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及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直看的安然心不在焉,五红汤盛放在保温桶里没多久,还很烫口,她不停的往秦晔嘴里送,秦晔期初还给面子喝了两口,后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安然,你再这么下去我没被打死也会被你活活烫死!”
“啊!”安然怔愣的盯着他:“有这么烫吗?”
秦晔一脸嫌弃的瞪她一眼:“你自己尝尝看!”
安然自己尝了一口,立刻吐出舌头,的确是很烫口:“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不怎么烫呢。”
秦晔抬起眼皮瞥向安然身后的一家子:“你们都围着我们像观看动物一样,我很不自在的,夏爷爷、夏奶奶,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安然朝秦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的语气别那么直接,秦晔冲她翻了个白眼,他才懒得管对方是谁,惹得他不爽他就要说出来。
夏老明白他们围在这里安然会很不习惯,故作咳嗽一声:“老太婆,你不是和人约好了打牌吗,正好我也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看到他们没事儿我们也该放心了,咱们先回去吧。”
夏老夫人心里真的是很迫切想要和安然培养感情,可她明白,她们和安然之间存在很多不愉快的记忆,目前安然能对她客客气气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那好吧,安然,等有时间了去家里玩。”
听到他们要走,安然心里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客气一声:“谢谢你们今天来医院探望。”
夏彤看了安然一眼,双手有些紧张的握紧手里的提包,嘴唇动了几次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这次事件后,她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好蠢,完全都是不动脑子的蠢货,总是跟着夏芷蔓一步步的诱导再走。
从前因为夏芷蔓她也特别讨厌安然,那天跟踪夏芷蔓被秦恒的人抓住沉了海,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助感,甚至在屏息的瞬间,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段段的画面,让她真正回顾了自己的一生,那一刻,所有的对与错都真切的呈现在了眼前,她才明白自己从前究竟有多无知。
如果不是秦墨一直跟踪夏芷蔓,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目前活下来,她心里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安然,可眼下,她还是没脸更没勇气向安然道歉。
夏老的目光带着关切的盯着安然:“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打电话。”
安然看向夏老、夏老夫人期盼的目光,她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好!”
“我们走吧!”夏老坚毅的目光里闪过湿润的光,从前他以为弥补了慧儿,可到头来才发现,他不但没有弥补对女儿的亏欠,更是让她的女儿在外面吃尽苦头!
夏老觉得这份亏欠,他怕是到死都还不完了!
“我送你们。”安然放下手里的碗碟对秦晔说:“你先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
秦晔淡淡瞟了夏家人一眼,沉声对安然道:“说好的马上,给你五分钟!”
安然对秦晔这种霸道早就见怪不怪,可夏老和夏老夫人不同,他们刚认了安然,正是满心想要弥补亏欠和过错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安然被秦晔压的死死的,夏老和夏老夫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
安然俯身帮秦晔掖好被子:“好,我五分钟就回来!”
出了病房,安然一路将他们送到一楼的大厅。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夏老沉声应了一句,夏老夫人面露担忧的看向安然。
“安然啊,你在秦晔身边他一直是这么对你的吗?”
这哪里是像对自己的老婆?简直就像对待自家的保姆一样,她原本以为秦晔不选夏芷蔓是因为爱安然,可今天看来,是不是她了解的真相太少了?
当着他们的面秦晔都敢对安然这种态度,他们不在的时候,他还不成了窜天猴飞天了?
安然一时没明白夏老夫人想表达什么,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她,一旁的刘雪笑着开口:“妈,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咱们外人哪里看的清啊,秦晔昨天都能在危急时刻替安然挡枪,这您还看不出吗?小两口好着呢!”
“这样啊,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可她刚认回来的宝贝外孙女,被秦晔那臭小子这么对待,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听了刘雪的一番话,安然这才明白夏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晔对我很好,他的脾气就这样,不过心很好!”
夏老夫人这才释然:“那就好,那就好!”
夏老夫人话刚落,目光无意间扫向大厅门口,这一看顿时面露惊愕。
“慧……慧儿?是慧儿!”夏老夫人抬腿就朝门口跑去,可到了大门外四下望了一眼,却再也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老婆子,你发什么疯呢?这里怎么可能有慧儿?”夏老他们全都追了出来。
夏老夫人激动不已:“不,我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刚才那个真的是慧儿,是她,一定是她的!”
安然朝四下看去:“医院里的病人很多,你刚才看到的人是穿着病服吗?”
夏老夫人哽咽着点头:“应该是,我见她是被人推着的,安然,你们不是和这家医院的老板很熟吗?你有没有见过你妈妈?啊?”
夏老夫人激动的紧紧抓住安然的双臂,目光含着期待的盯着她。
安然歉然的道:“抱歉,我不知道我妈妈长得什么样子!”
夏老夫人无奈的垂落双手:“也是,你被弄丢的时候才出生不久,怎么会见过她呢?”
夏老见夏老夫人神情认真,即便他认为是夏老夫人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再加上昨天的事情一宿没睡,兴许是看花了眼,可他还是宽慰道:“别着急,如果真的是慧儿我仔细调查一下会找到她的,对了安然,家里有你妈妈的照片,如果你想看看她的模样的话随时回来。”
在安然的世界里,对于父亲的关爱来说,并不算有多大缺憾,养父对她和对待亲生女儿丝毫没有分别,她并不缺少父爱,可妈妈这个词,她曾在潘桂琴身上幻想过,可最终明白那只是叶白露的妈妈,而不是她的。
对于亲生妈妈的疼爱,安然是很渴望却明白这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奢望!
