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谏议大夫送过来的。苏丞相这几天请了病假,在家调理身体。”郑凛的语气有些冷淡,还带着刻意的隐忍,令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哦,丞相病了啊。”无殇诧异地挑起秀眉,“丞相也年纪一大把了,这一倒下,怕是要休养到一段时间了。”
她的内心却在暗想,苏厚这会儿哪里会有心思来宫里?她去过一次苏家,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苏厚肯定把她当成贼了,家里进了贼,还没找到,能安心么?
所谓生病,不过是借口罢了。
不过,苏厚这么多天没来,郑凛体内的毒素也没扩散,这中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还要再排除一人——
“你那么忙,长公主殿下会来看望你吗?”她状似无意地提起。
郑凛顿了顿,神情有些无奈,“那天带她去流云苑参加了晚宴,不知道是生人见多了不适应还是在路上感染了风寒,已经好几天没出寝殿了。”
恐怕感染风寒也是借口,刻意隐藏的秘密被人窥视,还不知窥视的人是谁,所以感到如坐针毡吧。
这两人的反应,都和无殇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天气越来越冷了,一个个都生病了,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吧。你要是倒了,可没法请假,也没法待在寝殿闭门不出。”无殇戏谑道。
她现在没有办法告诉郑凛苏厚和郑翩潼的问题,待到时机再成熟一些,再想个法子探探口风吧。
“和你商量个事。”
“但说无妨。”无殇对郑凛有救命之恩,可偏偏他贵为帝王之尊,却什么也帮不上她,也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无殇要是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肯定分分钟答应下来。
“宫里有高阶炼药师吗?五品以上的那种。”无殇差点忘了这茬,这也是她今天来找郑凛的目的之一。
“有,要几个?什么时候给你安排?”郑凛不带思考地应承下来。
“咦,你怎么不问我要炼药师做什么?”把她准备好的腹稿都打断了。
“你吩咐的事,我照做就好。”郑凛对着她笑了,“当初在医馆,不就是这样的吗?”
无殇也笑了,被郑凛一带,她也想起了在医馆的那段时光。
刚救起郑凛那会儿,他的警惕性还很高,每次给他配新的药剂都要问上一遍,这是什么药?治什么的?
神志不清的时候同一药剂就得问上好几遍,最后整得无殇快抓狂了,愣是不理他的疑问,冷冷地逼他照喝就行,反正毒不死人。
小符更狠,他也是个没耐心的主,直接捏着郑凛的下巴给他灌下去,现在知道了郑凛的身份,没准儿在哪个角落捶胸顿足地懊悔自己的态度呢。
现在想一想,会有一点儿感慨。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起过去的事,蓦然有一天我才发觉,在天行医馆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阶段。虽然每天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我每一天都在为自己努力活着。那里的每个病人都在努力地活着,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阴谋算计,只想着如何好好活下去,互相鼓励。”郑凛和她说了很长的一番话,算是在倾吐心声。
“你现在不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