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诺的房间,两人一起上了二楼。
期间两人没有说话,安然走到卧室,正准备转身关门,秦晔站在门口抵住了房门。
“今晚让我回来睡吧!”秦晔的语气带着一丝商量。
安然则没得商量:“最近你不是一直睡书房吗?那边应该比卧室舒服,你还是继续睡那吧。”
秦晔吃瘪,一张俊脸阴沉不定,安然转身走到更衣室,换了一身睡衣走了出来,就见秦晔半躺在床上看书,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安然眉头:“你怎么还不走?”
秦晔捧着书,不紧不慢的翻了一页:“你没觉得这几天天气又转冷了很多吗?林嫂说过两天还有一场大雪。”
安然走到床边,低头看向他:“所以呢?这和你在不在书房睡有关系?”
对上安然带着怒意的眸子,秦晔痞笑一声:“书房的被子太薄了。”
书房的被子太薄了?这是什么烂借口?安然拧起的眉心更深了一些,盯着秦晔看了一会儿,秦晔见她没开口,眼底一抹得意一闪而逝。
安然撇了撇嘴,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眼看安然要出房门,秦晔急忙下了手里的书,下了床追了上去。
安然被他拉住,转身冷冷看向他:“我去楼下客房睡,蓝海云俯不至于缺一床被子。”
秦晔没有松手,握着安然的手腕不自觉收紧,安然凝眉,低头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我们要分居到什么时候?”这本个多月虽然睡在书房,可他每天到半夜都会回来一阵儿,只是安然睡得沉始终没发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离开这个女人竟然会整夜失眠。
安然盯着秦晔冷笑一声:“好像没人逼你去书房睡吧?”
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和她开始冷战,害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整整半个多月她都在被漠视当中,每天回家还要面对他和别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夏芷蔓去园子里散步。
即便今天知道了真相,她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可这半个月发生的一切她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夏芷蔓替秦晔挡了一枪是事实,她一直住在蓝海云俯秦晔也没有送她回去的意思。
这种三人行的感觉很不好,她不想感情这么复杂,所以误会解释清楚不代表他们之间就冰释前嫌了,安然觉得,横在他们中间的不仅仅是信任,最大的障碍还是身份和夏芷蔓。
秦晔叹了一声,同时松开了安然的手腕。
“你睡吧,我回书房!”
安然没有说话,被他箍住的手腕此时虽然得到自由,却依旧还有他勒着她时的力道。
秦晔转身离开卧室,安然站在原地,直到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彻底消失,她站在那儿整个人放空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走过去把房门关上,转身上了床躺下,目光盯着房顶,虽然双眼疲乏却丝毫没有睡意。
她和秦晔究竟能走多远?目前来看,她曾经的担心正在一幕幕的上演,现在是一个夏芷蔓,背后还有整个秦夏两家,保不齐今后又有多少像这次的误会发生,最让她头疼的还是南宫琛和秦夏两家的仇怨,这一件件压在心里,就像无数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
秦晔走回书房,清雅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深邃的眸里晦暗阴霾。
目光停在桌子上的电脑,想起莫尔顿那段录像,一股压抑依旧的怒火铮然而上,拿出手机快速打给泽熙。
“少爷!”
对方很快接听,声音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泽熙是秦晔的贴身保镖,更像是秦晔的影子,大家族里的继承者关系整个家族未来的命运,所以这些世家大族为了免遭子孙被绑架勒索,从孩子很小就会帮他挑选影子进行训练。
对方的身形长相不仅要和主子相似,还要从小灌输绝对的忠诚。
虽然秦晔一直将泽熙当成朋友,也并没有让泽熙每天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可在泽熙心里,秦晔是他唯一的主子,他要做的就是随时用命来换取主子的安全。
“明天一早把叶长海带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就说我要见他。”
“明白!”
“还有,派人仔细盯着南宫燚,尤其是他身边往来的女人,如果有和安然长得相似的,一定要查清楚对方的来龙去脉。”
“是。”
前阵子他被那段视频刺激的失去了冷静,也许对方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个弱点,才想到这么卑鄙的办法,目的似乎只有一个,为的就是让他和安然产生矛盾从而关系决裂。
南宫琛和秦家有恩怨,他心里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秦家人,他又不能直接逼迫安然,于是就想用其他办法来让安然离婚,不得不承认,南宫燚这个局设的好,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南宫燚的确也达到了目的。
如果今天不是安然理直气壮的一番话,他也不会想到视频里的女人也许不是安然。
这个年代想要复制一个人的长相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何况对方还是南宫燚!
深夜……
叶长海迷糊的起身想要去洗手间上厕所,屋内的光线很昏暗,摸索了一阵儿没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于是黑着灯就走进了厕所里。
推门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潘桂琴也起来了,就回身看了过去。
刚一转身,一抹冰冷的东西就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叶长海的困意顿时全消,他惊恐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对方脸上带着一张黑白色鬼脸面具,一双阴冷的眼睛藏匿在面具之下。
“你……你是谁?”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叶长海,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叶长海一时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可一下子也想不到在哪儿听到过。
男人伸手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当看到眼前这张脸后,叶长海顿时瞪大了双眼。
“秦晔?你怎么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
“想知道?那就下去问一问阎王爷吧。”
叶长海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带着杀意,他的目光移到床上的潘桂琴,此时她似乎听到了响声,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当看到一抹挺拔的黑影拿枪提在叶长海的额头上,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你……你是谁?”
