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反应了一会儿,似乎这才回过神,看着对屋的刘长生,说,“这人我见过,前段时间温志坤带他去过洪家,是个有钱有势的,说要给洪家投资来着,后来让我给赶出去了。”
“赶出去了?”我不禁诧异,问道,“洪堂主也是买卖人吧?送上门的生意不做,把人赶出去做什么?”
洪武不想搭理我,但他明显是想说话,所以也没在意是谁问的,便说,“他还带着个老道,说要让我请仙看看,能请来,他就投资,这傻逼老头子,拿我当猴儿耍呢?我请他大爷!”
不得不说,洪武这人是真合我脾气,不服绝对不惯着。
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赵老头儿却是有些纳闷儿的说,“周家和洪家不一样,财势两分,管理生意的不是出马弟子,出马弟子不管理生意,这个刘长生来这里会不会是来钻空子的?他见出马仙做什么?”
闻言,斐然解释说,“这个刘长生一辈子追求长生之道,想必并不是只想见见出马仙,他的野心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秦颖皱眉,问道,“常仙的意思是……”
“这人想成为下一个我。”斐然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泯了一口,莞尔一笑,又说,“不过,哪个出马仙又肯像我师父那般轻易的将道行拱手相送呢?一命换一命的事儿,有几个能真的做到?”
赵老头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猛地站起身,惊诧道,“他想捕仙?”
我压了一下赵老头儿的肩膀,将他按回了椅子上,转而说,“这人可不是好惹的,有权有势,在大同那边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被他盯上,这周家怕是有的受了。”
洪武的脸黑了一下,嘀咕说,“周家没那么傻吧?我都看不上的人,周家能接受?”
“事实胜于雄辩,”我用下巴指了一下对面的偏堂,低声说,“至少现在看上去,那刘长生和周家合作的很愉快。”
秦颖思索了片刻说,“这周家的生意和出马堂是分开管理的,很容易会被人钻空子,若是老堂主活着,倒也不至于上什么当,可如今老堂主不在了,周家的老夫人整日不谙世事,那个小堂主怕是会撑不住的。”
“不是会撑不住,估计早就沦陷了。”斐然接过话茬,又说,“这周堂主死的突然,入殓的也太快,或许我们应该开棺验尸。”
闻言,一直没说话的李湛面露难色,说道,“这样不太好吧?周家人不会同意的。”
赵老头儿也有些犯难,“这若是开了棺,尸体真的有问题还行,可若是没问题,咱们怎么跟周夫人交代?”
斐然直接说,“事关出马仙的安危,不想开棺,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顿时众人都看向了斐然。
斐然说,“周通和周沐,抓一个,总能问出些什么。”
众人彼此看了看,最后一致决定,抓周通。
周老夫人去对面那屋敬完酒之后便带人走了,对面的刘长生和温志坤明显是早就看到我们了,但他们没主动过来找不痛快,我们也就暂时装看不见了。
刘长生算不上是那种喜欢高调的人,但老对头见面,瑟缩不见,还真不是他的风格,看来这里面确实是有事。
午饭之后,周通命人给我们安排了客房,大白天的他忙着我们就没动手,只等晚上了。
斐然和我凑到一屋问我洪啸天的事,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给斐然听,她有些奇怪我说的那个铜皮铁骨,还揪我的耳朵试了试,结果是真特么疼。
下午我带孙谏之到宅院后的演练场破开了小柔儿留下的五行八卦阵,纵使孙谏之是这方面的行家,和小柔儿在一起混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他破这奇门遁甲照样是用了不少的时间,从下午一直忙活到了天黑。
我俩回到宅院的时候都八点多了,众人早就吃完了饭,秦颖正在前院等我俩,见我俩回来了,便上前抱怨,“你们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
孙谏之同样抱怨,“被拉去当苦力了,给我们剩饭了没有?”
我问秦颖,“怎么了?有事么?”
秦颖直接说,“李湛和洪武把周通抓房间去了。”
“什么?这个点儿就动手了?”我顿时嘴角一抽。
看看四周,尽管过了饭时,可那些下人都还在忙,一会儿若是找不到周通岂不是要出事了?
