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为了皇位各大朝臣开始站队,这人陈许这个看政事不怎么看的透彻的人,急得是一身燥火,恨不得把两个外甥拉过来打一顿。
“夫人,你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做了十几年的内阁大学士,张廷玉还有什么看不清的。
“你说什么风凉话。虽说争权夺利是无可避免的,可这两小子也太不知道事儿了,都是一家子,闹什么闹。”陈许素手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气的不行,“我得进宫看看皇阿玛去,这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么不省心,他肯定难过死了。”
“你心操多了。”张廷玉无奈一笑道,“他们两个小时候比亲兄弟还亲,这些年弘基一直都在外游历,怎么会一回来就□□?你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两人这会是在联手玩呢,皇阿玛一定是默认的。”
把自己的分析掰碎了解释给自己的媳妇听,这陈许听完才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声:“真会给自己加戏,一个个都是好日子过多了,闲的慌。”
“好了,现在不生气了?”张廷玉哄着媳妇道。
“不生气了。”陈许笑笑,“我都忘了跟你说了,老大媳妇又有了,这一次肯定是个姑娘。”
张若霭媳妇这几年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这人陈许想孙女都想疯了。
“都一样。”张廷玉拉着陈许的手道,“你怕是不能看着孩子出生了。”
什么叫不能看着孩子出生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得劲呢?陈许纳闷的看着张廷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真聪明。”张廷玉搂着陈许在怀里道:“过些日子我准备辞官了。我曾经对你的承诺可以兑现了。”
心漏了一拍,这一天她早就盼着了,本来想着离预计还有两年的时间。可这突如其来的提早也让她惊喜连连。如今都已经是当祖父祖母的年纪了,她想,要是再不为自己活,这辈子很快就要过完了。
“高兴吗?”
“高兴。”
“在等我半个月,我有把握半个月后,我们一定会在出京的路上。”
“好。”
十天后朝会一结束,张廷玉便被康熙单独留下。
“衡臣,你可想好了?”康熙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为此常宁没少嫉妒,本来是他的女婿,可如今变成了侄女婿,一字之差,可差的就多了。
“皇阿玛,我已经想好了。”张廷玉低声道,“我明着辞掉内阁之职,但也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为国效力。皇阿玛也知道,近些年地方和中央的一些大臣结党私营,我愿意为皇阿玛扫清地方上的诟病。”
张廷玉早就想好了,完全辞掉康熙是决计不会同意的。但是化明为暗,他这些年来只是保皇党就足够让康熙信任他的忠心,再退一万步,他的两儿两女都在京城,他也不可能会害了他们。
所以,他绝对会如愿以偿。
拿捏人的心思,张廷玉可最是擅长。果不其然,康熙没多少犹豫就让他想好了在朝堂上递辞呈。但是现在,康熙重新给了他一份圣旨和见令如见朕的令牌,大意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他可以见机行事。
这些张廷玉妥当收好,回去也跟陈许说了。坦诚,是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和乐美满的秘诀,无论何事,张廷玉夫妇都是坦诚布公的说清楚,这些年来,从来都不会有误会。
陈许也只带,这样也是算一个好的结局,毕竟也只是见机行事,及时汇报一些情况,并不碍着他们游历的事。
张家每个月逢五必要吃一次团圆饭,如今张廷玉母亲已经去了,张英也已经年长,这张廷玉递上辞呈获批之后的次日,恰好遇到了二十五,这半下午看着孩子们都得闲,便叫了车全家出动去张府看张英。
“祖父,你快给孙儿做主啊,父亲母亲出去要把我扔给大哥大嫂了。”幺子若琛一见张英就开始撒娇,说实话,张家的家风还是挺严的,这培养出来的孩子没几个爱撒娇的,尤其是男孩子。可是偏偏张廷玉的幺子张若琛却是个十足的撒娇大王。
这十二三岁的人,半跪着身子趴在张英的腿上还假哭道:“我还这么小,父亲母亲也太狠心了。这就要把我抛弃了。”