砰……
男人没想到潘桂琴会醒过来,心知不能再耽搁,转身毫不犹豫的冲着潘桂琴脑门开了一枪。
“桂琴!秦晔,我们没有任何过节,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男人的笑容阴冷邪魅:“我和安然在一起你不是一直不同意吗?没了你也就没人反对我和安然在一起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反对我,偏巧你很让我厌烦。”
叶长海倒吸了一口理由,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盯着床上双眼圆睁满脸是血的潘桂琴,叶长海痛呼一声:“你不是秦晔,你究竟是谁?”
这时,叶长海已经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他已经将眼前男人的模样看的清楚很多,虽然和秦晔见过的次数并不多,眼前的男人无论从声音还是长相都和秦晔有几分相似,可是他肯定这个人并不是秦晔。
叶长海不知拿来的力气,一下子扑向眼前的男人,狠狠将他按倒在地上,黑衣人始料未及,一只手正要举枪朝叶长海射击,叶长海双目血红,仇恨的箍住他的手腕,用力想要躲了他手里的枪支。
一想到潘桂琴的死,叶长海整个人都处于疯狂状态,满脑子就是要杀了眼前这个人,眼看就要把对方的枪夺过来,门头突然又闯入两名黑衣人,其中一人看到眼前的情况,毫不犹豫的举枪朝叶长海射击。
连续砰砰砰三声巨响,叶长海身体猛地一抖,血红的双目闪过一道泪光,嘴里喷出一口血。
那两人立刻走了过来,一脚将叶长海踹倒在地上。
被叶长海压在身下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如果他们再来完一会儿他怕是真就死在这个老东西手里了!
“您没事儿吧?”进来的两名黑衣人语气恭敬的询问。
男人低头冷冷盯着叶长海看了一眼:“没事儿,除了这两人之外,叶家还有别人吗?”
“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现在解决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阵儿:“不用,留着她。这里不能多待,立刻准备安全撤离。”
“是!”
三人立刻转身走出卧室。
叶长海爬在冰冷的地上,身子不断的抖动着,三枪均射进了他的心口,此时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鼻尖的气息时有时无,似乎一股气随时就要抽离身体。
他吃力的往床边缓慢的爬着,嘴里的血不断顺着唇角往外淌下来。直到一只手碰触到床上的潘桂琴后,他的身体再也没了支撑,眼前清晰的闪过这一生他所发生的所有事儿。
童年时的天真了去,少年时的自傲,恋爱结婚时的甜蜜,有了孩子后的沉稳,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快速从眼前掠过,他的唇角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桂琴……不要……不要怕,我……我这就来陪你了!”叶长海闭上眼睛之前,眼里的泪顺着眼角沦落下来,他就这么走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露露和安然!**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安然刚睡着不久,听到手机一直在响,探出一只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喂!”
“安然,不好了。”电话那头传来芦笙焦急的声音。
听到芦笙的声音,安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养父的,芦笙并不知道她的手机号,大半夜拿着养父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安然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芦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痛:“安然,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挺住知道吗?”
安然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握着手机的手指顿时一紧。
“我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问出这番话,安然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芦笙在开口时带着哽咽:“叶伯伯、叶伯母去世了!”
啪……
听到这个噩耗,安然的身体猛地一抖,手机从手里滑落下去。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一把掀开被子,踉跄着下了床,顾不得穿衣服,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连鞋子都没换,抓起床上的手机就冲了出去。
她心里惊恐慌乱,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像是被一根锋利的针狠狠的扎一样难受。
她跑出来时房门闹出不小的响声,秦晔正坐在书桌前处理一些文件,听到就跑了出来。
“安然,你要去干嘛?”
安然仿若未闻的像楼下跑去,她的大脑此时此刻出了无尽的惊恐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下楼的时候没往下跑一步都恨不得能飞奔起来。
看到安然不太对劲,秦晔立刻追赶了上去。
安然下楼后疯了似乎的往外跑,秦晔终于在她跑到门口时拦下了她。
“你怎么了?”他焦急的低头看向安然,发现她脸上满是泪痕,脸色苍白的吓人。
安然这时才反过劲儿来,她一把抓住秦晔的手臂:“带我去叶家,快带我去。”
她一开声就带着嘶哑哽咽,秦晔剑眉竖起,心里闪过一抹心疼。
“是叶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然彻底绝望的大哭了起来:“我爸……我爸他出事儿了!”
秦晔不再多问一句,低头审视了安然一眼:“等一下,我去拿车钥匙!”
安然矗立在那儿,单薄的身子在寒冷的深夜里显得特别无助。
秦晔立刻飞奔上楼,从书房里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后就跑了下来。
来到门口,就见安然蹲在门外的空地上,最近她瘦了不少,蹲在那儿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身影是那么绝望。
秦晔快步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去开车,马上过来!”
不等安然说话,秦晔立刻走到车库把车子开了出来,打开副驾驶的门,走到安然身边直接俯身将她打横抱上了车子,关上副驾驶的门,立刻绕过车头上了车,快速朝着大门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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