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清对于练武十分执拗,这缠着康熙了好些日子,最后康熙便也松口了。
“大姐,以后我们两个就有伴了。”念着孩子们年纪还小,康熙便让两人跟着同一个武师傅打打底子。这不,保清得到康熙允许的第二日,便早早的来到了练功房。
“你吃过了吗?”陈许这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哪里有保清那么好的精神。
“没。”保清挠了挠头道,“我太高兴了,就忘记吃了。”
“那你还真是为了练武废寝忘食。”陈许拍了拍保清,语带调侃道,“我相信,以你现在的坚持,以后肯定会特别特别厉害。”
小孩子天生没有大人那些弯弯道道,保清这被陈许变相的调侃,也只是耸耸肩略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自己赶快长大,替皇阿玛分忧。”保清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莫名的陈许就受到了他的感染。
“你放心吧,我相信皇阿玛一定会打胜仗的。”这一场撤藩引起的战争,陈许十分肯定康熙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保清闻言郑重其事的看着陈许道:“我和姐姐一样,也坚信皇阿玛能赢。”
这被一个小不点用十分认真地眼神看着,陈许难得也认真了几分,仗着自己如今比保清个子高,陈许摸了摸保清的头道:“那我们两个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
“当然算。”保清笑着拉着陈许的手,“大姐,我们练完武一起去给皇阿玛请安,好不好?”
陈许点了点头,见武师傅走过来,便没再言语。
乾清宫今日早朝,说的主要还是三藩的事情,这三藩里尤其是吴三桂,真可谓是一个硬骨头,这日收到前线的战报,康熙一个早朝心情都没有好起来。
陈许和保清来请安的时候,康熙见了孩子,那笑容也是十分勉强的。这一点保清能感觉到,而陈许这个成年人的灵魂就更别说了。
保清人小鬼大,给陈许使了一个眼神,陈许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便见保清抱着康熙的胳膊道:“皇阿玛,今天保清练武可努力了,武师傅都夸保清了。”
“是的,皇阿玛。”陈许这会倒是明白保清的意思,心想,这皇宫里哪来的小孩子,看看这保清,这么一小不点,不仅会看人脸色,还会开解人。
“皇阿玛,保清还没用早膳。”保清缠着康熙道,“大姐刚刚也说饿了。”
康熙拍拍保清的手,心里倒是熨帖,心想着还是自己的孩子贴心。看着陈许附和保清的话点了点头,康熙便吩咐李德全下去准备吃的。
陈许和保清又缠着康熙用了些吃食,见他还有朝政要处理,两人便懂事的告辞,打算去坤宁宫给皇后赫舍里氏请安。
坤宁宫内
“娘娘,您昨晚没睡好,这会要不要再小憩一下?”赫舍里氏的宫女红翘看着自家娘娘眼下浓浓的黑眼圈,略有些担忧她的身体,毕竟前段时间才生过一场病,这今日赫舍里氏的精神俨然不太好。
赫舍里氏闭了闭眼睛,摆着手道:“不必了,待会阿哥和哥哥怕是会来请安。”
“奴婢让回去就是了。”红翘是赫舍里氏的丫鬟,自是以她为先。
“都还太小,这跑这么老远来给本宫请安,何必让白跑一趟。”赫舍里氏道,“再者,本宫一个人也是无趣,有几个孩子说说话也是好的。”
不等红翘说话,赫舍里氏又道:
“昨个夜里本宫梦见承祜了。这一眨眼,他都走了快两年了。”
红翘本是再给赫舍里氏倒水喝,闻言手一顿,过了片刻才把水杯拿到赫舍里氏面前地给她,自己则走到赫舍里氏身后,开始给她捏肩膀。
“红翘,你说承祜是不是有了什么委屈,这才给本宫托梦?”这梦里赫舍里氏并未和自己逝去的儿子说上一句话,这早上醒了,难免会胡思乱想。
“娘娘,阿哥是皇子,自有天子庇护,不会受什么委屈的。”红翘手上的力度恰好合适,“许是阿哥也知道娘娘念着他,特意来梦里看看您。”
“也许吧。”赫舍里氏拍着红翘的手,示意她不必揉了,“红翘,去给本宫准备纸笔,本宫这几日要给承祜抄几卷佛经祈福。”
红翘唉了一声,出了内屋换另一个丫鬟进来侍奉,自己便去准备赫舍里氏要的东西。
陈许和保清进来的时候,赫舍里氏还在内间休息,见两人来了,便带着丫鬟来到了正厅。
“今日练武,保清可能习惯?”自己个没了孩子,赫舍里氏对这宫里的阿哥格格都还有几分真心相待,这一开始陈许还有些拘谨,可后来真心察觉到赫舍里氏的心意,便对待赫舍里氏也多了一份真心。
“多谢皇额娘关心,保清习惯。”保清笑着说着早上练武的事情,在赫舍里氏面前又把自己受师傅夸赞的话说了一遍。
陈许坐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人说话,只是那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瞄向赫舍里氏胸前的那一条紫色宝石项链。
“如今你皇阿玛如了你的意,保清可是高兴了。”赫舍里氏余光瞥见陈许看过来的眼神,笑着对她道,“大格格,喜欢本宫身上的项链?”
