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里,发生的大事并不算多。
自来也带着九尾人柱力回村,并未引起普通人的震动,只是受到了一批忍者高层的重点关注。
与之相比,砂忍们的大动作,对下级忍者、乃至于世俗带来的影响更是骇人听闻。
在各大忍村还没来得及做出必要的应对,风之国内部的居民自发地开始流动。
在火之国这样的富庶之地,绝大部分居民都是农民或者佃户,从经济、地位、精神乃至于行动力,都不足以使得他们逃离土地的束缚。
所谓外出打工、行商等等自谋生路,根本就不存在,没有基础随意脱离家乡环境,只会轮回孤苦无依的流民,不是横死异国他乡就是被山贼地痞盘剥,甚至加入流浪忍者、盗贼团伙的炮灰。
工商业都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的人才能玩得转的,忍界的阶级固化,虽然因为忍者的存在而不至于完全一潭死水,对普通人的上升渠道,也相当狭窄。
一个简单的道理就能明白,忍者名义上是不讲究立场的雇佣职业,谁的钱多就帮谁,理所当然,这份力量大部分都用在维护既得利益群体上了,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会花大价钱雇佣忍者割自己的肉喂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么?
木叶下忍第七班的波之国任务就是个典型,寄托一国希望的造桥专家,连b级任务的酬金都拿不出来,整个国家被商匪勾结控制,如果不是“剧情”需要,根本就不会有后来“鬼人”再不斩等人的故事。
正式因为如此,成为忍者、尤其对砂隐村平民来说,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掌握超凡力量,哪怕只是下忍,其实就等于有了“保底”,至少不会连饭都吃不上。
风之国略有不同,居民们的选择余地其实还要小,哪里有绿洲,哪里有水,就是他们的迁居之地。
大丸和其麾下打造的高原雪峰,一大批低级忍者开凿的河流沟渠,以及不断蔓延的绿草地和防风林,在木遁的加持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面八方铺开。
理所当然,最近的风之国居民,开始往水草丰美之地而去,更晚的地方,迟一步得到消息的人们也蠢蠢欲动。
明眼人都看得到,一个以砂忍为中心,大量学徒工坊以及普通人组成的联合体正在形成。
因为视角不同,木叶村高层们关注的是砂忍实力的提升,所以难免有疏漏。
“忍者村不是国家,如果继续下去,后果难料……”
我爱罗忧心忡忡地看着一个个以低级砂忍为核心建立的农垦定居点,吸纳着一批批远道而来的风之国流民入驻。
大丸耸耸肩,无所谓地回应道:
“大名那边,又派使者来了?”
“明摆着的事情……”
如果这片风之国中心地带彻底改造成能够发展农业的沃土,将会养活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居民,即便现在总人口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但这种趋势是显而易见的。
如今的风之国有多少人?
三千万出头,这还是在击退了岩隐村,收回北境失地后的统计。
如今这块显露生机的土地,是砂忍从大名手中,用各种好处换来的,是直属,如何开发,官府管不着。
结果砂忍一番折腾,告诉外界,这里可以养活超过现在整个风之国人口三倍的人,你让大名怎么想?
主客移位,太阿倒持,以下克上等等词汇都能用上了。
大名支持的官府得名,管理世俗,忍者村得利,掌管武备,一村一国的制度,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联手建立的木叶村推行的,已经维持了六十多年,如今在风之国,
我爱罗斟酌了一会后向大丸问道:
“我们必须给一个解释让大名安心……”
“没可能的……”
大丸哂笑道,
“其实我们砂忍,早就超出了大名允许的底线,砂隐村中的人口增长不多,但是南海岸的淡路村一路开发,加上海上那些岛屿上的定居点,其潜力就很不一般,如果在加上海对面的鸣门村……”
靠近土之国、雨之国和川之国一线还算不错的地域,也只是勉强能住人,粮食自给率较低,靠着离国境线比较近,能方便地进口外国资源而显得比内陆繁荣一点。
在那些大名掌握的传统地域,砂忍只展示军事力量,不参与民政的。
砂忍也就在南海岸开拓成功,以及掌握鸣门村后,才开始有了回旋的余地,以往靠砂隐村本部几十万人,选材范围狭窄得可怕。
情况其实早就变得,只是淡路村远在南方,属于传统的不毛之地,不受重视,鸣门村更是一块飞地。
因为兴起时间较短,所以大名以及官府对砂隐村新增的直辖土地上的真实力量并不熟悉,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一片拔地而起的高原雪峰,彻底将原本的平衡与安稳打破。
我爱罗摇摇头:
“我不是来听你吹嘘‘赤之沙尘’大爷的丰功伟绩的,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等不到砂忍和木叶村分庭抗衡的时候,风之国就要爆发内战分裂了。”
“如今的风之国大名,是个有理想的天真家伙……”
大丸回应道,
“只要给个台阶下,不会过分计较的……”
“大名可能容易说服,可他的那些大臣和贵族,全是蠢货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不能指望他们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威胁面前什么都不做……”
“那你的意思是,将我们砂忍的希望,交给那些只会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贵人?”
