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我娘有什么不妥吗?”
小霞跟着景路离开的脚步,迅速关好房门,快步奔回到牧曦身边,急急的低声询问。
牧曦凝重的点点头。
小霞立即六神无主,双手紧紧搓着衣角,“姐姐,哪里不妥,刚刚我说完娘亲的情况你就昏倒,我就知道肯定不好,急得我,心惊肉跳,姐姐,好姐姐,快告诉我,我娘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
“小霞,你别急,文立暂时不会有危险,但是,只要她帮助景路登上皇位,就不一定了。”
牧曦轻声缓解着小霞的紧张。
“你是说景路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这个狗东西,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狗!我现在先杀了他,以免他将来害我娘!”
小霞不由分说转身就要走。
“小霞!”
牧曦赶紧呵止。
“姐姐,难道,这种连狗都不如,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真的希望他当上皇帝吗?他做了大辽的可汗,指不定会害更多忠良的!”
小霞义愤填膺,一时难以控制情绪,激动的说着。
“小霞,来,好久没见姐姐,今日才见,你就要让姐姐着急生病再次倒下吗?”
牧曦威逼利诱的劝慰着小霞。
小霞左右思量,两眼看着牧曦,无奈的回到床边,乖乖的坐在牧曦身边,虽然依旧是满脸的愤怒。
“小霞,皇权之争,政界之谋,这些都是寻常之事,只不过,文立身在高位,手握重兵,不得已卷在其中,已然是骑虎难下之势,如果,你当真一剑刺死了景路,那你打算支持谁来继承大辽可汗的皇位呢?这不仅仅是个皇权之争,你说的对,这关系到大辽的未来,关系到百姓的生存,你想想,景路死后,谁来担当大辽的可汗合适?”
牧曦亲切的拉起小霞紧紧握着拳头的手,像个大姐姐般的轻声开导。
“姐姐,我不管大辽的可汗是谁,我就知道,我就这样一个娘亲,如果死了,我就是没娘的孤儿,我自小就没有了爹爹,跟着娘的姓,就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样子,再没有了娘,我在这世界上,无亲无故,孤苦伶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霞说到情深处,再次站起,意欲要走。
“小霞,你娘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你还有我,我们一起想更好的办法助你娘解困,如何?”
牧曦急声呼唤着,深怕小霞真的由着性子冲出去再闯出大祸来。
小霞不由分说,扭过身,向牧曦扑过来,“姐姐,我相信你说的一定是对的,你说我娘有危险,一定是有缘由的,你的点子办法最多,快快帮帮我娘,我们不图荣华富贵,不要什么权利名号,只要我和我娘相依相伴,平平安安的,让我娘能够颐养天年就好。”
“文立也是这样想吗?”牧曦终于又有机会扯住小霞的手,轻声询问着。
“是的,娘亲对我说过这些方面的事情,她说,当今已经是景路王爷的天下,但大磊王子却更加不敢随便进入皇宫,其中原因,都是为皇权之争而起,不论是当朝的王子,就连下代的子孙,都要受皇权之争的牵连,而不能度过本就享有的快乐童年,娘亲说,如此想来,大磊王子小小年纪,就被独立养护在深山之中,无亲无友,也甚是可怜,再说同王子,虽然现在能够离开皇宫,却被幽禁在王府之中,不得出入,小小幼儿,已经成了阶下之囚,更是可悲。”
提起这两个孩子,本是牧曦回返王府和别院的目的,没想到,不等她询问,小霞已经将两个孩子的情况和盘拖出。
如此看来,无论是得势的景路之子,还是失势的同儿王子,都过得凄冷孤寂,牧曦心中,油然而生起无尽的忧伤,也更加坚定了,要将同儿带走的信念。
“皇宫之中的孩子哪有几个能够得到善终的,既然在艰难中长大,也躲不过皇权之争的杀伐,最终都是难以长命,娘亲说,一切,都没有生命珍贵,所有的名利权势,都是过眼云烟,只盼望有朝一日,能够与时艺和我相伴相依,退隐山林,远离杀戮和纷争。”
小霞不知牧曦的内心所想,依旧深深的倾诉着文立的话。
“文立何时说的这些话??”
牧曦突然打断小霞的话,警惕的询问。
小霞疑惑的抬头看来,“就在我出宫到别院来之前,娘亲将我叫到私密的地方,偷偷说下的这些话,我至今也不明白,娘亲为何突然说些这些前不着边,后不着际的话来。”
“那就对了,这些话,是文立想说给我听的。”牧曦恍然的自言自语着。
小霞也随之惊喜,“噢,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觉得奇怪,那姐姐一定是明白娘亲这些话的来由了?娘亲为何这么说?”
小霞兴致骤增的向牧曦问来。
“文立也知自己身在险境,希望我们一起为她找到脱身之计,带着你和时艺离开皇宫。”
牧曦像是翻译一样的,将文立的话换个方式表达给小霞。
“那姐姐可有办法?”小霞迫不及待的追问。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再答复你。”此时,定要考虑周全,牧曦想全神贯注的思考计策,怎奈脑力体力都已不能支持,无奈,手扶额头,面露难色。
“好,好,姐姐莫急,小霞知姐姐好疲倦了,这天都快亮了,快些睡会儿吧,小霞给你守夜。”
小霞刚刚的激愤已然全消,手脚麻利的伺候着牧曦洗漱,一切妥当,让牧曦稳稳的躺下,好一番仔细体贴的照顾,牧曦倍感温暖,至少,在这小屋里,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还是可以得到一份宁静和轻松。
一觉到天亮,牧曦醒来时,天已大亮,太阳透过窗户,已经快照到床边。
“什么时辰了?”牧曦不禁问道。
“快午时了,姐姐这一觉,睡得真香,看来,这巫医的药,还真有些效果,也算是不白学习研究了那么久。”
小霞说话间,来到床边,收起幔帐。
没有了这一层朦胧轻纱的遮挡,阳光直刺到牧曦的面前,居然睡了这么久,牧曦一边自责太过贪睡,一边回味着巫医的汤药成份,左右思量,都没有助眠的药效在其中,与小霞所说,明显不符。
“姐姐,身体可好些了吗?巫医的汤药已经送来了,说是要饭前用的,我先伺候你洗漱,然后用完药,就吃饭,可好?”
小霞扶起牧曦准备洗漱,一边稳稳的忙着,一边轻声问来,小屋里,依旧是她一人照应着,
“对了,他一早就来了,见你没起,就搬了大堆的奏折到侧屋里,你睡了一个上午,他在侧屋里会见了一个上午的官员。”
牧曦抬目向窗外望去,侧屋门前人流如织,来回穿梭的各大官员在侍卫的引导带领下,排队进出,不用说,侧屋里,一定是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