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颜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
牧曦吃完饭,站在毡房前,远处围成人圈的侍卫们,各个手持兵刃,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身后,还是这个破旧的小毡房,所说,李婉自从住进来,就没换过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能让她如此不舍。
陌夏比以前缓和多了,对着牧曦略略有了笑容,大概她也不太会笑,笑的很勉强,经历了风吹雨打的脸上,已经习惯了没有平静的表情,突然有所变化,看上去很不自然。
“医师,请进。”
牧曦轻盈挪步进到毡房里,羽朗站在床边又是向她恭敬行礼,李婉已经疲倦,没有了刚刚的精神,但强撑着向她招应着,算是行完了基本的礼仪。
“请颜姑娘为娘亲治病。”
羽朗的声音不似早上那般清冷了呢?她略略闪过一丝奇怪的目光,不知刚刚又被李婉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先切脉吧。”
牧曦来到床前,羽朗在身后立即送来凳子,体贴的放在床边,又无声的退站到一旁。
她微微点头,算是致谢。
纤纤玉指,从袖中探出,落在李婉的腕上,探查那血液流动的节奏和力度。
牧曦用心感受从指尖传来的每一个细小的波动,两只深黑的眸子,在李婉的脸上认真的观察。
她全然没有在意到,此时的李婉,正向她投来审视揣测的目光,另一边的羽朗,已再次情深至切,将两只眼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确实需要调整些时日,之前的方子,还在用吗?”
牧曦自然的问话,倒让母子二人同时恍神一楞。
陌夏站在一侧,轻声应和着,“还有用着,因为没有其它更好的方子,虽然效果不及以前用着明显,但是总还是比不用要好些。”
“现在筋骨痛吗?晚上,可睡得安稳?遇冷风会刺骨痛吗?”牧曦换过李婉的另一支手。
“会痛,尤其是害怕凉风,直感觉那风,直接吹到骨缝中去,针刺一般痛,到晚上,不痛还好些,痛起来,彻夜难眠。”
牧曦看着李婉的目光依旧在自己的脸上徘徊,似有话说,却又没拿定主意。
仔细诊查后,她来到桌前,提笔写下药方,又写几张医嘱唤陌夏到面前,
“今日行针已来不及,你且按我的要求把东西备下,明日依然还是今天到达的时间,一应俱全,我到来便可行针,另外,我开了新方,药材我晚上回去配制,明日给你带来便是。”
陌夏仔细的接过,满心欢喜的回应着。
牧曦安排好陌夏,再次来到李婉床前,面容平静,淡然微笑的说,
“此次诊治,如果正常,七日行针一次,两次便可大大减轻你身上的疾苦,今夜,你好好休息,行针之后不可下床走动,会有许多不便,最好提前打理好紧急的事情,新开的药方,与以往大不相同,药力较猛,如果难以承受,要及时向我说明,我会再做调整。”
“有劳姑娘辛苦费心了,被这毒折磨这么多年,没什么承受不了的,即使再难以忍受,为了儿子,当娘的都能忍得了,我现在已然被囚禁于此,没什么可打理的事情了,请医师放心布置就是,李婉,会按姑娘的要求去做。”
听着李婉前所未有的温顺语气,牧曦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大概是自己救了青远,老爹救了羽朗,她良心发现了。
她从怀中取出玉牌,转向站在床侧的羽朗,“请问驸马,不知启山何在?牧曦有事奉还。”
说话间,玉牌已举在胸前,只见那羽朗见玉色变,低头回应着,“我留启山在宋朝,并未带来回。”
李婉突然从床上撑坐而起,“朗儿!!!你怎么?唉,既然启山不在,你别让颜姑娘就这样举着了,快替启山将玉牌收了吧。”
牧曦顺势,再将玉牌前他的面前递了递,看着羽朗脸上由纠结转为平静的变化。
“好,我先替启山收了。”
“那今日,便先这样吧,我们各自分头准备,明日开始行针治病。”她用目光在所有人面前扫过,恭敬的道别,最后将眼神定在他的身上。
“好,辛苦医师了,朗儿,去吧,早些回去,别让公主担心惦记。”李婉见羽朗收回玉牌,才释然倒下,轻声回应了牧曦,催促着羽朗回宫。
羽朗将玉牌紧紧的握在手里,半晌,听到母亲的催促,才将玉牌收入怀中,向母亲恭敬行礼,跟随牧曦的脚步向外走去。
侍卫们见二人皆走出来,立即编整队形,再向别院奔波回来。
这一早一晚两次颠簸,牧曦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这一天,就全身感觉像要被颠散架了一样,晚上回去要煮些药膳粥来调理一下才行。
思索着,已经别院门前,刚拉开门帘,是王爷亲自来扶她下车,他直爽的目光,总是让她羞涩难耐。
“拜见王爷。”羽朗站在车边,恭敬作揖。
“哎,一家人,不必拘礼,本王在院内备下了薄酒,不知今日公主对驸马可有要求,如果,不必早归,能否请驸马今夜小酌一番啊?”
“恭敬不如从命,羽朗谢王爷。”
“吉祥!过来接应姑娘进院!”
一声呼唤,院内颠颠小跑出来个丫头,一路咬着嘴唇来到牧曦面前,使劲向下一弯腰,“颜姑娘好,奴婢吉祥扶您回去休息吧。”
“牧曦,这是我给你挑了个侍女,这院中只有你一名女子,多有不便,身边多个照应的人,总会好些。使唤几天,如果不合适,我再给你调换几个新的来。”
“牧曦谢王爷。”她粗略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小脸上,好像还有奶气,王爷也真是体贴,寻了这样一个没有心机的侍女放在她身边。
“唉,回来了,回来了,嘿嘿,今天回来,回来挺早的,还以为,要天黑呢,还是王爷,王爷厉害,就说,你们今日,必然早归……”
牧曦也不用吉祥的搀扶,自顾自的向院内走着,房门前,巫医正从客厅出来,见她立即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嘴里依旧唠里唠叨。
她也不想搭理巫医,由着他在身边颠颠的跟着,无意的回了他一句,“是吗,王爷还说什么了?”
“王爷,再没说什么,就是一天,闷闷不乐,下午收拾,收拾了东西,怕是,要走。”
牧曦正走到客厅,看到桌上又是丰盛的酒菜,景路王爷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