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才悠哉悠哉的跟任无涯吹了牛逼,老胡就一个电话给我把这牛逼吹破,顿时让我一阵蛋疼。
沉默了一下,我只好问他,“那赵岲怎么说?”
“赵队长倒是说迟早抓回来,可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没谱儿呢?你说堵人家门口都没抓到人,那老王八要是出国了,那还上哪儿抓去?”老胡的语气很是烦躁。
其实我也有点儿烦躁,尽管我阻拦任无涯亲手杀了这刘长生,可此人留着对我来说也确实是个大麻烦。
不腐的断手,不腐的无头尸,这些东西他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去了,现在我又和他结了仇,很难说刘长生会不会直接对我下手。
我是有本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总不能真如任无涯所说为了躲这刘长生而搬离大同市吧?
闻听我不说话了,老胡也是心烦,直接说,“我就是告诉你一声,那老王八阴险的很,你别着了什么道儿,行了,我挂了啊。”
我应了一声,老胡这才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老胡讲电话的声音很大,所以他的话任无涯也都听到了,见我挂了电话,他就问我,“你说这人是不是杀了最简单?现在留了尾巴,迟早是个大麻烦。”
我却是依旧硬着头皮说,“警方会通缉的,他刘长生现在就是条泥鳅,翻不起多大的浪。”
似乎是默认了我的想法,任无涯也没再说什么。
折腾一宿,我俩回到凡德居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回房补了个觉,我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
最后还是不停震动的手机贴在了脸上,这才把我震醒。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赵岲打来的电话,正要接,他却挂了,我这才发现,他似乎一连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
意识到赵岲有急事,我立刻又给他拨了过去,问,“刘长生抓住了?”
手机那边的赵岲却是直接说,“他想翻盘。”
“什么?”我一时间没听明白赵岲的话。
赵岲只是继续说,“我劝你还是来趟警局吧,你那个朋友被反告了,最好是能保释他出去,不然在这号子里蹲着,怕是连我都护不住他。”
“你说老胡?”我更不解了。
“对,抓紧时间,万一人被调到其他警队手下,我也没资格插手管了。”赵岲匆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是直接把我劈了个外焦里嫩。
我坐在床上傻了片刻,这才一脚踹在任无涯屁股上,说,“起来起来,赶紧的,跟我去趟警局!”
任无涯翻了个身,迷糊糊的睁眼看了看我,却是没有半分想动的意思,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这小子似乎是昨晚那御鬼术使用过度了,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人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急匆匆的下了床,只得再次催促,“你快点儿!”
“你没毛病吧?我一个杀人犯,你让我跟你去警局?”任无涯眼都不睁的嘀咕了一句。
也是他这一说,我才想起这茬儿,只好自己下楼去了。
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赵岲所在的刑警大队,我赶到警局的时候,赵岲正站在门外等我。
下了车,我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岲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从昨晚到现在就没睡过,闻听我问,也没隐瞒,直接说,“刘长生要翻盘,这事儿明显是有问题,可就是压不住了。”
“翻盘?他的酒庄救出了那么多被残害的少女,那地下室里甚至还有一堆化验器材,人体标本,他拿什么翻盘?”我有些急眼了。
赵岲皱了皱眉,也是有些焦躁的说,“问题是那些被残害的少女有一部分翻供了,说是自己本来就有残疾,而刘长生只是在想办法给她们治病。”
“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岲,见他也是一脸接受不了,只好继续追问,“那地下室搜出来的尸体呢?地下室里不是有很多插着管子的实验标本吗?”
