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的肋骨像是断了两根,他说后脊椎有点疼,所以不敢动的太厉害,我扶着他靠墙坐下,老胡是一脸的郁闷。
我转而安慰他说,“这事咱俩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刘长生这报复来的晚了几天而已,而且那四个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跟咱俩闹了个半斤八两,这件事等出去再找他们算账。”
老胡却是有些泄气了,郁闷的说,“咱这就他娘是吃了哑巴亏,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四个人,找到了不也是还打不过?更何况,现在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
“能出去的。”我按了按老胡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这方面我倒不是很担心,既然这些警察没抓到任无涯,他们就是想关押我们也没那么简单。
至于去哪里找那四个人,和能不能打过,我也不是很担心,从这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本身并不会符箓之术,就算加持在身上符咒效力时间再长,也总会失效,而且刘长生既然开始找我俩的麻烦了,想必之后和这四人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我和老胡在这拘留室里待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时候,赵岲来了这个警局,尽管不是一个区的,但作为同行,那些警察倒也没拦着他见我俩。
见面之后不等赵岲说话,我就先紧张的问了一句,“是斐然叫你来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赵岲看到我和老胡的狼狈样子,倒是被我俩吓了一跳,缓了缓神儿,这才叹了口气,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别人?她没事,已经暂时离开凡德居了。”
“离开凡德居?她那身体,她能去哪儿?”赵岲的话却是让我心头紧了一下。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倒是你,这头破血流的,那些警察打你了?”赵岲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既有尴尬,也有担心。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说,“不是,是几个一样被拘留的小混混打的。”
闻听我这话,赵岲皱了皱眉,显然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也没有多问,只说,“我是来保释你们出去的,但这个支队的队长跟我不对付,被拒绝了,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俩在这里待两天了。”
“我俩又没杀人放火,他们凭什么说关就关?”老胡有些急躁。
赵岲继而说,“你们有包庇杀人犯的嫌疑,这些人不知从哪儿搞了一堆监拍照片,我刚才都看过了,这些证据,加上古董街居民的证词,确实是足以拘留你们了,至少可以强制拘留四十八小时。”
一听赵岲这话,老胡那表情顿时有些苦逼了,抬手搓了搓脑袋,说,“这他妈能不能靠谱点儿?他们把我俩抓来口供都没问,就要拘留四十八小时了?”
这个支队的人明显是得了刘长生的指示,故意找麻烦,他们给警察了抹了黑,难免让赵岲这个还算可以的警队队长一阵尴尬,我只好岔开话题,说,“不算严重,四十八小时,也就两天而已,挺挺也就过去了。”
老胡张张嘴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我瞅他,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见我俩都不说话了,赵岲这才说,“我不能待太久,而且之后他们就不准我来探视了,你俩机灵着点儿,别再吃这种亏了。”
说着赵岲便要走了,我一把抓住了他,说,“我不放心斐然,她的身子还很虚弱,你帮我照顾着点儿,别让她出什么事。”
闻言,赵岲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说,“她真的没事,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可我依旧抓着赵岲的手没松开,见状,赵岲只得点头,改口说,“那我答应你,会照看好她的。”
赵岲应下了我,我这才松了手。
无奈的摇摇头,赵岲便出去了。
老胡见拘留室的门重新关上了,顿时有些崩溃了,“四十八小时,咱俩进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那四个混混儿收拾了,这四十八小时咱俩还不得死这里头啊?”
