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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宫佳南曦慢慢将袖子整理平整,青丝垂在鬓角旁边,遮掩住面上的几分凌厉。倒也平添出几分女子的柔美。
“怎么没见到唐墨?”
似是随口一问,空空面色一僵,却又像没听到一般径直拿起桌案上的碗。面上带了些许牵强的笑容,他目光躲闪。
“我先下去煎药,等殿下服完药再来给您诊脉。”
“站住。”
宫佳南曦面色微冷,心头已经生出疑惑。玉长庚衣不解带的在这儿照顾她一夜,今早醒来竟然还是不见唐墨人影。而空空的表情又太不自然,令人不得不生出疑惑。她的目光里含了几分威严凌厉,苍白的面上夹杂着一丝不算和谐的威严。
“你老实说,唐墨究竟怎么了?”
若不是病的下不来床,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唐墨又怎么可能这么久不露面。
空空被她的目光逼得无处可躲,支吾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说什么,难道说唐墨昨个儿刺破胸口取了心头血,就是为了给她做药引?他到现在几乎已经下不来床,虚弱的模样比宫佳南曦还要难受上几分。心脏是人体的命门所在,神经也要比旁出敏感许多。唐墨此举已经是元气大伤,若是恢复不好,恐怕日后要落下心疾的毛病。
再三踌躇,宫佳南曦已经没了耐性。她干脆下了床,既然他不说,那南曦也只好亲自去瞧一瞧。动作扯到脊背上的伤口,瞬间疼的出了一身冷汗。玉长庚面上已经露出不悦神色,他上前一步,几乎强制的将宫佳南曦又按回床上。
“他刺破心头取血,现下虚弱至极。你就算去了也没什么好办法。”
玉长庚声音里带着几分冷硬。他转头看了站在门边的空空一眼,“去煎药来。”
宫佳南曦显然沉浸在震惊里,她瞪大眼睛看着玉长庚,迷茫里沉淀出一丝哀痛。
“……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说法,哪有用活人的心头血做药的?!”
“不管有没有,他已经这么做了。而你,现在也终于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也就算值得……”
他看宫佳南曦,心头却不知怎么平添出几分烦躁。压不下去也拉不出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
“你再难过,再不想撑下去,也要为他们想想。”
玉长庚深深看她一眼,冗长深沉的目光钉在宫佳南曦苍白的面孔上。千言万语,终究只化作一声长叹。
“这条命,这颗心,从来不是只为你自己一个人在活,从来不是只为你一个人而跳的。”
他与宫佳南曦是一类人,千千万万的祈盼,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所在。这一生是荣宠是尊贵,也是永远逃不开的羁绊束缚。
“那一日你我达成的协议,希望你还没忘记。”
宫佳南曦压下心头情绪,目光里多了几分坚毅。从先帝去世的那一日起,自己便始终活在别人的掌控里。身边的人因为她受伤,因为她不得不选择离别。想要结束这一切,唯有将主动权夺回来。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孤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只是如今的形式你也清楚,实在不算什么好时机。若是公主信得过孤,孤不介意公主依附。”
四目相接,宫佳南曦心下已经了然。
“君上既然如此爽快,南曦也明人不说暗话。待到宫灵登基之日,便是北周青国永结盟好之时。”
难得一个万里无云的响晴天空。七日调养生息,韬光养晦,再加上空空的汤药一副副喝下去,宫佳南曦脊背上的伤总算稳定住。平时一些基本的动作也可自行完成。唐墨虽然自损心脏取了几滴心头血,因为之前一直习武,身体强健,只虚弱了几日便也算稳定下来。只是据空空说,保不齐日后还是会有心口疼痛的情况发生。
马车一路向北,银铃摇晃着,泠泠作响。再过十几里地便是芙蓉城,宫佳南曦的心里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她歪靠在软垫上,泱泱的模样提不起半分精神。倒也不似从前那般凌厉。
“殿下,太子殿下的銮驾在前面。”
唐墨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宫佳南曦眼眸微眯,却丝毫没有掀车帘的意思。
“全副仪仗,文武官员也都到5了七七八八。”
宫佳南曦撑起身子,车帘掀开一个小角。只见前方不远处,十二面明黄色大旗飞舞在半空里。着各色官袍的人分列而立,整齐肃穆。唐墨将手里的望远镜交到南曦手里,策马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宫佳南曦眯起一只眼睛,只见最前端那个明黄色的修长身影异常眨眼。
宫珏站在风口里,一袭明黄色太**袍雍容华贵。他神情严肃,似乎比之前见的时候更加瘦弱了几分。面上甚至还带着不自然的苍白。
