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些糊涂了,但还是质疑说,“是不是刘长生让你来耍花招?老子不吃这一套!”
说着,我一甩手,将黄袍老道丢在了地上。
黄袍老道一屁股摔在地上,急的直拍大腿,哭丧着一张脸的说,“到底谁是刘长生啊?我他娘是真不认识啊!”
我没再搭理他,转而往店里走。
一看我要走,那黄袍老道立刻爬了起来,紧追在我屁股后面也进了店,紧张兮兮的说,“你帮帮我,帮帮我……”
“你给我出去,不然我打人了啊!”我回头瞪了这厚脸皮的老道一眼。
老胡被这动静惊动,也从里屋出来了,问我,“咋啦?”
一眼瞅见黄袍老道,都没用我解释,老胡皱眉就问,“你一个刘长生的狗腿子上我们这儿来找抽的啊?”
黄袍老道那嘴一咧,苦逼的看着我俩,再次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刘长生,我来找小道士你,是因为我被鬼上身了,求救命求救命!”
“你被鬼上身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周身扫了几眼,确认说,“我看你他娘也是被鬼上身了,就是找打!”
我抬手就要往店门外推人。
老胡却是突然拦了我一把,说,“你等会儿,他身上是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管他是不是不对劲儿,他一个刘长生的狗腿子,有毛病可以去找刘长生,找卸岭力士那个老头子,跟我有毛儿关系?”我嚷嚷着就继续往外推人。
老胡腰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也不敢强拉我,也就松手了。
那黄袍老道被我推搡着怼到了店门口,然后一把抱住了门框,一边猛点头,一边哭咧的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说那个刘长生我真的不认识,他身边的人是我的胞胎兄弟施茂!老茂老茂,是老茂!还有一个叫蔡佑的老头子,他俩平时形影不离的!”
一听他这话,老胡也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俩名字。”
闻言,我这才停住了推搡黄袍老道的手,不是很在意的说,“你兄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的破事儿我不管,你是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小道士!”黄袍老道又普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的说,“我这次是真遇上大麻烦了,我知道我兄弟不是好人,我俩都断了来往二十年了,不是一路人啊!”
我依旧懒得管他的破事儿,指责说,“那你也不是好人,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老神棍,上次那尸毒的事儿,要不是主家找上我,早特么让你耽误害死了!”
“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我保证以后不祸害人了,一定做个本本分分的老道。”黄袍老道一脸诚恳的说着,抬起右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做发誓状。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指,黄袍老道这才把第三根手指也伸了出来。
老胡也劝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先听他说说是什么事,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你个假和尚跟着起什么哄?”我无奈的瞪了老胡一眼。
这时那黄袍老道说,“那你不救我,总得救别人吧?我这是被鬼上身了,控制不住的话,没准儿就杀人了呢?”
“额……”我愣了一下。
老胡见我不说话了,便对那黄袍老道说,“你先起来,把事儿说清楚。”
闻言,这黄袍老道立刻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解带子要脱衣服。
我瞪他,“你他妈要干嘛?”
黄袍老道立刻苦着脸,说,“给你俩看看我身上的鬼。”
因为是夏天,老道这袍子就是一层单布,三两下扯开,就转过了身,背对着我俩,紧张的问,“我后背上是不是有个鬼?”
他的后背上确实是有东西,那是一个卷缩成一团儿的一个小婴儿的影子,印在老道的皮肤上,像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鬼婴?”老胡诧异了一句。
黄袍老道急忙说,“对对,就是那玩意儿,我也是倒了霉了,前两天去给人看宅子,哪成想新买的楼房里也能有这东西?看完宅子当时也没觉得身体不对劲儿,昨晚去洗浴中心,听别人说我后背有这么个东西,我就知道自己被跟上了,你俩帮帮忙,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啊!”
我抬手摸了摸黄袍老道后背上那个婴儿形状的影子,问他,“什么感觉的?”
他却是说,“没感觉,要不是旁人告诉我,我连知道都不知道。”
鬼婴我也只见过养母生下的那个被鬼上身的死婴,而像黄袍老道身上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于是问老胡,“你以前见过这玩意儿?”
