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跟他搭讪,可萧景的戒心很强,而且来泡吧的人里,多半是娘娘腔或者猥琐大叔,与他心中的理想型相去甚远。
如果沈堂没有恰巧出现,没有带着十足的痞气放肆地打量他,没有坏心眼地为他点一杯长岛冰茶,也许萧景现在也不必苦行僧一样过了六年无欲无求的生活。
沈堂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把萧景灌醉之后,直接将人带到了酒店开房,前台办手续的服务生并没有觉得他带着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男孩有什么不妥,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萧景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那杯长岛冰茶恰好激发了他封印在体内的小泰迪,微醺之时,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萧景自然而然地要把在梦中演练了无数遍的乐事付诸行动。
而沈堂万万没想到这小帅哥不仅有心更有体力,十八岁的大小伙子正是体力渐渐达到巅峰的年纪。
就这样,沈大流氓偷鸡不成蚀把米,恨恨地捂着屁|股大败而归。可回家流着泪总结完经验教训,猛然发现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瘪,怎么想也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把臭小子追回来,操得他哭爹喊娘!
于是他开始了密集的甜蜜攻势,文能提笔写情书,武能浪漫勤下厨,进可欺身玩壁咚,退可化身怪蜀黍。自认把十八岁景迷得拜倒在自己的西装裤下。
可惜萧景是个纯1,沈堂久攻不下,自损八百,萌生了点退意。要说沈堂一点没有动心是假的,萧景很好,可他毕竟只有十八岁,而自己是奔三的人了,有一天小嫩|肉长大了,想通了呢?自去结婚生子,留他一个孤寡老人么……他的确有点怕,是因为萧景与其他形形色|色的情人不一样,虽然年纪小,可举手投足都带着“从一而终”的正派和认真,在同志圈,付出真心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沈堂不敢。而当得知他是萧霆川的儿子时,沈堂彻底犹豫了。
如果是二十岁以前的沈堂,天不怕地不怕,连当红的大导演都能公然开罪,可已经二十六岁的沈堂,早已过了不管不顾的年纪。
他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时,在自家门口发现了雪天中瑟瑟发抖不知站了多久的萧景,沈堂一把搂住他,当着他的面骂了一声:“去他|妈|的萧霆川,老子就是要拐了他儿子。”
可好景不长,在沈堂这里施压统统没用,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很快萧景就被父母送到了国外。
“时间能冲淡一切”是最无情,最残酷,同时也是最行之有效的道理。
沈堂还没有爱萧景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在萧景只身一人漂泊于海外的时候,他遇到了唐宇轩。
那时的唐宇轩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面模特,从小父母离异且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也是个没人管的孩子,与萧景强烈的占有欲不同,他二十一岁的时候,乖巧听话,对沈堂百依百顺,萧景离开之后,沈堂萌生了安定下来的念头,唐宇轩此时出现,可谓正中下怀。
而萧景却一直没有忘记过他,最初的严防死守过去了,他曾经偷偷回国,彼时沈、唐二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对沈堂绝望地质问:“你就喜欢那种虚情假意的戏|子?”
沈堂淡淡地说:“我从前也是演员。”
萧景独自苦等了那么久,怎么能接受他另觅新欢,口不择言地质问:“就因为他是明星?你喜欢和明星在一起,有成就感吗?”沈堂心里一动,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他硬着脸说:“是。我就是喜欢明星。别幼稚了,你走了那么久,谁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萧家的看守很快就会追上,萧景绝望地自言自语:“你根本就没打算等我对不对。”
沈堂涩声道:“对不起。”
最终萧景也没有机会告诉沈堂,自己是偷偷从美国跑回来的,在萧霆川派去的人的严密监视下,这有多难,也不知道被抓回去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这是他第一次回国的情景。
萧景理智上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对那个负心薄情的老流氓有一点留恋,可他就是忘不掉,最重要的是,从那以后,在萧霆川以为自己“治好了”儿子的“病”之后,萧景重获了自由,也曾试着交往过,可没有一个人能唤起他的的感情,曾经沧海难为水,一见杨过误终身,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可面对这个“沈棠”的时候,萧景竟然重新燃起了热情,可究竟是为什么,他心知肚明——他太像他了。
萧景苦笑,自己大概永远逃不出“沈堂”的魔爪了。
浴桶内突然变得拥挤,沈棠不安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萧景身上,萧景叹口气,认命地给自己的助理当起了保姆,沈棠睡梦中觉察到自己被舒服地伺候着,无意识地呻|吟出声,萧景越洗脸越黑,沉睡的*被唤醒,他几乎要扑上去将这个勾魂摄魄而不自知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沈棠突然醒了,他揉揉眼皮,睁开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对着萧景傻笑:“小景,又梦到你了。”萧景一怔,“小景”是沈堂对自己的昵称,有多少年没听过了?
