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命案现场的所有痕迹,我和老胡去开门的时候斐然已经将那个外卖小哥扛到走窗户出去了。
店门外来了四五个警察,还有之前秦守天死亡时指证过我的老头儿。
我一瞅又是这个眼神儿不好的老头儿顿时无语。
那些警察见我们开门了,就立刻把我和老胡按到了墙上,闯进屋四处看了看,那个多事儿的老头儿也跟进来看了看。
见这店里没有什么情况,那老头儿立刻说,“我是真的听到有人喊杀人了,那人就在这店门口喊的,然后被一个穿连帽衫的给拖店里来了,人肯定还在这儿。”
一听他这话,立刻有两个警察上楼去了。
我和老胡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是没说话,等了有五六分钟,那俩警察就下楼来了,其中一个问我,“卧室里那个死人是怎么回事儿?”
按照之前斐然交代过的,我犹豫着回了一句,“那是我父亲,心脏病发作,刚死不久。”
闻言,那警察立刻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觉得万佛看上去很年轻,不像是有我这么大的儿子,可我俩是真的父子,而且长得很像,所以他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也不会看出哪里不像父子。
这时,老胡也急吼吼的说,“我说你们干嘛啊?人家这刚死了爹,街上那个喊杀人的是脑子有问题吧?哪有杀自己爹的?”
老胡这话说的我一阵汗颜。
上楼去检查过尸体的警察说,“尸体上是没有外伤,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
“尸检?”我一听,立时便想到了老胡之前说的碎尸,急忙说,“尸检可以,但是不能解剖,你们不能破坏我父亲的尸体。”
那几个警察彼此看了看,拿了手铐就要把我和老胡一起带走,这时斐然从店外走了进来,见状,便故作不明状况的愣了一下,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指证我们的老头儿一回头看到斐然,立刻就躲到了那警察的身后,指着斐然,说,“就是她,我看到她把那个送外卖的拖进了店里。”
闻言,那警察皱了皱眉,上下打量斐然,似乎是觉得她这副娇小柔弱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拖动一个男人的体型。
斐然却是一笑,淡定的说道,“老爷子,你说什么呢?我刚从外面回来,哪里有什么送外卖的?更何况我有病在身,身子弱,又哪里拖的动别人?”
“就……就是你,我都看到了!”那老头儿依旧指着斐然。
然后斐然看向了我,我想了想,这才跟着一起演戏,说,“你伯父突发心脏病死了。”
顿时,斐然那脸色就沉下来了,转而看向那几个警察,质问说,“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几个警察看了看那老头儿,这时那个送外卖的捂着脖子扶着门框晃晃悠悠的进了屋,四下看了看,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我,对那些警察说,“他他他……他杀人了!”
这几个警察彻底懵逼了,似乎是纳闷儿这送外卖的不是被拖到店里来了么?这怎么从外面冒出来了?
斐然闻言,转而问他,“杀人了?杀谁了?”
那送外卖的倒是没怂,依旧是指着我,说,“他拿刀子捅死了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小姑娘,就靠在那墙上,也死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那几个警察顿时把手铐都收起来了。
楼上的情况这警察也看过了,万佛的尸体没有外伤,而小柔儿不但没死,身上的伤口也早就被斐然渡气愈合了。
见那些警察不用手铐抓我和老胡了,那老头儿立刻说,“诶?警察同志,我俩说的可都是真的啊,你们就这么算了?”