“弟弟,你快别丢人了。”张若明和张若琛只差一岁半,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个弟弟撒娇,一个男孩子,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张若琛才不会听,他完全就是个带馅的包子。这撒娇能解决多少问题,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祖父,我今年也要下考了,不如你跟父亲母亲说说,陪我一起先回桐城么,我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城呢。”张若琛仰头看着张英,笑道,“您让父亲母亲跟我一起回桐城参加乡试,孙儿一定能拔得头筹的。”
“大言不惭。”伸手捏了捏孙子的耳朵,张英笑道,“祖父知道你读书有天赋,但你当天下的学子寒窗苦读都是白做工不是?你还想参加乡试,再等几年才到火候。”
这娇算是白撒了,在读书问题上,张英从来不会宠溺孙子辈的,总是孙子辈里天赋最好的张若琛,他也是不允许他把科举考试当儿戏。不过是舍不得父亲母亲,在张英看来,男孩儿迟早都要自己立起来,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这一顿团圆饭倒是用的高兴,饭后,陈许亲自又去了一趟二女儿张若盼的夫家,跟她交待了些事情,这才安心回府打理行礼,几日后,两人挑了个晴空万里的天,带着护卫和丫鬟离京。
几月后,两人一路向南来到了大海边,看着港口外林立的游轮和货轮,两人相视一笑,早就知道这里对外贸易发达,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往来的各国船只不断,陈许、张廷玉和一干随从,买了船票,便上了船上的包间。
“夫人可还生气呢?”如今房内只剩下夫妻两,张廷玉手里捏着茶杯调侃道。
陈许感受着身体某处的干涩微疼,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他道:“你是解放天性呢,这出来的这些日子,你折腾些什么啊,日日都弄得腰酸背痛的,你好歹也心疼心疼我。”
陈许生完第四个孩子,便主动吃了些避孕的药物,只是不会怀孕并不代表着她这一大把年纪喜欢纵yu过度啊。这自从出京之后,自家衡臣就像是放开了一样,搞得她都有错觉,不是说越往后女人的**大吗?怎么他家就反了?
伸手握着陈许的手,张廷玉笑道:“我当然心疼你,你说要出海玩,我有拒绝吗?我最想去的可不是海外。”
可几个月后,张廷玉却喜欢上了外面,不为别的,就为这里的人感情奔放,似乎给他打开了一扇新得大门,这老夫老妻过起日子来倒是羡煞了一行随从。
两人出海的目的谁都没说过。他们两人这些年一直都在练那部内功心法,一开始没发现,可后来两人都意识到,这部功法当真是太过离奇。这么多年了,他们的身体越来越好不说,就是现在,站出来,谁也不敢说他们有四十多岁了,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有衰退。四十多岁,本来病就来了,可是他们身体却是越来越好,这就让两人注意到了这部功法的特别。
如今出海不过是想要去看看,之前陈许属下找好的那些地方适不适合养老。这功法陈许是不打算说出来了,就是儿女,她也没说。有的东西看似是宝贝,可是却能让人活的提心吊胆,他们夫妻二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陈许终是没有什么仙缘,一部绝佳的心法被她练成了养生**。夫妻两人走过半生,最终还是决定弃掉功法,顺其自然。与其为了长生要畏畏缩缩,不如弃了不该有的东西,心安理得的活着。至于御心诀,她也弃了,有的东西是好的,可却不一定会让你幸福。
这些道理,她已经懂了。
外面的日子过的倒是轻松自在,几年下来,张廷玉夫妻不仅走遍了大江南北和海内外,而且还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这最终也没决定在海外安享晚年。出去的久了,总会想家,以前陈许觉得京城是是非之地,可如今几年,她的思乡之情却越发的频繁,最终,两人还是觉得再走几年就回京在儿女身边安度晚年。
离开故土十几年,两人这几年也玩够了。这小儿子如今参加会试在即,三女儿也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这婚事已经由康熙出面敲定,选了日子,只等大婚。如今这些事情都需要两人去处理。便登时便快马加鞭的回京。
红尘滚滚,陈许到了重孙绕膝的年纪,一回首,对这一生一无一丝遗憾。这些年送走了多少亲人,连她自己都老的成了祖奶奶,可转身之后,依旧有个人陪着你,宠着你,这些对陈许来说着实弥之珍贵,她知足了……
至于快要想不起来的那辈子,陈许已经不会再去想了。相较于这辈子,那辈子更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