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晨思索着,要不要再拉着楚子航他们跑一圈时,忽然他警惕的回头,大约几百米外有一道人影在朝他们走来。
来者身段窈窕纤长,一双长腿更是引人注目,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身衣,留着长长的单马尾,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科考人员。
此时女人脸上带着欣喜的微笑,朝几人招手。
察觉到陆晨的动作,芬格尔和楚子航也纷纷转头,看向了那个女人。
芬格尔推了推楚子航道:“师弟,我莫不是冻得久了,出现幻觉了,怎么会在雪地上看到长腿超模?”
“师兄你没看错,确实有个女人。”
楚子航淡淡的回道。
几人都站起身来,陆晨盯着那个女人,从对方迈步的动作等分析她的实力。
随后陆晨在身后的手轻微的摆了摆,意思是没有危险。
酒德麻衣一路小跑过来,笑着和几人打招呼,尴尬的她想钻进冰洞里去,可作为一个忍者她必须厚脸皮。
“是陆师弟、楚师弟、和芬格尔师兄吗?”
在几人还有些迷惑的时候,酒德麻衣热情的和陆晨他们一一握手。
“你是?”
陆晨疑惑道。
“卡塞尔学院04级,酒德亚纪,执行部特派我来协助诸位专员的,还带来了蛇毒的血清。”
说着,酒德麻衣还掏出了一张执行部专员证,还有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蛇毒的血清。
这是来之前老板让带的额外“物资”,她当时还纳闷,没想到居然这群黑蛇居然真的现身了,她自己倒是没用上,楚子航现在也用不上了,但的确是个好理由。
陆晨接过对方递来的执行部专员证,他打开看了下,又仔细看了眼防伪处的水印,没什么问题。
“感谢学姐前来支援,可就你一个人吗?”
陆晨先是表达谢意,学院里有两种东西是很难伪造的,一种是学生证,一种是执行部专员的证件。
况且他们失联几天,执行部派人前来支援探查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出动了两支小队,但因为雪暴失散了,我的物资也遗失了,这几天在冰原里一直徒步,没有找到其他人。”
酒德麻衣叹息道,一幅为同伴忧心的样子。
至于证件,当然没问题,造假的最高境界,就是“原厂出产”,以她们的能力,搞几份执行部的证件不是问题,她还有学生证呢!
“希望其他人没事。”
陆晨表示了慰问,但他估计恐怕穿越那场雪暴后,其他的执行部专员多半被排在了外面,只有这位酒德学姐“幸运”的也被卷入了尼伯龙根的夹缝中。
“酒德亚纪?”
芬格尔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中露出一丝狐疑,顿时让酒德麻衣心神紧张起来。
她这个伪装唯一的破绽,可能被识破的地方,就在芬格尔身上了,因为这个家伙是01级的!
理论上她应该是和对方在学院一起待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没有和这个家伙碰过面。
“师兄你还记得我啊?”
酒德麻衣表现出一幅开心的样子,心中却是紧张不已。
芬格尔从上到下的审视了一遍酒德麻衣,疑惑道:“你去年不是刚毕业吗,在毕业典礼上我好像是见过你,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长高了点?”
芬格尔琢磨眼前的师妹看着是挺眼熟,但怎么记得以前对方的腿没有这么长,难不成毕业后还去做了拉伸?
“师兄,难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个短腿的小女人吗?”
酒德麻衣强忍着恶心,做出一幅嗔怪的样子。
她和酒德亚纪是卵生姐妹,容貌的确十分相似,如果单看上半身,加上化妆,不熟悉的人很难分辨,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长腿还是出卖了她。
“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
芬格尔摆了摆手,心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印象中的确是有这个人的,容貌没什么出入。
“酒德学姐,你貌似也才刚毕业不久,执行部既然派你来,应该是有特长的吧?”
楚子航问的问题总是很正经,至于这个学姐和芬格尔师兄曾经有过什么故事他……不能说不感兴趣,但眼下他们境况很严肃。
“叫我亚纪就好……腿特长算吗?”
酒德麻衣见几人都没笑,极北的寒风似乎更冷了,于是正了正神色道:“我也有过面对疑似龙王目标的经验,加上我在校时就一直研究尼伯龙根的各种特性,还发表过论文,所以执行部派我来帮师弟们寻找目标。”
陆晨拿起那座青铜雕像,晃了晃,“我们在极点找到了这个,推测尼伯龙根就在附近,但我们始终找不到入口。”
“师弟你们这样干找是没有用的,之前你们也有过进入尼伯龙根的经验,应该知道,介质是很重要的。”
酒德麻衣看了眼青铜雕像,说道。
楚子航微微思索,蹲下来将积雪推开,“进入尼伯龙根的介质通常是镜面、水之类的介质,这里不缺镜面和水。”
他认为介质周边到处都有,而他和芬格尔师兄也有着龙王的印记,况且他们已经处于尼伯龙根的夹缝中,理论上已经“受到了邀请”才对,可为何进不去呢?
“师弟你说的不全对,正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介质,所以也就不存在特殊的异常点,我们还需要其他的介质。”
酒德麻衣和楚子航讨论了起来。
陆晨和芬格尔自觉的后退一步,表示这种讨论和学渣无关,你们说你们的,我们只要结果。
“水、冰、镜面,还需要特殊的点……”楚子航默默分析,忽然眼前一亮,道:“学姐你是说,还需要光!”
酒德麻衣打了个响指,“Bgo!不愧是楚师弟。”
听到这里陆晨实在忍不住,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疑惑的问道:“这里白茫茫的一片,光照好得很,我们不缺光。”
楚子航解释道:“陆兄,亚纪学姐说的是特殊的光……极光。”
这回连芬格尔也有些迷了,“师弟,我是学渣没错,但我也是有常识的,现在春分时节已过,极点附近是极昼,根本没有黑夜,哪来的极光?”
