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凉水冲刷着燥热的身体,我不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觉得这身体燥热的仿佛要炸开了一般,于是我把淋浴的水开到了最大,然后整个人都躺在了浴缸里,想让整个身体浸在冷水中。
可依旧没有好转,我只觉得身上烧的火辣辣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了,身体也在迅速的脱力,很快就连站起身关掉淋浴的力气都没了。
我用手撑着浴缸试了好几次,就是站不起来,最后挣扎一下,我狠狠的摔回浴缸之后,身上那火辣辣的灼烧感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可紧随其后又是那种如堕冰窟的寒冷,加上浴缸里的冷水,我觉得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模糊的意识让我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流水的声音,迷迷糊糊之间我仿佛听到了小柔儿砸门喊我的声音,但我身子发软的瘫在浴缸里哪怕是连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浴室的门被撞开了,我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我额头上,顿时身体那种一冷一热的负担便消失了,瞬间的舒爽让我直接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一冷一热的痛苦偶尔袭来,却很快就会被一股清爽的凉气压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全身酸痛以外,那一冷一热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只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我正要摸索着坐起身,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
可能是察觉到我醒了,那人便先坐了起来,然后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这是李斐然的声音。
回想自己最后的意识是昏倒在了浴缸里,我不禁老脸一红,有些磕巴的说,“没,没事了……”
斐然也不说别的,只是冷声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
“我……”察觉到她这话里明显有指责的意思,我不禁有些心虚,但还是坦言说,“我自不量力,驭符过度伤了元气。”
这个之前那个假孙老头儿就警告过我,可我当时会用那么多符和咒,也是没办法,事到临头,也由不得我不上。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的命是我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得珍惜自己?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吗?”斐然生气的说着,动了动身子,似乎是要下床。
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她,也怕她一气之下又消失不见,于是一激动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斐然的腰,身子往后一倒,便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我心里明白她是为我好,怕我出事,心里顿时更委屈了,抱紧了她的身子,把头埋到一团柔软里,嘟囔着说,“我知道错了,但这次我真的是身不由己,你原谅我,别走。”
闻听我的话,斐然紧绷着的身子瞬间一软,声音也有些发软的说,“我不走,你昏迷了两天,我去给你煮碗面。”
我依旧没有松开她,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倒在床上,趴在她身上,就好像我只要一松手她便会随时消失一般。
“不管你是不是鬼,是不是会在四年之期要我的命,你现在都是我这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羁绊,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了?”我厚脸皮的把头依旧埋在斐然身前的柔软了,说着厚脸皮的话。
斐然虽然没有推开我,但也一直没有回应我,我俩就这么静静的倒在床上,一个躺着,一个压着,然后小柔儿的声音就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大姐姐,我爸爸说女孩子不可以被男孩子压着,会有小宝宝的,你要推开大哥哥吗?你们是不是在生小宝宝?”
小柔儿的话顿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我和斐然都劈了个外焦里嫩,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斐然一把掀翻到了一旁,只听她略显尴尬的说,“我去煮面。”
好吧,虽然她的身体很纤瘦,但确实比我力气大,我脑子有些发懵的定了定神,这才坐起来。
然后一只小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抬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另一只胳膊,然后小柔儿又去搬我的腿,我不禁奇怪,“你找什么呢?”
小柔儿却是语气很认真的问我,“小宝宝呢?”
“额,”我睁眼瞎的愣了一下,这才说,“小宝宝会有的,你告诉大哥哥,这个大姐姐漂不漂亮?”
闻言,小柔儿似乎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才说,“不漂亮。”
“不漂亮吗?”我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小柔儿却是继续说,“爸爸说了,漂亮女人都是坏人,大姐姐是好人,她给大哥哥洗澡澡,还给大哥哥暖窝窝,还和大哥哥生小宝宝,而且她有给小柔儿买小包子哦!”
我一听,她这辨别丑与美的衡量完全就是那小包子吧?