宫佳南曦收了望远镜,二话不说又钻回车厢里。小巧的望远镜在手中把玩着,她的眼眸里渐渐浮现出严肃神色。既然召集了文武官员,又摆出全副仪仗。这么大架子,肯定不是宫宇派他来害自己的。即便宫宇有恃无恐,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毕竟若是到时候东窗事发,他没办法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
重新掀开帐帘,宫佳南曦探出小半个头去。唐墨骑马快行了几步赶过来,略显苍白的面上依旧是一派温润神色。
“一会儿你随我前去,先探探宫珏的口风。玉长庚贵为一国之君,他不敢轻举妄动。”
唐墨点点头,看着那道车帘重新放下去,眼眸也愈发深邃起来。
马车继续行驶,银甲铁骑紧跟两边,将整个马车包围在中央最安全的地带。宫珏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他的身子本就还没恢复好,随行的宫人多次想劝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去都被宫珏拒绝。
“恭迎长公主殿下还朝!”
马车停下来,文武官员高呼着千岁,俯身拜下去。宫铃被风吹响,摇晃在半空里。玉长庚冷眼看着这一切,微冷的面上不见任何情绪。
片刻而已,婢女掀开车帘,宫佳南曦扶着唐墨的臂膀慢慢走下马车。一袭银红色铠甲早已经不见了踪迹,正红色宫装裹身。她梳着寻常高髻,眉心处点出朱红色纹理。十六支金簪装点,宫佳南曦仿佛踏莲而来的天界神女,一颦一笑带着不怒自威的模样,美艳不可方物。
玉长庚显然也有些惊讶,上下打量她几眼,心里却突然暗暗浮上一层震惊。若是那批字预言是真的,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宫佳南曦能配得上“帝后”称号。宫佳南曦简直就是上苍赐下来的,天生的尊贵气息是任何人无法剥夺的。
“南曦见过太子殿下。”
躬身礼已经算大礼,宫珏快走几步扶平她的手臂。宫佳南曦面上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丹红色的唇小巧鲜艳。又带出几分妖冶的美。宫珏笑了起来,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公主为北周不辞辛劳,此等大恩大德,我与父君,与北周百姓都当铭记于心。”
“太子殿下折煞南曦了。”
宫佳南曦不卑不亢,她的目光飘过宫珏身后跪着的两列文武百官,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开与宫珏之间的距离。而宫珏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他依旧满面笑容,迎上缓缓走过来的玉长庚。
早先对玉长庚便有耳闻,心下也一直好奇,这样一个将青国玩转于鼓掌之间,玩弄权术如同无物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今日一见,那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冷傲,以及狭长眉眼间若有若无的杀意,倒是让宫珏暗暗咂舌。这一刻他也才真正觉得,北周与青国议和,而不是坚持继续打下去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即便宫佳南曦自小习武,即便她身旁还有唐墨倾力相助。但若是北周与青国的战线再拉长下去,延伸至几年以后,说不定整个北周都会被耗空。到时候岂不就真的成了青国的囊中之物?!宫佳南曦的武功修为再高,唐墨的兵法修列再奇特,也抵不过玉长庚十几年浴血朝堂,机关算尽的极深城府。
宫佳南曦不卑不亢,她的目光飘过宫珏身后跪着的两列文武百官,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开与宫珏之间的距离。而宫珏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他依旧满面笑容,迎上缓缓走过来的玉长庚。
早先对玉长庚便有耳闻,心下也一直好奇,这样一个将青国玩转于鼓掌之间,玩弄权术如同无物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今日一见,那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冷傲,以及狭长眉眼间若有若无的杀意,倒是让宫珏暗暗咂舌。这一刻他也才真正觉得,北周与青国议和,而不是坚持继续打下去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即便宫佳南曦自小习武,即便她身旁还有唐墨倾力相助。但若是北周与青国的战线再拉长下去,延伸至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