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来到还在散放着的药匣子中间,心中纠结,到底该不该救治公主的毒,左右为难。
“颜姑娘”
“驸马,有何吩咐。”
牧曦听到身后传来羽朗的声音,赶紧回身低头行礼。
“公主救朗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公主有难,羽朗不能见死不救,还请医师秉力救治。”
“是,驸马的吩咐,牧曦记下了。”
牧曦满脸冰霜,对着羽朗实在是打不起一点精神。
“羽朗拜谢”
看着羽朗对着自己深深的行礼,牧曦无声的深深回礼,心想,两个人就这样来回矫情吧,用不了太久,公主也就不必再救了。
望着羽朗无奈的身影,晃着走回到内室,牧曦狠狠的投去愤恨的眼神,当转头的瞬间,一道祈求的目光拦住了她的眼神。
文立站在门口,无声的向她望来,微皱的眉头里,眼圈泛着红晕,嘴角几番抖动,却终究是无声的祈望着她。
唉,好吧,恶人自有天收,医者父母心。牧曦向来见不得这种眼神,纯纯的乞求眼神再次打败了她内心的恶魔。
片刻之间,牧曦麻利的配制好药材,递到文立手上,吩咐如何熬制,再提了一味药草碾碎用水化开,快速来到内室。
床上,公主的脸颊已经开始泛黑,牧曦望去,暗暗惊叹,巫医好手段,好强的毒性,能够压抑到几日之后才发作。
看着羽朗体贴的坐在床边,扶起公主,将药水递上去,牧曦心中一痛酸楚,曾经说了要娶我的呢?现在,都变了吗?
“你先喝!”
牧曦看着公主颤抖的推开药碗,指首自己呵斥,看来,公主是在怀疑自己了。
“好!那公主就再忍耐会儿,让牧曦先试过。”她从容的夺过药碗,深深的一口,喝掉大半,正准备一饮而尽,那太平公主终于耐不住疼痛,大叫,“等下,给我留点!!”
牧曦此时,真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了,她一饮而下的,水多药少,最下面的药草大多被公主服下,当药效发生作用,公主的毒便会化解大半。
“可有好转?”
“嗯,是轻了一点,没那么疼了。”
牧曦回到中堂坐下,面对着文立,听着从内室传来羽朗与公主的对话,深深呼吸,缓解内心的苦楚和孤独。
“医师,药来了,您看?”
浓重的药汤味,门外的侍女递进的药碗被文立接过,又递到牧曦面前,眼巴巴的望着她。
牧曦看着汤色,小口品鉴,冷脸回应,“没问题,给她服下吧,每日三次,此毒要慢慢解,七日之后,如果还有疼感,就再服七日,不痛之后,仍再服七日,方可去根。”
“谢医师”
文立小跑着将药送了进去。
“让她先喝!!”
“公主,医师尝过了!”
“何时尝的,是这碗吗?”
“公主!!刚刚尝过,是这碗无疑,快快服下吧!”
牧曦听着从内室传来的一阵又了阵的叫喊声,看来,公主没那么疼了,自己的药起作用了。
“回宫!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牧曦恭送公主,驸马。”牧曦缓缓站起身,淡漠的靠在桌边,向着被羽朗和文立搀扶着的公主微微行礼。
“哼!来人,把这个妖精给我拉出去活埋!!”
“啊,公主这是为何?这医师刚刚才救了你的性命!”
牧曦一惊,看着门外的侍卫得令冲进门来,不顾羽朗的阻拦,将她架起便向外拖拉,“你为何杀我?”
“为何?明明就是你制的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药丸就是跟你献给我的春药是一样的,分明就是毒药,根本就是想害我的!”
“我没有!我如何向你投毒,整日都在你的监视之下,哪里有投毒的机会,你冤枉了我,定还会有人再次害你。”牧曦挣扎着怒吼。
“公主,那天下的药丸本就类似,你我不懂其中药理,看上去相同,但本质未必相同啊,更何况,如果医师要毒杀于你,现在又何必这样辛苦救你,又何必在战场上救你!!”羽朗拉着公主的手臂,急切的阻拦,期间不时的向牧曦投来疑惑的目光。
牧曦被侍卫架在门口,悔恨自己如此善良,“你恩将仇报,我向来治病救人,从未设毒害命,早知现在,刚刚就不该出手救你!量你也挺不到明日天明!”
她恨不得将所有会骂的词儿都骂出去,怎奈,实在没学过这方面的本事,只能恶狠狠的诅咒。
“公主,无论你有什么怀疑,等调查清楚之后再杀也不迟,如此草草杀了,如果这医师是真凶倒也罢了,如果真的冤枉了,岂不是反倒失了救治你的后路?”文立大步迈到公主面前,面色严厉,微怒的提议。
“啊!你们都替这个妖精说话了!我才是公主,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为何要替害我的人说话??就为这!我今天非杀了她不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太平公主挣脱羽朗的手臂,抽出随身的匕首,奔向牧曦便刺。
牧曦看着雪亮的冰刃迎面而来,被侍卫架着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她咬咬牙,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突然一个身影,“公主……我的奶奶耶……放过我的小心肝吧……启山求你了……”
牧曦一眨眼的功夫,启山已从身边闪到她的面前,挥手扫过,公主的匕首已经握在启山的手里,哭诉的同时,噗通向地上一跪,紧紧抱着公主的大腿,仰天干嚎。
“啊哈……我的心肝啊……公主啊,你也杀了启山吧……我的心没了,启山也不活了!!!!”
“滚!!你给我……滚”
公主拼命的扭动着大腿,想甩开启山的怀抱,回手随便抓起桌上的茶壶向启山的头上砸下去。
启山身体略略晃过,“啪嚓”茶壶落地,四散的残渣和茶水四溅。
“公主好糊涂,就算是那药丸就是跟之前你拿到的一样,那也是不是从我的心肝儿这里拿到的,你怎么确定,就是她做的呢?我的小心肝心肠很好的,真的,公主,她连蚂蚁都舍不得踩一脚,哪有胆子杀人,更别说伤你了!你那么威猛……啊哈……我也不活了……传出去,公主不分好歹啊……”
牧曦被侍卫架着,全身开始酸麻,看着启山在地上撒泼耍赖的救护自己,太平公主似乎被启山点醒,面色迟疑了许多。
“禀告公主,景路王爷有急事求见,正在宫帐等候。”远处有侍卫小跑的来到门前,高声汇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