大丸指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场面,面带嘲讽地说道,
“我们风之国,大名和影之间的矛盾,一点也不比其它国家小,冲突小是因为穷困潦倒,连争权夺利的力气都欠奉,即便赢了,好处也有限……”
“饼”就这么大,哪怕全抢到手,也就那么回事,不值得冒险打破原来的默契。
现在“饼”变大了,哪怕还没有完全烤熟,也吸引了不少人贪婪的目光。
大丸收敛了轻佻的笑容,悠悠地说道:
“火之国大名和火影关于‘玉’的暗战,已经持续了多年,我们砂忍想要继续前进,有些前进路上的荆棘,是避不过去的……”
风之国大名的护卫,有一部分是砂隐村推荐的,甚至极少数就是风影指派的心腹,砂隐村内部的个别砂忍,就是大名的耳目与代言人。
这种场面,在火之国是不可想象的。
互相扶持,斗而不破,甚至适当给予方便,是风之国大名和风影的传统,而这种默契,可能会随着砂隐村的实力提升而不复存在。
“你的意思是……”
我爱罗心头震动,有些意外地看着大丸早有所料的表情。
“跟你一样,我其实很讨厌无谓的争斗,但是,因为顾忌别人而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是绝对不行的……”
顿了顿之后,大丸继续解释道:
“成长路上,不可能只有祝福和赞美,也有诅咒与考验,大名那边需要安抚,但是不必过分焦虑,就算是爆发战争,那又怎样?即便是木叶村为了维护一村一国的秩序,联合全忍界干涉,也要先打
“战争么……要死很多人!”
大丸心平气和地说道:
“不爆发战争,每天也会死很多人。现在,我们绝对不能表露出畏惧战争,害怕死人的态度,否则后面就不好推进了……”
真打起来,以砂忍的力量,将大名掀翻不是难事,麻烦的是后续。
一村一国是全忍界认可的国际规则和秩序,哪怕是流浪忍者窃取小国权柄,也要偷偷摸摸地进行,一旦暴露,就会惹来干涉,前些年的鸟之国,因为大名被暗杀,权威被巅峰,流亡贵族来砂隐村发布任务,砂忍前去清缴并帮助复国的。
一旦砂隐村掀了桌子,将大名的遮羞布给扯掉,前来“问责”的就不是某个下忍小队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忍军。
“谈判可以继续,派某个老眼昏花的长老敷衍一下,来自国外的关注要慎重对待,不承认一切指控,不发表立场,不反对所有提案,不对任何事情负责,尽量拖到第四次忍界战争爆发,至于战后秩序,到时候再说,哪怕真要吐出部分好处,也能当做必要的筹码,到时候我来负责,保证不会吃亏……”
“如果不起作用呢?”
“那就打呗……”
大丸十分淡定地答道,
“咱们砂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至于打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我个人其实倾向于将战争时间拉长……”
“那不是要牵连很多无辜的人?”
我爱罗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旦整个风之国变乱,这于其想法背道而驰。
大丸笑着回道:
“你想多了,战争开始,大名能说了算,但是怎么打,怎么结束,就由不得他了!你听说过‘静坐战争’这个词吗?”
哪怕真的撕破脸皮,受损大的也不是砂隐村。
其他国家还好,哪怕没有忍者,接着奏乐、接着舞,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风之国这样环境恶劣的地域,要是没有忍者掌握的超凡力量帮助平民渡过难关,恐怕饥荒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整个国家,到时候估计大名的衣食住行都无法保证,所谓的统治也会全部瓦解。
“我爱罗,你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砂忍的真实凭依,砂隐村在政治地位上处于从属地位,但实际上对国家的掌握程度,比其它四个大国要深得多,为什么我们并不太在意大名和官府对砂隐村的渗透?砂忍离了大名,是会过得艰难一点,可大名离开风影的支持,连位置都坐不稳。上一次忍界大战,风影能压着我们将三成任务量让给木叶村,不是因为他比较强势,而是因为我们砂隐村战败了……”
大丸的前世有挟洋自肥,养寇自重,风影的行为,其实也是一次挟木叶村压砂忍。
砂隐村并不是畏惧风之国大名,而是不想挑战整个忍界的秩序。
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前,掀桌子这种事,别说砂忍,哪怕是木叶忍者都不敢这么干,否则其它忍村不介意趁着火之国自顾不暇的时候,前去“主持正义”。
大丸并没有将大名和官府的威胁放在心上,是因为想过,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两方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砂忍有能力将风之国的世俗武力短时间内全部压制,至于大名,坐看“自败”就行了。
将理论上的国家首领——大名供起来,官府运转随他去,砂忍只需要收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默默捞好处就行了。
“你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啊……”
我爱罗长舒了一口气,
“可这件事情,总得有个结果……”
大丸
“这有什么难的?既然大名要维持地位,保住名声,给他就是了,我们砂隐村甚至不介意给予实惠,比如……”
说到这,露出促狭笑容的大丸搓了搓手,轻佻地说道:
“要不你代表砂忍给大名低头,甚至愿意接受诸如‘征夷大将军’、‘摄政大臣’之类的官爵……”
所谓的大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也许他们在地位和神秘学领域有特于意义,可落到实处,还是要实实在在的力量。
忍者不是武士,但是并不介意用一用他们的手段。
以‘风影’为核心,建立幕府,布武风之国,原则上并不违背一村一国的传统,只是国家运转内核起了很大的变化。
前世见识过不知道多少治政模式的大丸,心中预想的可以借鉴的制度还是很多的。
忍界的武士早就被淘汰了,忍者其实就是另一种地位远远不如的雇佣兵,不寻求社会地位,并不是做不到,私底下的实利,已经能够满足胃口了,和睦相处自然最好,一旦大名想要拿捏,忍者们其实不介意亮一亮獠牙的。
志村团藏能够将火之国大名吓得坐立不安,砂忍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