不等陈许说话,保清便笑道:“是呢,皇额娘,那日皇阿玛在乾清宫拿出来的时候,大姐看着项链都挪不开眼睛呢。就连大哥都喜欢得不得了,还跟皇阿玛讨要呢。”
乾清宫的事情就这么被保清说开,陈许本还有些顾忌,怕赫舍里氏多想,但是面上看来,赫舍里氏脸上并无别的表情。
“大格格,过来本宫这里。”一件物件而已,赫舍里氏并没有陈许想的那般,会为了一个物件多想,她对于康熙还是了解的,拿东西出来给几个孩子看,不过是凑巧罢了,至于陈许之前那些阴谋论,却都是她自己臆想罢了。
陈许略有些羞涩的起身走到赫舍里氏跟前,被她一拉,便顺力坐在赫舍里氏身边。
抬眼看着赫舍里氏,见她今日气色不是很好,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大格格,平日里一个人在宫里,没事就来陪陪本宫。”
“是,皇额娘。”陈许笑道。
红翘从外面进来,笑着对赫舍里氏道:“娘娘,太皇太后宫里的丫鬟过来,说是太皇太后想见大格格。”
听到太皇太后又要传见自己,陈许本能的就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陈许对于这位历史上的女人从心里是十分的抗拒和她接触,平日里除了必要的请安时间,她一般都是能避开就避开,那孝庄的眼神看人比康熙的还要有穿透力,陈许承认,和孝庄接触她会不由自主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更何况,孝庄对她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打量和评估,陈许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赫舍里氏并不知道陈许心中对孝庄的抗拒,反而心里还为陈许感到高兴,于是她拍拍陈许的手道:“去吧,皇额娘这里有保清陪着。”
陈许点了点头,跟赫舍里氏行礼告退。而赫舍里氏见她离开了,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递给红翘道:“拿盒子装起来,明日送到大格格那边去。”
“是。”红翘接过项链应道,“奴婢看大格格很是喜欢这个呢。”
“那孩子,本宫喜欢。”赫舍里氏笑道,第一次见大格格,她那个时候心情不好,可后来随着相处,赫舍里氏却难得喜欢这个过继来的女儿。
陈许这边自是不知道赫舍里氏把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即将要送给自己,她这时心里念着的可是孝庄今日叫她来又是为了什么。把自己最近的行为想了一遍,陈许自问没出什么错,便放下心来。
只可惜,她放心的着实有些太早。
“大格格可认得这奴才?”给孝庄刚请完安,孝庄便指着刚刚被奴才带进来的一个太监问陈许。
陈许一听孝庄这口气,便心里直打鼓,转头看去,发现这小太监她还真认得,是她宫里扫地的太监,于是老老实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这是我宫里的小太监。”
“认得就好。”孝庄看着陈许道,“你可知这小太监犯了错?”
陈许闻言只能跪下,“着实不知。”
陈许实在不明白,就是她宫里的小太监犯了错,可自有内务府的处置,再怎么也轮不到孝庄太皇太后出马啊。
“你御下不严,这奴才竟然敢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要不是哀家今日去御花园闲逛,竟是不知,你这宫里的奴才竟是如此没规矩。”孝庄心里其实并没有这么生气,只是她比较看好陈许,这难免就想调*教一下她。
“请太皇太后责罚。”陈许还真是没话可说,这她宫里的奴才犯错,她自然要承担责任。
“苏麻,这个奴才压下去,交到内务府。”孝庄如今到这个位置上,自是不会亲自处置一个奴才,可是这奴才犯到孝庄手上,那进了内务府,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你起来吧。”孝庄道。
“谢太皇太后。”陈许站起来后,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在一旁,心里期待着孝庄可别再折磨自己了,她着实不太明白,这宫里有保清、赛音察浑和二格格,这太皇太后为嘛就偏偏盯上自己了。
孝庄又给陈许训了好长时间的话,意思就只有那一个:身为主子,要能管住下人。对此,陈许只能嗯嗯嗯的不停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待到苏麻进来的时候,孝庄才停了训斥。
“苏麻,带大格格去小佛堂,把哀家供起来的佛经抄三遍,抄完才能出来”孝庄道,“让她身边侍奉的人都回去,哀家的小佛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陈许懵逼的被苏麻牵着进了小佛堂,心里着实是郁闷的紧。刚刚听了那么久的训斥,她还以为事情就算过去了,可现在算什么?
苏麻喇姑送完陈许,叮嘱了外面守着的丫鬟注意里面的动静,便回到了孝庄身边。
“那丫头什么反应?”孝庄转着手里的佛珠笑道。
苏麻闻言笑出声来道:“主子您这一出,那孩子都蒙了,刚我出来,还奶声奶气地问我,您是不是特别生气。”
“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对下人太心软了。她宫里要不是有那个青筠看着,哀家看她宫里的奴才都能上天了。”孝庄笑道,“皇家的格格,这威严自小就要立起来。哀家观察过,这孩子听早慧,也聪明,这要是教好了,以后能派上大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