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任由巫医辛苦的在外面一字一顿的迸着词儿,她小心的扫视着牢房角落里这个男子,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成布条,从破损的痕迹上看,像是被带刺的东西抽打造成的;
他面部已经浮肿,双手被厚厚的铁箍扣在一起再被吊在半空,双脚分别被铁链锁在两侧的铁栏上,完全无法支撑身体,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两个手腕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试探着询问。
无声,看来是昏迷着。
明明有巫医在这牢里,为何要她来救这个男人?巫医为何不救?这个男人是谁,为何被单独关押在这样重重封锁的牢房中,还要被架上这么多禁锢的刑罚?
这个人到底让辽国人有多少害怕,这个人到底有多疯狂?害怕为何还要求她来救治呢?
牧曦默默的揣测,回味公主的话,李婉是将自己作为送给公主的礼物,来缓解公主与羽朗之间的关系,再逼羽朗入赘,李婉到底想得到什么?为什么完全不顾及自己儿子的幸福与快乐呢?
在牢里,自己要怎么活下去?面前这个男人,到底该不该救?外面那个巫医,会不会把解药送给我?羽朗还会来救我吗?启山呢?他会来救我吗?
只要老天不灭我,我颜牧曦就一定会杀条血路,或者,找条小路也行啊,一定要活着。面前只有这两个男人了,牧曦把活着的希望都放在巫医和这个昏迷的男人身上,她要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先看看这个男人的身体情况如何。
牧曦试探着走上前去,认真的探查气息,小心的翻看伤口,他的体质很好,强壮的筋骨,一定是经过长期的练习,凭他的内力,必然是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难怪被这样重锁桎梏了。
她仔细的检查了两次他的脉息,除了下肢有伤口依旧在流血,导致他气血不足以外,都没有发现致命伤,她完全没有找到能够至他昏迷的理由!
正百思不得解之时,牧曦感到血液开始跳跃乱涌,一股燥热之气急冲进头部,那巫医说的对,她的蛊毒被血腥气味激活了。
“来……来……人!!”
牧曦听到巫医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两个侍卫被他叫进门来怒斥道,“叫唤什么?!”
“汇……汇报……公……公……公主,她……她……毒……毒……毒发……了。”
好心急的巫医!这么着急邀功领赏!牧曦真想狠狠的咒骂他一通,但那又有何用呢?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解毒的办法,而这解药,如今就近在眼前……
两个侍卫立即出去汇报,牧曦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稳稳的走到铁栏边,犀利的凝望不远处的巫医。
只见他矮粗的身材,国字的面庞上两只大大的眼睛,被她凛冽的目光刺到,眼神立即慌乱躲避;颈部的铁箍已经将他的皮肉磨得开裂,身上几道还在流血的鞭痕份外的扎眼。
“既然你是巫医,自己的伤,为何不及时处置?”牧曦怀疑的质问。
“好……了,就……就……会再……打!”巫医默默的回应。
用延长伤口愈合时间,来减少挨打的次数!哈,牧曦恍然大悟,立即从发髻中取出金针,转身向着昏迷的男子走去,口中幸灾乐祸的念叨着:
“原来他不是将死,而是被你刺中穴位假死,只是不知那么多穴位,我刺哪里才能解穴。”
“啊!……你……”那巫医立即冲到铁栏前,压低了声音紧张的想说什么。
“我一针刺下去,穴位对了,他醒了,我便可以向公主邀功领赏;刺错了,无非就是不治身亡,也与我无关。”牧曦举着金针在男子的身前跃跃欲试。
“住……住手!你……你……”
牧曦听着从身后传来铃铛不停的响声,巫医紧张的结巴突然停止,她一回头,巫医居然正向她不停的磕头。
这巫医怎么如此的软弱,牧曦心中又是不屑,又是庆幸,自己不用太费周折。
“不想我刺死他,就立即把蛊毒的解药给我。”她直奔主题的要挟。
“无……无……解!”
牧曦一听,立即怒火中烧,疾言厉色,狠狠的说,“看来你也不想活了!等下公主来了,我便告发是你袒护这奴隶,不仅不救治,还帮助他忤逆公主!”
“啊!!……不……不……饶命……饶命……真……无解,但……但是,只有……蛊……无毒!”巫医又是磕头又是摇头,吓得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解释。
原来如此,难怪喝下去的水没有蛊毒药物特有的颜色,原来,这巫医只给了公主蛊水,提前提取了毒性出来,好厉害手医术,牧曦自叹不如。
“那如何破蛊!??”牧曦的语气缓和了些,追问道。
“你……破过……蛊!”
“你是说我上次蛊发却未死是因为有人为我破蛊?”牧曦立即回想起上次她蛊发却未死,当醒来时看到羽朗躲闪的眼神和憔悴的面容。
“对,连……破……破……”巫医的话在嘴里纠结,伸着三个手指头不停地在她面前晃着。
“要连破三次?”她心领神会。
“对!”终于不用再继续说,巫医如释重负。
“怎么破?”牧曦的心里其实已经猜测到八九不离十,但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执着的追问。
“以……以……阳刚……血……攻……攻……”
“以血攻血?。”牧曦冷冷的打断巫医那纠结的声音。
“聪明!”巫医这句说的倒是痛快。
“你养的什么蛊?”她的声音似箭,带着腾腾的杀气。
巫医坐在地上打了个冷战,两眼瞪得便铜铃,他现在已经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横空出现的小女子了,只有老实回答,“花……花……”
“花虫!”她一语中的。
“呀!妈……妈……妈呀!”巫医失声大叫,“你……你……谁呀!天上……下……下……来的……神……神……吧!”蛊有很多种,在众多类型中,他仅仅提了一个养蛊的方法,便被她直接揭穿蛊的类型,巫医心中惊讶不已,手足无措。
牧曦优雅的收起手中的针,望着地上乱颤的巫医,这个窝囊废,如此不堪一击,别说公主看不上你,自己也对他厌恶至极。
突然大门嘭然打开,“她死了没有!?”
牧曦抬眼望去,太平公主穿着一身嫁衣正大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