一听我提起这个,赵岲那脸更黑了,沉声说,“这件事更奇怪,那些泡在水箱里的尸体都活了,而且纷纷作证说只是在治病。”
“活了?”我惊诧的语调顿时又高了八度。
赵岲也是无奈,“这件事我已经找法医验证过了,那些‘尸体’确实是活过来了,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跳,而且听刘长生的意思,胡先生贸然破坏地下室的医疗器材险些害死那几个正在治病的小丫头。”
“这不可能,他刘长生明明就是在进行人体实验,那些少女就是被他监禁的。”我一口咬定这个事实。
赵岲急的挠了挠头,说,“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说那些事就是明摆着的,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连一个像样的证人都没有,那些被救出来的人质,一部分翻供了,另一部分被定为了精神有问题,胡先生又被反告了私闯民宅,上面给的压力大,我现在是一点儿没办法。”
“那我去作证。”闻听赵岲的话,我立刻表了态。
赵岲却是有些泄气的说,“没用的,这个刘长生在大同的根基极深,不是那么好撼动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有胆子翻盘,足以说明他有把握能成事。”
我来回踱步,有些烦闷的问赵岲,“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下,你还是先走下手续将胡先生保释出来吧!晚了我怕出事。”赵岲的面色有些尴尬。
见他是真没办法,我也只能先照他说的去做了。
老胡还拘留在赵岲的手里,倒也没吃苦头儿,因为有赵岲在,我很轻易的就办下了保释手续。
出警局的时候,赵岲有些不放心,还是嘱咐我,“既然是保释,你俩暂时就别离开大同了,若是之后有什么事,也还是得找胡先生来警局。”
老胡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随时奉陪。”
见老胡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赵岲倒也不担心他跑路了。
我俩没打车,出了警局,就随意顺着大道溜达了一会儿,我把赵岲跟我说的情况说给老胡听,老胡差点儿气吐血,吵嚷着非要去找那些被他救了的小丫头说道说道。
我劝了他几句,就算他去找人也没用,那些小丫头八成都是被威胁了,说实话的都被判定为了精神不正常,根本就没有办法作证指证什么,若是强求,怕最后为难的还是她们。
这件事确实是有些不好办,也就是赵岲为人还行,不然恐怕会翻的更彻底。
见老胡一脸苦闷的样子,我便问他,“之前你说要找的那小丫头找到了么?”
顿时老胡那脸色更难看了,既苦恼又沮丧的说,“人不在那些小丫头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遇害了,都怪我动手晚了,她弟弟还在家等着我带人回去。”
闻听老胡的话,我心中也是一阵怅然,人命有的时候真的很脆弱,可像刘长生这种祸害,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儿消失在这个世上。
担心刘长生会报复,于是我让老胡住到了凡德居,当然,楼上太挤,他只能在楼下的里间委屈一下了。
我以为不出一两日,刘长生便会来找麻烦,却不想此事就像这样平息了一般,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我给赵岲打电话询问,他也只是沮丧的说这案子已经被上面调走了,彻底不归他管了。
而我再跟他询问老胡被告私闯民宅的事儿,赵岲却是说刘长生撤诉了,似乎已经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我是彻底看不懂这个刘长生了,且不说我带走那具无头尸体,就是老胡炸掉他地下室这笔账,他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才对,怎么可能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然而我不相信也没有办法,这事确实是平下来了,除了接下来的两天报道上多了很多刘长生捐助慈善基金的新闻以外,这个刘长生便再也没了动静。
老胡憋不住偷偷去刘长生的酒庄探查过,却是连院墙都没能进去,经过上次的事,这个刘长生似乎警惕了许多,不止在院子里加派了人手,还养了不少猎犬,只要有生人靠近,还没进院子,那狗就先叫上了。
不过,事情平息下去,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刘长生没有反咬一口,不管他在盘算什么,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照顾斐然,偶尔无事会问问任无涯御鬼术的事,他倒也不吝啬,说了教我,就真的将这咒术教给了我。
而大概是在那件事的一个多星期之后,一个姓郑的中年人来到了凡德居,他进门就将一个盒子放到了柜台上,问我,“收不收古玩?”
我看了那人一眼,这人面相和善,大概有四十多岁,见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着我,我便起身打开了柜台上的那个盒子,然而,盒子里的东西却让我愣了一下,那是三十六根奶白色的玉质镇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