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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高歌成为天壬十七界界主之时,蛟神作为忠诚的附庸曾经透露过一个重大秘密:天壬十七界的下方是尊神的界域。
道士们后来就是通过天壬十七界寻找到了神庭界域,并成功剿灭了尊神。在蛟神的记忆中,他的出生之处被称为黑潭,也是天壬十七界下方的某个世界。
黑潭不仅是许多尊神肉身诞生的地方,也是造化最初活动的领域。他在彼处做出了许多最初的创造,所以黑潭应该隐含着许多关于造化的秘密。
银娥要去黑潭,她知道高歌在寻找造化。不仅因为造化杨言要毁灭道统,而且更因为造化夺走了高昂,并对高歌有些不可告人的企图。
“等我寻找到造化的秘密,再去见高歌,他一定会爱我的……”这是银娥的想法。
蛟神不敢就此返回道统,又不知道高歌身在何处,于是一路相随,跟在银娥的身边。“老朽真是老了,黑潭的入口竟然找不到了!”
“蛟神不着急,咱们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银娥就近找了个好地方,用手随意地一挥,就地变出凉棚、凉席和蚊帐,然后坐下休息。
蛟神随身带了不少好酒以及鲜蔬好果,取将出来,铺开撒在凉席上,任由银娥随需随用。
银娥将长发慵懒地洒落,拿起一枚鲜红的果实送入嘴里。
“好美!”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称赞,惊了银娥一跳,因为以她和蛟神的修为,绝不该有人靠近而不自知。
“是谁?”蛟神大脑袋一晃,身体瞬间从坐卧变成了直立,根本没有动作之间的连续变化,而是瞬间一气呵成。随着蛟神的呼喊,一道雷火也已经放了出去。
雷火没有打中任何人,只在地面跳了两跳就消失了。
两人正在纳闷,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郎忽然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来得突兀至极,竟不知道是从何地出现的。
少年的眉毛很粗很直,带着煞爽的英气,身量颇高,算得仪表堂堂。但是倔强之中却有一份怨恨,英俊的容貌底下甩不掉一丝土气。
“你是谁?”银娥比较镇静,笑嘻嘻地说道。随着她开口微笑,她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少年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当银娥微笑之际,她的杀伤力竟有如此巨大。但银娥的攻势最终无效,少年又迈前了两步。“姑娘好美!”
银娥知道自己很美,但却不喜欢被高歌以外的其他男子夸奖,当下忍住怒气,手掌放在腰后,已经开始聚集信仰之力。魅惑若不能达到目的,那么银娥还有实实在在的力量可以运用。
蛟神也不敢怠慢,生怕遇到了厉害的对手,银娥会吃亏。背靠着道统时,他可以无所畏惧,但在外游逛了几十年,蛟神却发现道统之外令人敬畏的修行者其实也不在少数。
“姑娘休要动手!”少年眼力极好,虽然有些愠怒,但还是强忍着脾气,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我跟高歌是好友!”
一句话立刻打消了银娥的心防。
银娥在神位者中也算小有名气,知道银娥与高歌交厚的人不在少数,所以银娥不疑有他。“你是谁?也是道士吗?还是高歌儿时的故友?”
少年又迈前了一步,距离银娥很近,这才停下。“我……不算是道士,但跟高大哥却是在道门认识的。”
“哦?你是?”银娥微微皱眉,仔细回忆。她从少年的话语中听出少年跟道门颇有渊源,于是想要努力辨认出对方可能跟道门哪一宗的产生联系。
“算起来,我跟高大哥也可以算是同乡。”少年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突然露出有些顽皮的神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也是天壬七界出身?可是天壬七界已经被妖祖毁得差不多了……”银娥想起宇文梨的故乡大泽被毁于一旦的事,心中微微惋惜。
“恩。我是天壬七界出身。”少年摆摆手。“别猜了,你应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很多人可能已经忘了我。我叫广倔。”
银娥更好奇了。“广倔?的确没有听过,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高歌的。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来寻我有什么目的?你知道高歌的去向吗?”
“我也在找高大哥!”少年的笑意越发地浓了。“高大哥救过我的命,从道士手里救过我的命。我当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高大哥说得对,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要去尝试。我听了高大哥的劝告,尝试了,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不错……”
银娥听说广倔被高歌救过,心里高兴。从广倔的言谈之中能看出他对高歌的敬佩和喜爱,银娥就更高兴了。“恩,这是高歌的风格没错,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你说你也在找高歌,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少年摇摇头。“但是我听说你们在寻找黑潭的入口,兴许可以帮你们一把。”
蛟神立刻警觉起来。“你偷听我们说话?”
“算不上偷听,风里的声音太多了,就算我不想听也没有办法,它们总是不受控制地往我耳朵里钻。”广倔伸手一抓,似乎抓住了一股风,然后摊开手掌,掌心中随即又一个声音传来。“快……咱们快回去通知银娥姑娘……”
“恩?这是洪道士的声音,听他的语气很急促,难道出事了吗?”
广倔看了一眼银娥,一摊手。“真是巧了,没想到随便一抓,竟然就抓到了姑娘熟人的声音。”
少年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有意偷听,让蛟神无话可说。
“是我的熟人!准确的说是我的随从。”银娥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难事。”
“容易,让我再抓一把风听听。”
广倔话音未落,西面三道电光已经划破了苍穹、来到近前。
“姑娘快跑,这里有恶人!”洪道士身材高大,鼻头通红,比起二十年前少了不少戾气。他此刻衣袍歪斜,神情惶急,看来是真遇到了麻烦。
蛟神双目一瞪,脸色大变。“不好,洪道士身后有一大群虫怪,看着厉害,咱们怕是不能力敌。”
“无妨,我有破敌之计,姑娘休要慌乱。”广倔举重若轻,顺手一扯,瞬间就将洪道士三人拽回了跟前,这一手穿破虚空的手段已经足以堪比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了。
蛟神阅历丰富,禁不住怀疑起广倔的来历和目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