看到熟悉的模样勾起了夏老夫人最痛的记忆,她情绪很不好,刘雪和夏彤担心的搀扶着她离开了医院,安然站在门口好奇的四下环顾了一圈。
莫尔特这家医院建造的很奇怪,正门有三个门,中间是大门,两边紧挨着几步各有一个侧门。
夏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可大白天不至于看花了眼,就算看花眼,怎么能清楚的说出对方是被人推着离开的呢?
假设夏老夫人真的看到有和自己女儿长相相似的人,从大厅跑到门口不过二十秒钟不到,那么对方是不是从侧门走了?
安然摇了摇头,她想这么多干什么?
就算夏老夫人看到长得像自己女儿的人,多半也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妈妈离世这么多年了,如果她真的还活在世上又怎么可能不联系自己的亲人呢?
回到病房,安然刚迈进去就对上一双虎视眈眈的目光。
“说好的五分钟呢?你看看你出去了多久,安然,时间概念懂不懂?”
安然走到床边,端起刚才的烫继续喂他:“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还给我提什么时间概念啊!”
秦晔冷哼一声:“呵,时间观念在生活里就不重要了吗?就比如我现在已经饿的不行,可你却跑出去不回来了,这对我就是一种伤害懂不懂?”
安然抬眸瞥向他:“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自己饿了没有双手?自己不能吃吗?非要像个小孩子一样等着别人来喂你,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不吃了?”
秦晔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理所应当的道:“我现在是病人,病人就该被好好伺候。”
安然不悦的凝眉:“谁说的这个歪理?”
“病人是老大,所以你要好好伺候好我!”
“想得美!”
安然把碗放在一旁:“你吃饱了吧?我有事儿先离开了,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门口那两个人吧。”
秦晔不悦的扯动唇角:“我刚帮你赶走了那一大家子,你都还没感谢我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破医院了。”
“我要去叶家,你现在受着伤当然要在医院里好好调养了!”
秦晔目光里满是嫌弃的看向病房:“这破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你去问问莫尔特,我想明天出院。”
“这怎么行?别说莫尔特不会答应,就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懂这个道理,你这是不要命了!”
秦晔眸光里闪过哀怨:“反正也没人心疼我,是死是活随便吧。”
“神经病!”
安然鄙夷的瞥向他:“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待着听到没?我晚上会过来。”
秦晔也只是心里有些小不爽,可叶家还办着丧,他也明白安然不可能一直守在医院里。
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秦晔躺在床上,目光无聊的盯着天花板,像他这种性子的人要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真是一种煎熬。
“那我走了。”
秦晔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晚上记得给我做点吃的,我不想吃医院里的饭菜,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饭菜也好不到哪里去!”
“记下了!”安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秦晔又唤住了她:“外面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自己吗?”
安然垂下头看了自己一眼:“可我出门的时候忘记穿外套了!”
“把我的外套穿上!”
安然想了想,秦晔也不能出门,于是走到衣架前拿下他的外套穿在身上。
“走了!”
秦晔没理她,扭过头假装准备睡觉的模样。
等安然离开后,他才缓缓回过头盯着房门发呆。
今天是叶长海夫妇下葬的日子,他多想能陪着安然一起过去,在她痛哭的时候能给她肩膀依靠。
目光瞄向房顶,心里暗骂:可该死的,他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却虚弱的躺在床上数星星!
安然离开不久,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秦晔看向进来的年轻男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泽熙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点了一下视频,让屏幕面对秦晔。
“这个是我截取的当时画面,路口当时正好是绿灯,过马路的行人很多,您看一下这个年轻人骑车子的轨道,他明显是冲着少夫人去的,而且,是从少夫人伸手撞击上去,又趁机下车搀扶少夫人,就在这个时间点,他趁机偷了少夫人的钱夹。”
泽熙按下暂停,那个年轻男人偷窃的关键点显示在屏幕上。
秦晔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人给我挖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他胆子有多肥!”
“是。”
“秦恒有下落了吗?”
泽熙摇头:“目前我们的人,还有夏家和刘少都在追查他的下落,可能是得知了夏芷蔓败露,他早就给自己准备了后路躲起来了!”
秦晔冷笑一声:“他就算再躲也还在国内,网上已经有了他的通缉令,只要用身份证就能立刻查到他的下落。”
“少爷,目前您父亲的身份越来越不好了,老夫人正在加紧安排秦懿进入C集团,咱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不用,这次秦恒的事情秦懿也洗不干净,让他先得意两天,我等着他爬上云端在狠狠的摔下来。”
秦晔垂下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秦震云的身体到什么程度了?”
泽熙看向秦晔:“前两天在家里晕倒了,还咳了血,这两天一直没下过床,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先生的心脏病并不算特别严重,前些年还做了搭桥手术,按道理不该恶化的这么快,可最近这段日子他的身体厉害了很多,少爷,您和先生毕竟是亲生父子,您等出院了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他?”
秦晔的目光深邃难测,俊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他从前不是总怀疑别人装病吗?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像这种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等他什么时候快死了我一定会去看他最后一眼!”
泽熙深深叹息一声,他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少爷心里的疤痕究竟有多深,他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