想了想,我又问小柔儿,“那你告诉大哥哥,大姐姐和刘念姐姐哪个漂亮?”
小柔儿想都没想,果断回答,“刘念姐姐漂亮。”
我不禁握了握拳,心说尼玛啊,斐然这是收拢人心不到位么?
我倒不是很在乎斐然的长相,反正她要的是个陪伴,我要的也只是一个陪伴,再说了,就凭我这副营养不良的长相,斐然就算长得跟孙老头儿似的,就凭她对我的关心,就凭她那身材,配我也绰绰有余了。
想到刚才我厚脸皮的把脸埋在她身上那种柔软,我不禁一阵心尖儿发颤。
小柔儿又翻腾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没有小宝宝之后,就从床长爬了下去,看样子是要出去,我急忙喊住了她,问,“小柔儿,你告诉大哥哥,那天在墓地,你为什么说那些警察叔叔都要死了?”
我的问题似乎是让小柔儿记起了不好的回忆,她有些紧张的往我身边偎了偎,说,“我是胡说的,爸爸不让我说。”
嗯?这里面是真有事啊?
我昏迷了两天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哄骗说,“你爸爸是不是说不让你告诉别人?”
小柔儿应声,“嗯。”
“那大哥哥不是别人啊!别人也不是大哥哥对不对?”
“好像……”小柔儿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那我告诉大哥哥,大哥哥也别告诉别人。”
我立刻伸出了手,说道,“一言为定,咱俩拉钩。”
然后一只小手伸过来跟我拉了拉钩,小柔儿这才说,“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爸爸说这是超能力,说小柔儿像超人一样厉害,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超能力就会被抢走。”
“额……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具体是指什么?鬼吗?”我开始想象,难道那天小柔儿看到了来勾魂儿的黑白无常?
这世上当然是不可能有超能力的,不过既然老道用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哄骗小柔儿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那说明他应该知道小柔儿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而且,老道这次离开,宁愿把小柔儿交给我,也不敢带在身边,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了无音讯,会不会和小柔儿这个能力有关?
小柔儿却是没再回答出什么,总之她可以在将死之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然后那人就会死去,简单的说是可以预知死亡,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是在四岁的时候,那时候老道就开始千叮咛万嘱咐她不可以将这事告诉别人。
听小柔儿嘀嘀咕咕的说完,我不禁有些讶然,四岁?我四岁时候的事儿我早就不记得了,这小丫头脑子本来就不正常,她能记住四岁时候的事儿?
想到这个,对小柔儿刚才说的话,我难免又有些质疑了,她的眼睛能预见死亡,这到底是真是假?又是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放在床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徇声摸索着将手机拿过来,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小先生?”电话那头却是赵岲的声音。
我不禁皱眉,问他,“你又有什么事儿?”
赵岲的语气却有些激动,“你可算是接电话了,这两天我给你打了不下百个电话啊,去店里找你,你们店也一直锁着,你是不是出远门了?眼睛好了没有?”
额,店里一直锁着门的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刚才小柔儿不是还说斐然给她买了小包子吗?锁着门她是怎么出去的?
我稍稍有些愣神,察觉到我又不说话了,赵岲急忙说,“喂?小先生?你在听吗?”
听他这么急,我就知道又有事儿,但我给他平事儿平的眼都瞎了,他还想怎样?心中不快,于是我张嘴怼了他一句,“怎么?我的补助和赡养费申请下来了?”
“这个……”赵岲愣了一下,这才说,“小先生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找你是有正事,那天在墓地拍照的那个墨镜小子不见了。”
“不见了是怎么个意思?作了祸所以跑路了?”我继续冷嘲热讽。
赵岲却是说,“那晚你和刘念去医院之后,我们找遍了整个墓地也没有找到那个拍照的,后来我也问过那些考古员,想要那人的资料档案,结果那些书呆子竟然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以为这人是我们请来做记录的,我们还以为是他们的人,结果他……”
我听着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你们这办事的未免也太可笑了,混进了一个猴子一样到处乱窜的人,居然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