酒德麻衣看着芬格尔,笑了笑,解释道:“极光是地球周围的一种大规模放电的过程,来自太阳的带电粒子到达地球附近,地球磁场迫使其中一部分沿着磁场线集中到南北两极,当它们进入极地的高层大气时,与大气中的原子和分子碰撞并激发,产生光芒,就形成极光,所以就这个层面来讲,极光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有强有弱,在白天日光太强,我们看不到罢了。”
陆晨在一旁连连点头,其实中间的高深用语他没怎么听明白,但他不想和芬格尔师兄一样被鄙视。
“可还有一个问题,从物理现象上来说,极光是有的,但芬格尔师兄说的也不错,现在一直是白天,我们看不到极光。”
楚子航眉头微皱,他们貌似又走入了死路。
“会有极光的,只需要等到特殊的时间点。”
酒德麻衣指了指天空,“执行部的诺玛推算出,在今晚的二十三点四十九分会出现只有在北极才能观测到的日全食,这是世纪性的周期运转,在这次运转中,全球各地都会在不同时期看到日全食,按照诺玛的运算分析,到今年的七月二十二号,在你们家乡的诸多地区都能看到日全食。”
陆晨几人闻言有些恍然,就连陆晨都没问为何各地区出现的时间不一样,因为就算是他,如今也知道经纬度的差异,月球遮挡的角度根本不一样,只是在大的周期内,一年转下来,全球会有几处地方能见到日全食。
“这么说,今晚我们就能进入尼伯龙根?”
芬格尔此时提起了精神,就连他也受够了在无尽的雪原上绕圈。
“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也要先做好准备工作,按照执行部的专家们推测,或许在极光的投影落在镜子中时,尼伯龙根的大门便会洞开。”
酒德麻衣说着,还举起双手,“先说好,师姐我可只是辅助人员,帮你们找到尼伯龙根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别带着我一起进去。”
陆晨点了点头,“师姐说得对,这次任务我和楚兄进去就好,芬格尔师兄你和师姐在外面待命,我们尽快解决目标,到时外面的领域应该也就解除了。”
本来他连楚子航也不想带,但楚兄这人倔的很,如今又获得了新力量,怎么都不想让他一个人进去孤身奋战。
而芬格尔师兄……就算了吧,他承认芬格尔师兄不是条真正的废狗,青铜御座也是不错的言灵,但进入龙王的尼伯龙根,没有半个次代种的战力,就是白给。
楚子航看了眼亚纪学姐,还是感觉这件事透着怪异,他没有很怀疑对方的身份,毕竟对方没有恶意,除了学院他也想不出会有人来帮他们。
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如果说这片永恒冻土上的尼伯龙根的开启条件就是需要极光,或许还需要特殊的极光,也就是日全食下的极光……那也未免太过苛刻,而他们又能恰巧碰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形中有一双命运的推手,在把他们推向龙王的尼伯龙根,这种感觉可不美好。
“对了,师弟们。”
酒德麻衣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自从出师后还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你们这,有吃的吗?师姐我都快两天没吃饭了。”
得出了今晚尼伯龙根就可能出现的结论后,几人此时心情都不错,于是就开始埋锅造饭。
酒德麻衣和陆晨几人凑在一起还算优雅的吃着学院特供的风味儿营养罐头,不得不说味道还不错。
她看着陆晨几人没怎么怀疑自己,不禁感慨老娘果真还是实力演技派,本来这次任务她们商量着让三无妞和她一起来。
但老板给否决了,说不让三无妞来这片地界。
现在想想老板真是英明啊,这要是带着三无妞,怎么都瞒不过去了,那妞冷着个脸,能给人冻死。
何况三无妞明年还要入学,不能先跳了内啊。
吃完饭,陆晨起身开始“打扫”冰原。
由于这片地界常年风雪飘零,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盖住了冰面。
万一极光需要和镜面映照才能达成完美的条件呢,他们可不想功亏一篑。
“啧啧,我觉得陆师弟就算不来学院,单凭这身力气,去做工,也绝对是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啊。”
芬格尔在一旁看着拿着黑玄呼啸扫地的陆晨,又飙起了烂话。
“……以陆兄的性格,迟早都会来学院的。”
楚子航了解陆兄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在家乡的武馆开不下去后,绝对会奔向世界各地,展开自己的冒险,迟早会碰到超凡的力量,而以陆兄的战力,也绝对会被学院关注到。
血之哀,总是会把人和正常的社会分离开来,又把该聚在一起的人聚在一起……报团取暖。
当陆晨做完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如果此时是在狮心会的办公室内,或许米兰拉和苏茜已经为他们泡好了茶,饮完茶再继续批改文件。
可惜这里是极北冰原,他们也没有带茶叶这种高雅性质的东西。
执行部派给的物资中,只有能量饮料,加热后喝上一瓶,卡路里能顶上半天……当然对于陆晨和现在的楚子航来说不行。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考虑到进入尼伯龙根后可能会有一场大战,几人也没闲心坐着聊天了。
帐篷就一个,凭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让酒德麻衣先休息了四个小时,随后陆晨三人咬牙挤着睡了一觉。
到了晚上十一点,几人收拾好行装,将必要的物资携带在身上。
陆晨也在外衣里面换上了那身作战服,将飘雪与和泉守兼定挎在腰间,身后背着巨大的黑玄。
十一点四十九分,果然如“亚纪学姐”所说的那般,天开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