我扫了他一眼,说,“不会那么惨,至少这一上午不是太平了么?他们收走了咱俩的家伙事儿,以为咱俩就是软柿子了,现在吃了苦头儿,摸不清咱俩的底儿,估计暂时也不会乱来了。”
闻听我这话,老胡却依旧有些不放心,嘀咕了两句,这才悻悻的闭上嘴。
大概是赵岲离开后的半个多小时,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进了拘留室,给我和老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伤势。
这医生是赵岲找来的,听他话里那意思,能进来给我俩看伤是费了不少的劲,我这伤倒是没什么事,包扎一下就好了,老胡那断了肋骨的,我问他能不能保释就医。
医生听我问这个,犹豫了一下,才说按照规矩是可以的,但看这个局子里的人都不好惹,估计有点难,不然赵岲早就把我俩弄出去了。
听他说的有理,我也就没再多问,嘱咐老胡不要乱动,给我包扎完伤口,那医生就走了。
我和老胡是早上抓进的局子,一直到晚上,也没人给我俩送饭来,看样子是故意饿着我俩。
本来身上就有伤,又饿了一天,在这光板儿一样的拘留室里,我和老胡是连饿带闹心的一宿没睡,也他娘没地儿睡。
这样的日子,若真的只关两天也就算了,要是长此以往,我怕我会忍不住越监。
原以为还要受一天的罪,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打开了拘留室的门,我和老胡当然已经不指望有人给我们送饭来了,所以这门一响,我俩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了。
结果开门的只有一个小警察,那小警察态度很是不好的说,“万无忌,胡一钧,出来,有人保释。”
闻听此话,我立刻窜了起来,老胡也有点儿激动,可他腰疼,起了一下没起来。
我只好把他扶了起来,这才问那小警察,“谁来保释我们了?”
我很好奇,赵岲作为一个警队的队长都保释不了我们,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我俩弄出去?
听我问,那小警察只是斜了我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见他态度不好,老胡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问了,现在出去最重要。
之后我俩跟着这小警察出了拘留室,在外面的接待厅,见到了来保释我俩的人。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和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当时那俩人正在一个警察的办公桌前签字,我走近了才看清,那上年纪的男人是刘管家,而那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就是斐然。
回头看到我,斐然那张冷漠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安心,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心的说,“我听赵岲说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斐然的手轻轻的触碰着我额头的绷带,温柔的样子让我心底多出了一丝愧疚,摇头示意没事,这才不安的说,“是我让你担心了。”
刘管家却是说,“小道长,你哪是让李姑娘担心了?你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担心了,你说你这么大本事,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
刘管家的语气里有责怪和质疑,更多的却是担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一言难尽。”
而这个时候一个女警察把小六也带了出来,这小丫头倒是没吃什么苦头,看样子才吃过早饭,嘴上还沾着米粒。
见到小六,斐然抬手蹭掉了她嘴角的米粒,同样关心的问,“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小六奇怪的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老胡,和头上缠着绷带的我,然后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老胡悻悻的说,“早知道我就说自己是女的,跟你关一屋儿多好?”
我这个无语。
我们一行人出了警局,转过街角,我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破面包车,车上一个瞅着面生的年轻人正坐在驾驶座上打哈欠,不过他就是再陌生,一看这墨镜,我也知道这货是谁了。
见我黑着一张脸盯着那人看,斐然便笑了笑,说,“我给他易了容,这样就不会被通缉了。”
闻听斐然说话,换了一张脸的任无涯这才扭过头来看我们,见我挂了彩,老胡也脸色苍白,这小子顿时一阵心虚,尴尬的说,“对不起了,哥们儿,这次算我欠你们的。”
老胡悻悻的没说话,其实我也明白,这事也怪不得任无涯,某种意义上来说,会遭这一难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得罪了刘长生。
见我没说话,任无涯立刻下车殷勤的帮我们打开了车门。
之后我们几个去医院,照了几张片子,我没什么事,老胡受的也都是内伤,骨头倒是没断,只是裂了,不用住院,拿了点儿药,我们也就直接回凡德居了。
这店铺倒是好好的,斐然拿出钥匙开了门,说,“那个刘长生办事倒是谨慎,太过触犯法律的事他不会做,就是做也不会做的那么明显。”
听斐然说这个,我心头紧了一下,问他,“你都知道了?”
斐然看了任无涯一眼,这才点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搞清楚事情的因由,我又怎么对症下药?这件事你真的要好好谢谢刘管家,不然你俩在里面怕是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