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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时区时间六点五十五分,距离“规则”拍卖会的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此时此刻的皇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仿佛那最后只剩下一道光辉的落日带走了这儿的一切生机。
确实也如此,白雨在这儿呆了越久,就越发感觉到这儿的死气。阴森的空气,令人无法畅快呼吸的铜臭味,这儿是交易的绝佳场所,却不是人类可以居住的地方。
在这里的人都会被金钱同化,拥有和纸钞一样浮华的外表,拥有和纸钞一样脆弱的心,碰不了水,碰不了火,整天沉溺在价值的相互利用中生存。
看着西边的落日,白雨的眼神有些空洞,时间终究还是慢慢流逝,无论流逝得多么缓慢,寻找若琳的结果都没有改变——依旧是一无所获,依旧是令人失望。每一张女性的照片都被白雨仔细地检查过,她们甚至连与若琳相同的特征都没有,白雨确定自己没有看漏。
若琳给白雨那种暖到人心中的大姐姐的感觉,有时候又像一个任性的妹妹,她处在矛盾之间,因为白雨的喜怒而变化。她总能给白雨最需要的感觉,像是雪中送炭,像是锦上添花,分享白雨的快乐,分担白雨的悲伤。
据说天下情侣心中彼此皆为此,但是白雨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哪怕是错觉,那也是只有若琳可以给自己的错觉,这就是唯一性情的不可替代性。
“没有情绪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要笑就可以了。因为你不能用自己的感情去牵连他人的话,那就带去阳光吧!”若琳曾经是这么说的。
白雨和若琳在一起,学会了她的假笑,这是后天习得的伪装。可以抚平悲伤,可以掩饰绝望,只要一个看似真心的笑容,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白雨走回了霸龙的办公室,由于皇城禁卫队在二十五分钟之前已经前去守卫皇宫,于是全城寻人的任务只得被迫结束。霸龙带着很大一部分人出去了,而禁卫队总部现在只剩下一些远程操控监视系统的人员,硕大的房子里显得有些空荡。
现在霸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白雨和苍鬼了。
白雨走到办工作前,苍鬼已经趴着在桌上呼呼大睡。她使用能力齿轮歌,在皇城所有的监控系统中操劳了五六个小时,只为了在人群中找到白雨所描述不清的身影。她累了,太疲惫,精力和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抱歉,让你陪我这么任性。
白雨蹑手蹑脚地关掉了苍鬼身前的电脑屏幕,以及在桌下的主机。苍鬼看来是被突然的倦意击倒,周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已经带她去和爱丽丝梦游仙境了。
她双唇吐出均匀的气息,如同芳兰的气息,一开一合之间带着花的香味。
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在白雨脑海里响起,道:“呐呐,动心了吗?这儿现在就你们两个人哦,没人会打扰你。趁现在动手动脚,哪怕被发现了就说是想要为她披上衣服,说是担心她着凉了就好了吧。不如占一些便宜?”
白雨看向四周,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人。既然没有人类的存在,看来只能是心魔来了啊。白雨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只是有些疑惑:这小子怎么每次出场姿态都不一样?
和自己内心的交流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在脑海中心念一动就行了。于是,白雨在脑海中吐槽:“现在大热天的,谁会在睡觉的时候担心着凉啊?”
心魔道:“借口吶,一个用来掩饰罪恶的借口。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总比尴尬着好。明眼人都知道的,你是禁卫队队长的座上宾,而她是一个正处于停职查看阶段的污点战士,大家的舆论会偏向哪边,你应该也会很明白。”
白雨嘲笑:“你会做这种事,可是我不会。”
心魔也反向嘲讽他:“是因为打不过她吧,你个弱者,失败者。”
白雨心说:“声称是由对若琳纯纯爱意组成的你居然会劝我出轨,真是泯灭人性啊!好了,说说正事吧,你现在出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刷存在感,提醒我抓紧时间灭杀你吗?”
心魔道:“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赌约的时间到了,我来宣布你的失败。太阳已经落山,就是说,现在是炫耀和骄傲的游戏胜利时间。”
“还没呢,你看那天边的彩霞,它们如火而翻滚的美丽,就是最好的证明。”白雨走回窗台,指着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芒,说。
“无所谓了,你这失败者。输和赢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你找不到若琳,我也自然接近不了她,哪怕你输了赌约,你也不会损失什么。呵呵,精打细算。”
“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没有输呢,你说谁是失败者?我会找到若琳,堂堂正正赢给你看。”
“我再提醒你一遍,太阳落山了......”
这时候,墙上挂钟的秒针走过了一个轴的轮回,整点报时的声音在皇城的各个角落同时响起。有家中客厅的落地钟,有卧室床头的居家小闹铃,这一刻,白雨和心魔可以清晰地听到那细之入微的声音震动,皇城的钟声都在提醒他们——现在是时区时间七点整!
心魔停下了在白雨脑中发出闹腾声音的做法,他看到天边又再次升起了一轮太阳。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火球,没有正午太阳的光边金辉。它所有的,仅仅是如同六道羽翼张开的火焰,火焰配合着火球的高温,将光和亮再次照亮了皇城。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段伯伯,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白雨感叹。
白雨在之前就给等候在皇城外的段克勤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想要一个太阳。“哪怕是让日落的时间再延迟一些也行啊,拜托了。”白雨当时是这么说的。
于是,段克勤真的给了白雨一个太阳。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无用功。无论是将禁卫队发回来的照片全部看完,还是将皇城的监控视频都查看一遍,甚至堵上性命寻求差点杀死我的苍鬼的帮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
“我才没有认输呢,输赢无所谓这种丧气话我从来没有说过。如果找到若琳可以向你证明我的爱情的话,那么我不介意陪你玩玩。”
“今天一整个白天,我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若琳不在监控的范围内。皇城中几乎遍布摄像头,禁卫队的触手也将各家各户的状况一一排查。那么,我不妨提出一个设想......”
听着白雨的话,心魔的身子有些颤抖。
“太阳才刚刚升起。游戏才刚刚开始。”白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