沈棠八爪鱼一样箍|住了他:“咱们再来做呀!”
萧景:……
萧景几次努力都没有将这只八爪鱼从身上扒下去,只好认命地将两人擦洗干净,带着这个巨大的“拖油瓶”躺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沈棠的呼吸近在咫尺,残留的酒气扫到萧景的耳朵上,又热又痒,沈棠酒醉后身体很凉,他抱住热乎乎的萧景,哪里肯松手,于是沈棠抱着暖炉景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而萧景则瞪着两只眼睛,无比煎熬地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哪知刚睡着,就被沈棠一惊一乍地叫醒了。
“景景景,景哥,我怎么躺在你床|上?”继而沈棠发觉自己身|无|寸|缕,夸张地捂住了并不存在胸|部,捏着嗓子憋出一个尖细的哭腔:“老板,你这个禽兽!”
萧景:“……闭嘴!”
沈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关心道:“景哥,你没睡好?我都看见红血丝了!”
想到自己为什么没睡好,萧景恶从胆边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沈棠并不气馁,见到被子的形状似乎不对,玩心大起,一把掀开了。
而后他就愣住了,萧景也跟自己一样,光溜溜赤条条的。难道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借酒劲儿兽性大发了?沈棠仔细回忆,发觉没有任何线索——他彻底断片儿了。
留下没有被子掩护的萧景,沈棠平铺直叙地说:“景哥,你硬了。”
萧景许多年没有过这种面红耳赤的体验了,一言不发地下了床,迅速套上睡衣。沈棠跟在身后补救道:“没关系的,我也经常晨勃……”
萧景的脸更黑了。
萧景:“把衣服穿上。”
沈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穿衣服。
今天有萧景的戏份,他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沈棠有点担心:“再不回去会不会被媒体说耍大牌?”
原则上来说,剧组封闭拍摄期间应该谢绝媒体探班,可是现在的传统媒体、自媒体无处不在。越是封闭,他们越卯足了劲儿无孔不入。
萧景算是比较敬业的演员,可是却没有要出发的意思,他吩咐沈棠去做早饭,自己则坐在餐桌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沈棠热了牛奶,泡了速食的麦片,又煎了两只糖心蛋,端过来的时候,萧景仍然在皱眉思考。
直到吃完早饭,萧景才下定决心似的,对沈棠说:“我想跟你谈谈。”
沈棠被氛围影响,也正襟危坐:“景哥,你说。”
萧景道:“你愿不愿意……跟我?”
他说得比较隐晦,可是沈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他正发愁怎么样才能让萧景肯帮他拿到角色,此时这个提议简直正中下怀,沈棠确认道:“景哥,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萧景道:“有什么条件,你随便开。”
沈棠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记忆中的萧景简直正经得不得了,七年来也没见过他有任何绯闻见报。难道是……把情人藏得非常隐秘?是了,自己的贴身助理,同吃同住也不奇怪,应该是最好的人选了。
沈棠觉得自己推敲得天衣无缝,同时又有一点稍纵即逝的失落: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个人用余生来怀念自己。
罢了,他摇摇头,这种事,本来就是不能奢望的,更何况,自己哪里有资格被他念念不忘?如果萧景能够看得开,他应该高兴才对。
沈棠觉得既然是做炮|友,有些话应该讲到前头,于是认真地问:“你是要包养我吗?”
听到“包养”两个字,萧景明显反应了两秒。
沈棠解释道:“景哥我知道你这么帅一定不缺床|伴,可既要求嘴巴严,又随叫随到,总不能是免费的吧?”
他心里暗想:如果萧景拒绝,就立即圆回来,这样的完美床|伴,不要的是傻|子,虽然上下位置值得商榷。
萧景却直截了当道:“你开个价吧。”见他这么痛快,沈棠立即顺杆爬:“钱倒是其次,我想景哥帮我个忙。”他顿了顿:“我想要‘赤僷’的角色。”
“赤僷”正是姜洛试的那个角色,这部戏唯一剩下的主要配角。
沈棠提出这样的要求,萧景反而释然了——他是堂堂沈家的小少爷,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到沦落到出卖|身体赚钱的地步。
一个配角而已,他一句话的事儿,可萧景心里不是很赞成:“就算拿到了角色,如果没有能力驾驭,那也是别人帮不了的。”
沈棠虚心点头,心里却想:你沈哥演戏的时候,你还在学校背乘法表呢!
而后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打起精神谄媚道:“景哥哥~我妈把我的卡给停了,人家没有钱了……”
萧景:“……你给我好好说话。”
沈棠拿到“零花钱”之后第一时间在网上开户,买了两只股票。萧景见他又开始乱花钱,有心提醒,却也明白自己没有立场,只说:“以后在剧组,你到我房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