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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共进午餐

作者:非拆字数:4013更新:2024-08-01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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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赶上午休,医院的停车场人满为患。

烈日炎炎下,四周一望无际的汽车,连个庇荫的角落都没有。苏黯拿手扇着风,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炉里,就快吐舌头了。

“其实……医院的食堂也不错。”

跟在顾曳身后,亦步亦趋。

她以前工作的时候来过这附近,都说医院的食物是以难吃闻名,但三院的伙食却没有那么糟,三菜一汤,也挺营养的。

“众目睽睽,你是想让我被同事非议,还是你自己。”

不以为然,顾曳远走了几步,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推下来一辆浅蓝色的自行车。纯白的衬衫配着牛仔裤,碎落短发沾上了湿汗,眉眼安宁,倒真是不乏当年青春年少的影子。

“你要骑这个?”

苏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要是不想要手机,也可以不去。”

原来他都知道她来的目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黯连忙摆手,扭头翻了翻自己的包。

自行车租赁卡……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办的呢,她隐约记得前两年出外景的时候用过一次,再就没注意,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你干嘛?”

宽敞的人行道,顾曳推着自行车,走到了一片树荫底下。

“那你骑车,我总不能走路吧。”

将包里的卡全都翻了出来,看见一个c开头的,应该是这个了。

清凉的夏风拂过发梢,他轻眼瞥了她一眼,不甚赞同。

“想要骑车,就不该穿裙子。”

“我,我这是裤子。就是……宽松了一点而已。”睡觉穿的,舒服就行,哪有那么多要求啊。

她跑到路边的自行车站,拿着借车卡试着刷了台自行车,可刷了半天,也看到提示……难道是太久没用消磁了?

“收起来吧,我载你。”

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直的车把,他长腿一抬,端坐在了一尘不染的车座上。

“……”

苏黯低了低头。

一看这就是个留学派,国内的交通法明令禁止,在城市道路上不能骑自行车带人。

等了半天没人靠近。

顾曳的耐心有限。

“我今天的午休时间只剩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了,两条街外就有家餐厅,以这辆车的车速,大概5分半钟可以到达。你如果真的觉得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那我不介意我们徒步前行……”

“来了来了来了!”

苏黯瞬间迅速地坐到了后车座上。

死就死吧,长这么大,违法犯罪的事也不是干了头一回了。

仿佛是窃听到了她的心声,顾曳咬着牙转过脸,一字一顿道。

“说真的,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苏黯连忙扯住顾曳的衣角,怕他把自己丢下。

“我,我就是没想到,有生之年,你竟然还会主动载我一回……”

顾曳的后车座,高中那会儿,多少女生梦寐以求啊。

“呵……”

阳光和煦,有人冷笑一声,“你又不是没坐过。”

“那,那主动跟被动,差别还是很大的啊……”

说着说着,又想起十多年前的囧事。

那是一年秋天,她钱包丢了,小偷从商场里跑出来,她没能跟上,眼看着人就要没影儿了,结果正遇到他在路边停车。她丧失理智,强占他后车座上让他骑了整整九条街,结果后来小偷抓到了,钱包也拿回来了,但一打开钱包,才发现原来里面除了一张学生证和两张照片,现金只有5元钱。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他,很慌乱,也很啼笑皆非。

后来她转学,寂静的讲台下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清澈的眼眸,高束的马尾……能把初见演绎的如此难忘,倒也真是难能可贵。

往事如青葱,顾曳摇了摇头。

“抓好,坐稳。”

后座有些抖,苏黯小心地往前靠了靠,“那个……事先说好,是包比较沉。”

低着头,顾曳踩着脚踏板,也不驳她。

“嗯,知道。”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

她不说话,躲在他身后,静等清风。

.

没过多久,两人平安着陆。

街边,一家不大起眼的港式茶餐厅,门面很窄。

顾曳走了进去,苏黯跟在他身后,环顾四周,店里的顾客不多,后厨也十分清闲。

帝都这两年外卖行业兴盛,许多老店也都纷纷转型,改送快餐,这家店倒是稀奇,门口非但连个送餐员的影子都没看见,店里服务员的态度也高冷至极,菜牌一甩,转身就走,好像存心不做生意似的。

“吃什么?”

顾曳将菜牌递给了她。

“我?”

苏黯左右翻了翻菜牌,跟外面的茶餐厅相比,这里还真都不便宜。转了转眼珠,试探道。

“顾曳,你是不是上次被我请吃饭,这次打算请回来啊?”

他肩膀轻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搭在胸前。

“我们两个之间,一定要算得那么清楚吗?”

撇撇嘴。

“那俗话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十年不见,谁知道你有没有学会外国人aa制那一套。”

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桌面。

“不跟你算那么清。”

苏黯拿起铅笔,随便勾画了几下。

“那我就随意点咯……”

抬笔突然又顿了顿,连忙划掉。

“才想起来,你不吃烧腊是吧?”