老胡皱眉想了想,这才说,“我也只是听说过,不过他这鬼婴有点儿奇怪啊,正常的鬼婴常人是看不见的,他身上这个连平常人都能看到,倒是有点儿奇怪了。”
闻言,我立刻将黄袍老道推到了阳光下。
即将晌午的阳光照在黄袍老道的后背上,那婴儿形状的影子却是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这时那老道也说,“没用的,我是晒太阳,童子尿,洒狗血,都试过了,就差直接剥层皮了。”
“不管这鬼是什么来头,它至少应该是惧怕阳光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想当初我所中的鬼咒,那样强大的诅咒也只是在夜间发作。
而黄袍老道身上这个婴儿印迹应该就是鬼婴的本体形态,这大白天的就这样清晰无比,着实是很不正常,除非它不是鬼。
想到此处,我转而问老胡,“你所听说过的鬼婴都有什么特征?”
老胡想了一下,挠挠头说,“那能有啥特征?就是印在皮肤里的鬼影子呗,不过我听说,这玩意儿是会吸人阳气的,等人的阳气被吸干了,就会浑身腐烂,然后从尸体了诞生出一个小婴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听老胡这话,黄袍老道就哆嗦了起来。
我却是皱眉说,“扯淡,鬼就是鬼,怎么可能重新修出肉身?”
“那就不知道了。”老胡有些悻悻然。
我想了想,有些确定的问,“这个东西有没有可能不是鬼?”
黄袍老道顿时有些急眼了,哆嗦着说,“你可别见死不救啊,这不是鬼还能是纹身不成?”
我皱眉瞥了老道一眼,转而说,“我是说,这会不会是个妖物?”
“妖物?”老胡和老道都是一愣。
我继而说,“从它不惧怕阳光来看,这个可能很大,不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得问问斐然,她见多识广应该知道。”
“那你倒是快问啊!”黄袍老道急的就差蹦起来了。
“行行行,我这就打电话,你也别在这儿筛糠了,赶紧把衣裳穿上,影响不好。”我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就掏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斐然在公司倒是挺闲的,我把黄袍老道的事说给她听,她回的倒是爽快。
斐然说这黄袍老道身上的东西很可能是个妖胎。
而妖胎的原形有很多,都是些吸取精气的东西,而且也是大补之物,比如民间流传最广的千年人参,若是生长在灵宝之地,长年累月的吸取日月精华,便有可能修成胎形,得肉身。
当然,这种‘肉身’只是一种假象,人参就是人参,它就是有了人形也只是一味药材。
不过,黄袍老道身上那妖胎并不是什么善类。
而且,这妖胎和普通的山精野怪还不同,普通的山精野怪顶多也就是会让人疯疯癫癫而已,即使让人折了寿,也永远修不出人形,更不会害人立时丧命。
可妖胎就不一样了,一旦依附到人体上,这东西若是不把人吸干,是不会离开的。
山精野怪附身到人身上,想得到的只是现成的肉身,而这妖胎,想得到的是吸干现成肉身后修出的本体。
若是这东西长在女人身上,便会显出妊娠症状,生长也慢。可若是长在男人身上,那不出七日,就会被吸干精气而死了。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修出本体,但它肯定是会吸干活人肉身的。
这对黄袍老道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问斐然有没有办法将那妖胎从人身上弄出来,斐然想了很久才说,“办法应该是有,但你得先弄清楚这个妖胎的本体是个什么东西,其次,这件事普通人是做不到的,恐怕得找个仙家帮忙。”
她这一说,我就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你现在不就是仙家吗?”
斐然苦笑,“我不行,你得找真正的出马仙,同为妖类,即使是没成型的妖胎,出马仙应该也有办法与之沟通,能劝走自然是劝走最好了,实在不行,我倒是可以冒险给他开一刀,就是怕他不敢让我开这刀。”
出马仙家?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家出马堂供奉的白仙,这白仙算是至今为止除了老蛇之外,我唯一一个没有得罪过的出马仙了。
可我与它也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我正想着,斐然反而说,“你也不用紧张,这妖胎对咱们来说虽然是邪物,但就如我之前所说,这种靠吸取精气而存在的东西都是大补之物,这个妖胎对于那些老妖精来说就是修炼元气的好东西,不管你去找谁,对方肯定都会愿意帮忙的,但你得提前说清楚,妖胎可以取走,但人命必须留下。”
“额!”我愣了一下,听斐然这意思,这个要命的妖胎对那些老妖精来说还是个宝贝?不过,她这明显也是在担心,对方会为了得到这宝贝而兽性大发,有可能会不顾黄袍老道的死活而直取妖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