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状立刻气得站了起来,可看看屋子里的众人,又生生忍下了,没事儿人似的又坐了下去。
“呵呵,胡家真是好教养!”王田氏气得笑了出来。
可是这几个人,完全不给她台阶下,她便转身瞪了一眼胡翠儿,又对着章氏道:“我可真是见识了!”
胡元见气氛紧张,便道:“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和娘子回她娘家了。娘,你陪着亲家婶子多坐坐。”
“你——”王田氏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李沁像是第一次认识胡元一般。他竟然有这样腹黑的时候!什么叫没有什么事儿,这像是没有事儿的样子吗?
于斐趁着这个时候也拉着李沁的手,对着炕上的诸人道:“那我们也先回镇上了。”
于是,四人留下随时都能爆炸的众人,一起出了东屋。里面的吵吵嚷嚷就和他们再没关系了。
“你这也太坏了!”胡丁氏抿着嘴小声的笑着。
胡元也憋不住笑,“许她给我们难看,我们不能给她?再说,我可不觉得嫁去王家能有什么好生活。那干嘛还上赶着讨好他们?”
这个李沁倒是从前世的经历和这世听胡丁氏说话中明晓,胡元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胡翠儿这亲事也多好。他一直认为凭借着胡翠儿的姿色,在村里怎么也能找个不错的小伙子,为什么偏要嫁给那么不成样的一个人,还弄得像他们家高攀了似的?以前胡大山夫妇做主,他不好开口。现在么,要是胡翠儿非嫁不可,估计他也不会阻拦。不是他做兄长的太过冷淡,实在是被这一家子的执拗性格,弄得有些寒心。
只不过,她要说的话,才刚开了个头,还没开始舌战群儒(其实是梦想着一人撕全部),就被胡元给截糊了?莫名感到有些无力是怎么回事?
胡元夫妇在屋里收拾东西,李沁则和于斐站在外面等着。
门开了,出来的不是胡元夫妇,竟是胡锦儿。
她如今穿的比原来好多了。现在她专心伺候着杨氏,家里的活儿很少用她干。杨氏爱俏,也便教了她怎么收拾打扮,这会儿看着竟然也有了些颜色。只是这神色像是有点不同,总觉得有些鬼鬼祟祟的。
她出来跟两人打了招呼,便道:“斐表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说着,就指着房阴头的偏厦那里。
于斐看看李沁,又看看胡锦儿,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
李沁瞧着胡锦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于斐,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于斐便皱着眉头回来了,倒是胡锦儿,明显比之前有了些小欢喜的模样。
不及李沁问,胡元夫妇就出来了。两人大包小包的,也没少带东西。于斐把胡丁氏手里的接过来,自己手里的东西也没给李沁,几人就出了门。
胡丁氏自然也看到于斐的手上多了东西,便问是什么。
于斐道:“锦儿给的,说是让我拿回家吃的。”
胡丁氏就来了好奇,偏要看里面是什么。结果一打开,竟然是昨儿他们做的红烧肉!章氏给王家留了一碗,竟然让胡锦儿偷着拿给于斐了?
胡丁氏挑挑眉,没说什么,但还是趁着往镇上走的时候,挽着李沁的手偷偷道:“这锦儿的做法总感觉有些不寻常啊!”
李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继而又替胡丁氏担忧起来。“会不会连累嫂子你们?别前脚你们刚走,后脚人家就发现红烧肉没了,到时候回来还不得和你急眼?”
“你放心吧!”胡丁氏捂着嘴笑,感觉出了胡家,她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他们现在都有点服了我们了。不过你也放心,就算是他们想折腾我俩,那杨氏也会给我们兜着的。”
“这是为何?”其实李沁也发现了,这杨氏总是似有似无的帮着她和胡元他们,总觉得有些不合理呢?
“她啊,精明着呢。要是我和大元真不让她在这住了,她是一定住不下去的。所以啊,她知道谁不能得罪!而且刚刚你也看到了,我说她,她也是生气的,但就硬忍了下去。这什么意思?”胡丁氏道,“就是想弄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之后再在娘面前卖几句惨,到时候娘就更好被她拿捏了!她这点套路,我是看明白了!”
李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她和于斐又有什么杨氏不敢得罪的呢?就只因为她和胡元夫妇关系好,所以才不敢得罪?
初三是回娘家的日子,一路往镇上走,遇见了不少回娘家的新姑爷、新媳妇,大家穿的都很喜庆,手里更了拎了许多东西。
四个人有说有笑,一路的时间过的倒也快。到了镇上,胡元夫妇还要继续赶路,李沁和于斐则回了家。
一进院子,就见到四只猎犬吃食的盆子里已经光溜溜的没有任何东西了,一个个趴在地上,没精打采的样子。
于斐很是心疼,“昨儿放食放少了。”
昨天他俩预见到能回来的晚,所以给晚饭的份儿都给它们带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今早会被王家耽误,回来晚了这么许多,以至于四个家伙都饿惨了。
不光猎犬,两只猞猁也是。不过好在它俩吃东西不是很多,碗里竟然还有剩。只是这两个家伙被李沁惯惨了,是一点凉的都不爱吃的,所以冷饭它俩不是到的饿扁的程度,是绝对不会吃的。
于斐赶忙去捡了点苞米骨子点火,然后又出门挑水,给这几个快饿扁了的家伙热吃的。瞅瞅家里也不剩太多东西了,看看胡锦儿给拿的那碗红烧肉,就一并给倒了进去。
什么都收拾停当了,于斐拿出了一挂鞭送了年。本应该昨晚送的,他们没回来,就没送。不过好在家里没供宗谱,就算初三送也没什么。
把年送走了,屋子就可以收拾了。连着三天没收拾,屋里确实积了不少灰尘。而且这会儿炕还没热,炕上也的确坐不了人。
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两人有忙活起晚上的饭菜来。
之前过年剩的都喂了狗了,这会儿便都要重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