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看着南雪正在慢慢的平静下来,他的四肢开始麻木。
一阵铁链哗啦的响声,额古基牵着巫医走了进来。
“颜姑娘,你看这东西给你锁哪里合适?”
“啊,一定要锁吗?”牧曦还不习惯这种待人的方式。
“是的,公主正在给驸马挑选明日出征随行的奴隶,如果一会过来发现有奴隶没上锁,我们会挨鞭子的。”额古基手里攥着铁链,眼睛在密室的墙上寻找着。
牧曦看了一眼更加憔悴的巫医,身上满是泥土,脸上惊魂未定,看样子,是已经开始被埋了,又临时从泥坑里拉出来的。
此时牧曦才发现,这密室的墙上纵横排列着许多嵌入石壁的铁环,她选择了墙角最低的一个,“就那里吧。”
额古基应声,将巫医拉扯到最深的角落里。
“公主在这里吗?”牧曦试探的询问着。
“嗯,听说,公主今天去拜见驸马的娘亲,起了争执,正不高兴着,你最好别惹她。”额古基说话间,将手中的铁链锁好。
牧曦这才发现,原来这最低的一个铁环并不是最舒服的,铁链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侍卫这么一锁,那巫医便被铁链牵住脖子,只能跪坐在地上,根本直不起身来。
“侍卫大哥,南雪伤势很重,将他的枷锁打开吧,否则,我没办法医治”
“啊,这不行!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可以去向公主禀报,如有回复,我再来告诉你吧。”额古基表情很为难。
“好的,先谢过额古基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牧曦向侍卫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今日为何没见另一位大哥跟您在一起?”走出密室,侍卫锁好门,二人来到客厅之中,牧曦微笑着似乎是在闲聊。
“唉,人家被公主选去服侍驸马了,这不,又给派来一个小娃娃,我看这孩子不稳当,怕他不知轻重乱做事,让他在门外守候,不许进来。”侍卫低头叹气的说。
“这都是搭档,为何选了他,却偏偏冷落你呢?”她表示非常的不愤。
“人家会说话,会讨好,不像我,石头的脑子,木头的嘴,唉,只能在这种地方干这些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活儿。”侍卫越说越气,满腹的牢骚。
“未必没有出头之日,额古基大哥,如果我能够得到公主的喜欢,就一定能帮你争口气。”她信誓旦旦。
这侍卫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抬头满含希望的看着牧曦,“当真?你打算怎么做?”
牧曦稳稳的微笑,“我其实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按照公主的要求,救活南雪,然后,想法子逗公主开心吧。”
“公主哪有开心的时候!”侍卫刚刚闪亮的眼神,又垂了下去。
“公主喜欢什么?”
“喜欢杀人!”侍卫冷冷的回答着牧曦的问题。
“不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去向公主禀报的时候,告诉公主,我最近的肤色越来越美,越来越润了,明白吗?”
“不明白。”
牧曦呵呵一笑,看得出这额古基真的是个没有心机的直肠子。她从桌上拿起早已备好的小纸包,递到他面前。
“这几日,都是侍卫大哥照应着,牧曦才没有受苦,但我没有钱财和本事答谢您的恩德,看哥哥面色微黄,似是气力有亏,这是两粒滋补壮阳的药,送于哥哥,算是了表谢意。”
这真是说到额古基的心里去了,立即像得到宝贝一样收在怀里,喜笑颜开不停的道谢,“还是颜姑娘心肠好,不像巫医那样的奸诈狠毒。
“侍卫大哥,这南雪还需要诊治些日子,每天都劳烦您进出开锁,实在不方便。”
“那,钥匙我就放在这桌上,反正,你是不能出门的,钥匙放在这里,自然也出不去这门。”额古基爽快的将钥匙嘡啷一声丢到桌上,美滋滋的说,
“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回了啊,外面那个新来的叫位安,你有什么事儿,最好等我回来再办,位安是个生瓜,不懂人情。”
牧曦微微低头应允,“是,侍卫大哥放心去吧,这药用着合适,牧曦再给您配。一切听侍卫大哥安排。”
密室,至少现不用再锁了。
牧曦端起桌上剩下的饭菜,摆到依旧跪在地上的巫医面前。
“你……你……为啥……救……救……救我?”巫医看着好饭好菜,不吃反问着牧曦。
“我刚吃过,没毒。”
话音刚落,巫医如狼似虎的端起菜盘直接向嘴里倒,在地牢里,两天吃一次饭是很正常的,更没有这样的好饭好菜,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荤腥了。
当巫医狼吞虎咽之际,牧曦回身探查着南雪的脉息,“状元醉”,毒药的属性就像这名字一样,中毒者似醉非醉,神智半清,四肢不遂。
牧曦也没有更狠毒的毒药了,这种毒药,本就是为那些失了心智,发疯伤人的病人准备的,不伤身体,只是被控制了行动而已。
南雪在药物作用之下没有了之前的激情,见巫医被救回来,也安稳了许多,静静的看着牧曦为他切脉治伤。
“你叫什么名字?”牧曦翻开着南雪新伤叠旧伤的身体,审问道。
“你明明知道,还废什么口舌!”
三年的时间,这样被折磨,依然没有屈服,这样的脾气秉性,牧曦喜欢,更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保护自己。
“你要求的,我已经做到了。我的要求,也该兑现了。”
“你已经对我下了毒,现在我像块木头一样,已经全身麻木,任你处置,你还想怎样?”南雪躺在地上,不耐烦的回应。
“我要你做公主的男奴。”
“士可杀,不可辱!!!”南雪暴怒的挺起脖子咆哮。
“死很容易,难道,就没有父母亲人,没有牵挂吗?”牧曦不怒不恼,心平气和。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被绑来的,但是我不想死,我还有爹爹,我还有我的家人们,他们正在面临危机,不能没有我,我要活着,活着回到家人身边去。”牧曦看着手中的金针,怀念着爹爹为她四处寻找制针匠人那一幕,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南雪见牧曦伤感,语气也略收敛些。
“颜牧曦,叫我牧曦吧,我也江湖中人,用我的医术行走江湖,得世人称赞,被敬为上宾,也因这医术,被困于此,成为阶下之囚。”
“她……很……很……很厉害!医术……了……了……了不得。”巫医的面前盘碗皆空,满手的泥污,并没有影响他吸吮着手指上的饭粒和油渍。
“为……为……什么,救……救我。”
“我能救你,也能再让公主杀了你,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安排……”牧曦站起身,居高临下,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