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样真行吗?这样下去,是不是我就暴露了?”
“唉……”扯下脸上的黑布,正是药铺掌柜叶金铎,他深深一叹,无奈摇头,“没办法,再不出手,这唯一能找到少庄主的线索恐怕就要断了。”
“大哥,老爹来了”
随着身边侍卫的低声禀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快步如飞的冲进门来。
“快,打开给我看!”
一进门,二话不说,向着地上的布袋指挥着。
众黑衣人纷纷扯下脸上的黑布,七手八脚的将羽朗从布袋里折腾出来。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这是中了迷药,快把他唤醒。”这老汉身形矫健,行动迅速,挥手带风,力度不比旁边的年轻人弱。
早有侍卫大步上前,取出怀中的解药放在羽朗鼻间片刻,只见羽朗一声长呼,缓缓醒来。
“那日,就是他,从秦家恶棍手中救走了少庄主,快快松绑,好生请过来。”老汉说话声音浑厚,铿锵有力。
羽朗此时还在迷茫,努力向上看去,只见满目银发的老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随着那老人的吩咐,有侍卫过来将他松绑抬起放在椅子上坐稳。
羽朗的内力深厚,略得解药,稍倾便调整恢复如初,再抬头看去,不禁一惊,失声唤出,“二爹?”
“正是!老夫正是少庄主的二爹!好汉还记得老夫,这样甚好,省了许多口舌,我家少庄主在哪里?好汉可知道?”
羽朗略略疏松被束缚太久的身体,余光见侍卫们正在唤醒同样被迷倒的启山,听着二爹在面前急切的询问,他垂目低下头。
略做思索,转身向二爹深深一拜,“请您老见谅,我,我没守护好颜姑娘,她被辽国公主劫持,刚刚听说她又被解救,但,尚不知真假,如若您相信羽朗,待羽朗向您言明一切,是杀是罚,敬听尊便。”
羽朗恭敬的行礼等待着对方的回应,默默无声许久,才听到二爹再次冷言问来,“我且听你解释,但愿,我家少主,福大命大,还能再返家乡。”
这一夜,羽朗吩咐着启山随同掌柜的安排去休息调整,而他与二爹长聊至天明,将自那日抢亲直到如何被孟亦所设计陷害全部倾腹相告。
“唉,可怜我家少主,自小被庄主宠爱有佳,从未吃苦受难,此番生死跌宕,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二爹情至深处,对牧曦怜惜心痛不已,声音开始哽咽。
羽朗见二爹动容,离座后退两步,向二爹双膝落地,深深的愧疚,在俊朗的脸上,显得份外的低沉。
“羽朗自知过错深重,一步错,步步错,为一己之私,陷颜姑娘于生死挣扎之间,受尽折磨苦楚,羽朗只恨自己,无力挽救,现全部情况已向您说明,您老要杀要罚,羽朗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你是该死!”
羽朗只听得二爹声如宏钟由上而下的罩压下来,一支大手似铁钳般突然掐住他的咽喉,他被径直的提起身来,本能的双手去抓二爹的手腕,但刚一抬起,又释然落下。
他全身放松的,由着二爹扼着他的咽喉直推到墙上,难以呼吸,又目开始茫然。
“朗哥!”突然启山冲了进来,见羽朗受挟持,举剑便向二爹刺来。
“不……不……”
羽朗艰难的挥手阻止启山,他的头被紧紧的压到墙里,土墙上的土渣纷纷落下,双耳已经开始朦胧,但依然可以听到二爹凛冽的声音在他面前怒斥。
“你的命,是少主给的;你的内力,也是少主给的,如果,我杀了你,岂不是枉费了少主的一番心血!说!如何才让助少主解那蛊毒?”
“呃……咳咳……”羽朗想回答,但发声受阻,二爹抽手回去,他因窒息,立即双腿一软,启山来扶,他勉强撑住,不停的咳着。
“你个老头!!……”
羽朗一把拉住还想再刺的启山,微微摇头,“可能,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当年,我还以为,他是因胆小躲避才侥幸生存,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他了,当年,如若不是我离开的更快一步,小曦,可能早就被他救回去了,唉……人外人,天外天……晚生佩服……咳咳”
“少废话,不解了那蛊毒,即使少主回来,也是朝不保夕,那契丹的蛊毒最为凶猛,宋朝的医术本就不及,快说,如何为少主解那蛊毒?”
羽朗略缓气息,虽然咽喉依旧火辣辣的阵痛,但声音总算是顺畅如初,看着启山也冷静下来,他微微踌躇。
“以我血解她的蛊便可。”
“说这毒凶狠,还当真如此吗?怎么解?”
看着二爹投来怀疑的眼神,羽朗平静如初,“她蛊毒发作时,喝下我的血,便可解蛊,连饮三次,便是彻底解蛊了。”
“已经蛊发几次了?”
二爹的声音缓和了许多,羽朗淡淡回应,“两次。”
“嗯?就这么简单?契丹族远近闻名的蛊毒,只要喝个男人的血就能解了?”
羽朗躲闪二爹犀利的目光,不语,当初巫医曾写下药方,详细说明解蛊的办法和代价。
“还有什么代价吧!!啊?”
当二爹挪步到他面前,四目相对,羽朗瞥了一眼远在桌边的启山,轻声低语,“一命抵一命。”
话一出口,见二爹正要转身,羽朗情急伸手握住二爹的手臂,贴身上前,直达脸侧,小声耳语,“请保密。”
言毕,羽朗松手退后两步,向二爹深深行礼,“羽朗,谢前辈不杀之恩,望前辈成全。”
许久,房间里的空间都被冻结了,安静得,启山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羽朗依旧恭敬的作揖,等着老汉的答复。
“好!老夫信你一回!少主看人向来是没错的,居然她肯全力救你性命,说明你还不是恶人,老夫答应你,只要你救回少主,我们往日恩仇一笔勾销。”
“谢前辈豁达”羽朗此时方才轻轻挺起身,启山立即跑来站在他的身后,两眼依旧是惊魂未定的到处警惕着。
“羽朗还有一事相求。”他向着巍然坐在桌边的二爹再度请求,只见那老汉,立即侧目,回以厌恶拒绝的目光。
他微微轻叹,依旧执着,正想再拜,只听得老汉发声,“什么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