秦颖闻言,转而说,“都怪洪堂主,这人太沉不住气,不过,人反正是抓了,常仙正在客房问话呢!”
说着秦颖便朝后院去了。
我和孙谏之跟在她身后直接进了洪武的客房,一进屋,就见饭桌上那几个人都在,周通的身上捆了绳子,嘴巴堵着一块破布,就被老胡和洪武按在了椅子上。
我问斐然,“问出什么了?”
斐然摇头,“还没问,我把那刘长生底细给他科普了一下。”
闻言,我顿时一阵哭笑不得,转而看向周通,问他,“大概情况你明白了?”
周通眨着眼紧点头,我又说,“那我把你嘴里的布拿下来,你别叫。”
周通又点头。
洪武却是说,“周老头儿,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叫,我就一巴掌拍晕你啊!”
一听,周通更加积极的点了点头。
见状,我这才过去拿下了周通嘴上的破布。
周通活动了一下下巴,这才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可以好好说,也不至于绑我吧?”
李湛说,“这你也怪不得我们,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儿?自然是绑来保险点。”
“对,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还打算用刑逼供呢!”洪武点了点头。
周通顿时一脸苦逼了。
赵老头儿问他,“周堂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听此话,周通沉默了,皱眉低头似乎是有些犹豫。
见他犹豫不说,斐然劝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若是不说,那我们只能去开棺验尸了,凭我们几个的身份,也没人拦得住,只是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周通却是说,“验尸也没用,周堂主确实是病死的。”
他这话不像是在搪塞我们,赵老头儿就纳闷儿了,追问,“之前怎么没听说周堂主病倒了?”
周通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说,“确切的说,是被气死的,我与周堂主本是堂兄弟,可周家族门大,这里面的事自然也没我说话的份,他那几个儿子让我保密,我只能守口如瓶。”
“气死的?”赵老头儿那表情顿时有些纠结了。
“就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温志坤和刘长生。”周通无奈的点了点头。
之后的事不用周通说,我们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八成是温志坤和刘长生在洪武那吃了闭门羹,转而来了周家。
而周家的生意和出马堂是分开管理的,周堂主的儿子为生意着想自然很愿意接受刘长生的投资,以周堂主这老狐狸的心性肯定是不同意的。
这个周堂主的臭脾气我是早就领教过了,他和洪武不一样,洪武脾气臭是会发泄出来的那种,可周堂主只会憋着生闷气,这不气死才怪。
闻听周通的话,洪武悻悻的嘀咕了一句,“想不开,这就不能怨那姓刘的了。”
周通立刻说,“我在周家的地位不比周堂主的儿子,说不上话,可你们几位不一样,既然想管,何不管的彻底一点?”
斐然问周通,“这事老夫人知道么?”
周通摇头,沉声说,“我哪里敢告诉她?这件事我算是看透了,照这么下去胡仙出不出事不一定,可周家的财产迟早会被那个刘长生掏空。”
我皱眉抽出匕首划开了周通身上的绳子,问他,“那个周沐是什么立场?”
“还能是什么立场?一下子从受老爷子气的小少爷变成了小堂主,他就差认那刘长生当亲爷爷了。”周通面色难看的说着,似乎很是气愤,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孙谏之一听他这话,不禁奇怪了,“那这事不对劲儿啊,我们要是插手管这事儿,那周家不是直接翻车了吗?老堂主死了,他儿子孙子都不争气,以后的堂主谁来当?总不是你这老头子也想篡位吧?”
周通被孙谏之说的脸色绿了一下,皱眉说,“我要是想当这个堂主,早就当了,还会等到现在这把年纪?”
我立刻劝说了一句,“你也别生气,孙谏之这人说话就是这么不靠谱,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周家万一全盘翻车,以后的堂主由谁来做?”
“孙子不行,不是还有孙女么?”周通皱眉似乎也不想这样,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你是说周莹莹?”想到那大小姐和周老堂主一样的臭脾气,我就一阵头大。
听我的语气之中夹带着一丝鄙夷,秦颖不乐意了,接过话茬说,“周莹莹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当堂主了?我也是出马堂堂主,不比男人差哪儿!”
闻言,斐然也看向了我。
我被斐然瞪的一缩脖子,顿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