那警察却是又看了看我们几个,便面色尴尬的带人走了。
斐然这才沉着张脸看向那老头儿,皱眉说,“老爷子,这人上了年纪若是再图惹是非,对本身,和子孙后代怕是都没什么好处。”
斐然这话说的不咸不淡,那老头儿的脸色却是绿了一下,立刻急匆匆的走了。
转眼的时间,这店里就剩那个指着我的外卖小哥了,老胡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包子,推搡了他一把,呵斥道,“以后再胡说八道揍死你。”
那外卖小哥也懵逼了,等我给他结了账,这才莫名其妙的挠着头离开。
见人都走了,斐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俩又上楼去看了看那二人,小柔儿的呼吸已经平稳了,除了腹部那个几个黑色的拳印以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而万佛依旧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活过来的迹象。
当晚,刘管家和张玲以及小六在外面闹到了很晚才回来,到店里的时候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我们也就没和他们提及这事。
直到第二天一早,得知这店里死了人,死掉的人还是我的父亲,这三人都是好一阵尴尬。
可公司的事忙着,电话不断,张玲和小六也只是安慰了我几句,一早就又急匆匆的去公司了,而刘管家早就买好了今早的票,也答应了温老板今天就坐车回去,所以尽管他很想留下,也还是在我和斐然的劝说下,坐车离开了。
之后留下老胡看店,我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很快他们便派车来拉万佛的尸体了。
我和斐然跟着一起去了殡仪馆,尽管万佛经过一晚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可他的尸体既没有僵硬,也没有出现尸斑,也许他真的只是需要时间,而我要做的就是守好他的尸体,在他没醒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带走破坏他的身体。
其实我的心里很矛盾,尽管看到万佛的尸体会心慌,会感觉到不自在,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可我也想过,他这种人,或许真的死了,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也正是这种矛盾心理让我显得平静了许多。
尽管小六现在已经不在殡仪馆这儿干零活儿了,但她的爷爷还在,万佛的寿衣和用品,都是这个老头儿给准备的,因为尸体的脸色并不是很难看,也没有外伤,所以倒是免去了修整尸体的步骤。
收拾妥当之后,尸体就放进了水晶棺,但不知他何时会醒来,所以这水晶棺的盖子我并没有盖紧,给他留了条缝隙,也没有开冷气,不管他什么时候醒,能不能醒,至少我相信这尸体不会腐烂。
之后,我换上了老头儿准备的孝服,便守在了这灵堂里。
斐然陪着我,也戴了孝。
现在就是耗时间的问题了,只要这段时间刘长生不来找事,想必就不会出事了。
尸体停灵,一般都是三天,之后不管是火葬还是土葬正常的就都要安排下葬了。
而万佛在殡仪馆这一躺就是三天多,尽管尸体确实没有腐烂,却也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包括小柔儿也是一直昏迷不醒。
而就在第四天的晚上,这殡仪馆迎来了不速之客。
万佛是阴阳师,身负定魂砂本就有人觊觎,所以我也做好了要应对刘长生的准备,可没想到,我等来的不是刘长生,而是一道真人。
这情况让我有些意外,斐然也是没想到会这样。
一道真人却明显是有备而来,带了有十多个人,我和斐然直接将人拦在了灵堂外面,没敢让他们进去。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这里,我都还是叫了一声“大师伯”。
然而一道真人却是冷着张脸,皱眉说,“我的师侄姓吴,叫吴忌,而不是姓万的万无忌,你这声大师伯,我当真是承受不起。”
一道真人的话,让我顿时就是一愣,这才意识到,刘管家回邵阳的时候我忘记了叮嘱他不要将我姓万的事告知一道真人,现在看来他是已经知道了。
见我面色难看的不说话,斐然便解释说,“一道真人,不管玄门宗与万家有什么仇,这都与我们无关,我和无忌也不曾做任何对不起玄门宗的事,你又何必这样冷言冷语?”
“玄门宗和万家的事与你们无关?”一道真人皱眉,面色倒是如往常那般严肃,直言说,“既然无关,你们将万佛的尸体交与我可好?”
我一听,顿时不干了,问道,“你要他的尸体做什么?”
“焚毁。”一道真人是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听的我一阵心悸,随即我立刻解释说,“我已经劝过他了,他也答应了我不会再去玄门宗寻仇,一道真人你身为修道之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不懂吗?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闻言,一道真人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而说,“生死为定数,死者怎可再活过来?我这是遵循天道,而且一个死过又活过来的人,真的还是人吗?那是妖物,不能留在世上,诛杀是必然。”
一道真人说的理所当然,面色也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就连他身后跟着的二师伯和吕登峰、蒋如琳等人也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明显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销毁万佛的尸体,阻止他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