来港式茶餐厅吃饭,那么外焦里嫩的烧鹅饭,竟然只能眼巴巴看着……

挑眉。

“你想吃就吃,不用管我。”

话是那么说,可她知道顾曳对烧鹅烧鸡的反应极大……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吃不了,却还偏偏要挑这种地方。

过了一会儿。

“我点好了。”

简单的几个选项,都是清一色的白灼青菜,顾曳没有吃甜点的习惯,苏黯直接pass,最后饮品,她替他点了一杯咖啡,自己要了一壶柚子茶。

顾曳一扫而过。

“怎么不点鸳鸯,你以前很喜欢的。”

高中时代的港式茶餐厅,价格还算贵的,学生之间都很少去。令他记忆深刻的是,那时候学校门口有家港式奶茶店,鸳鸯的味道很正宗,苏黯喝不惯苦咖啡,晚自习实在困得不行,就会偷偷溜到校门外买杯鸳鸯,回来兑水。

“你都说了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

其实是前些年工作太忙,加班熬夜都是常事,喝提神醒脑的纯正咖啡慢慢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我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那么专注地吃甜食了,辣的我也适应了,酸的也能接受……

你一直喝的美式咖啡,我偶尔也会尝试,只不过我还是得加糖加奶,你那个喝法太苦了,我由衷的认为,你那种方式真的只有你们美国人才喝的惯。”

将菜牌递给服务员,转过身,他眸光沉了沉。

柚子茶很快就上来了,他提起晶莹剔透的玻璃壶把,沉稳地摇晃了两下,拿过她杯子,浅黄色的果茶馥郁芬芳,递到她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五分钟之内,提了两次我出国的事。苏黯,你想说什么?”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消失了整整十年,再回来,实在太过云淡风轻……接过茶杯,她小心地捧在手心里。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用想太多。”

转头看窗外。

他声音清清冷冷。

“苏黯,我回来了。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

“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苏黯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忘了上次在警察局看到的刑侦档案,她和他档案上面的“犯罪嫌疑人”那五个字,究竟是怎么来的?

就是因为他十年前的不告而别,她被警方当做是犯罪嫌疑人,审问了两天两夜。直到48小时之后嫌犯自首,案件告结,她才从看守所里被放了出来。

她知道,他虽然自私可也没那么薄情。这十年他消失不见,她一直以为他是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才不好意思露面。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他档案上印了“失踪”,医大的学生说他留学美国,前台护士高岚说他刚刚回国半年。

一个失踪的人怎么会出国?

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的人怎么回的国?

他现在是个医生,是第三医院神经外科的副主任,他一句“我回来了”云淡风轻,可她呢,他知不知道她这十年里,对于他的杳无音信,她是既自责又担心。

“我没有要你解释太多,我只是想要知道我该知道的。”

顾曳眸眼一沉。

“哦?你该知道的?那我请问……什么是你该知道的?”

“你知道。”

“我知道?”微顿,清冷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跟你吃顿饭!”

“我只是想要手机!”

冲到嘴边的话,却又瞬间吞了回去。

苏黯垂了垂眼睫,到底没说出口。

沿街是宽敞平坦的马路,玻璃里的倒影格外清晰,他看见她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倏尔,举到嘴边的茶杯,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说了你只会生气。”

“呵……”

顾曳嗤笑一声,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枚白色手机,拍在桌子上。

“明天下午三点半,西域咖啡,7号桌,万俊棋。”说话间,扯了扯嘴角。“苏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万先生是谁。”

顶着压迫性的注视,她瑟瑟伸手,将手机收了回来。

胡桃介绍的初中同学,之前约好了周末见面,但一直没定具体的时间地点。她昨天晚上连夜给他打电话,就是怕对方突然来短信被他看见,可没想到他捷足先登,到底还是发现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长教训了,不去那种好几十人的相亲会了。”

“吃一堑长一智?”

顾曳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你要是真长教训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相亲,你都不该去!”

抬眼,她看向他,抿了抿嘴唇。

“我自己有分寸。”

“有分寸会沦落到上个月的那种田地?”

苏黯忙着争辩,“那是个意外。”

“一场无独有偶的意外都能被我撞见?苏黯……那咱们俩的缘分,又该是有多深?”

……

清净的茶餐厅里,角落里都回荡着两个人的争吵。其它桌的客人结账买单纷纷离去,服务员收拾好桌子,便也连忙躲进了后厨。

正方的木桌前,一阵静默。

“顾曳,其实今天这次见面,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吧?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没什么。”

他款款起身,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整了整衬衫的褶皱。

“我只是觉得有些人为了结婚,刀山火海都不顾。”

话里带刺,实在难听。

“你对相亲有偏见。”

“不,我是对你有偏见。”

他迤迤然向她走去,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苏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上次救你,你好像连个谢字都没说。”

“那我谢谢……”

“不用了。”

脊背挺直,他目不斜视地道:“只要你能照顾好你自己,那比什么都强。”

话音刚落,他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头也不回。

店门开了又阖,苏黯透过墙侧的玻璃窗,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名地红了眼眶……不想解释,那就不要出现,不要让她遇到啊!

别过脸,她心里头不是滋味……

“十年不见,一回来,这操得是哪门子的心啊!”

再没心情吃饭,叫了一声服务员,交代统统打包。她拿出张银-行卡,打算刷卡。

“小姐,那位先生付过了。”

怔怔地擦了擦眼角。

“什么时候付的?我没看见啊。”

“一个月前就付过了。他预付了我们餐厅半年的收益,靠窗的这十张桌子,以后也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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