本,又看了看梅斯卡尔,忽然赶在救护车关门前也跟了上去。
医护人员想阻止,然而一对上琴酒冷漠如冰的眼神,这些人便默契地噤了声。
降谷零惊怒:“你干什么?!”
琴酒挑眉:“我和他是行动搭档,陪他去医院不正常吗?倒是你,应该不想被朗姆怀疑吧?”
这个琴酒果然还是不相信他刚才的解释!
只是景光的手机已经坏掉了,他根本不能与他提前串通!
信繁坐在救护车上,看着琴酒与波本的互动,只觉得他们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