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手机那头的女人娇滴滴的说道,“什么孙先生呀?人家不知道啦,小哥你声音真好听,包夜嘛?人家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对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果断挂上了电话,猛地站起身骂道,“你大爷个老骨头棒子居然敢骗我!”
闻声,里屋的老道把头探出来,斥责了我一句,“臭小子,你骂谁呢?”
我心里懊恼,想去追那老头子,可明显已经不可能追上了。
见我没说话又悻悻的坐回了沙发上,老道也就没多问,又回里屋去了。
我拿着老道手机的手攥紧的有些发白,心里也还是止不住咒骂,老不死的,敢骗我,老子迟早逮到你!绝对揍死你!
老道和吴涛在这处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前前后后转了有三圈,这才停下纳闷儿的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吴涛却是一脸讨好的说,“道长,你再给瞅瞅,这屋里真的不干净,我搬进来有半个月了,每天晚上客厅里都有声音,肯定是有什么东西。”
闻言,老道却是沉吟着说道,“那这样吧!你掏点儿加班费,我和小助手在客厅给你守一晚,如果真有什么脏东西的话,我就顺手给你收了,如果没有,你也得个安心。”
听老道提钱,我略显鄙视的撇了撇嘴,心说,你都说没鬼了,还想让人家掏钱,真以为这吴涛是傻比啊?
谁知我这才想完,吴涛就立刻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十多张红票子,塞给老道说,“这是订金,事后另有重谢,这事儿就麻烦道长了。”
我看的一阵哑口无言。
其实那时候我对金钱的概念还很模糊,只知道我养父做木匠活儿一个月才三千多,而且那种一天过百的工资那时候在我们村儿已经是拔尖儿的了。
所以当吴涛塞给老道一千多块钱的时候,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早就知道做先生这行挣钱,但我从没想过,事儿都还没办,凭几句话就可以拿这么多钱,而且还只是订金。
吴涛把钱塞给老道,老道就拿着了,顺手塞到衣服里,笑道,“好说,好说,这事儿交给贫道,你就放心吧!”
吴涛点了点头,不过我可没从他脸上看到放心的表情。
完事老道嘱咐吴涛,让他在卧室待着,晚上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可以到客厅,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等天亮再说。
吴涛很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龟缩到卧室去了。
见吴涛关上了门,老道掏出怀里的钞票数了数,末了嘀咕了一句,“一千三?单数,不吉利啊……”
我看老道一副不是很满意的样子,顿感蛋疼,问道,“这屋里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老道重新把钱装了起来,这才说,“我哪儿知道?等等看吧!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是大麻烦。”
“不是,你刚才不端着盘子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儿吗?你都转啥了?”我诧异的看着老道。
老道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从那破兜子里翻出了一张符纸给我,说,“就凭我的本事,找鬼还用那破盘子吗?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做给人看的。”
我接过老道手里的符纸看了看,问他,“这给我做什么?”
“抓鬼啊,”老道理所当然的说,“你放心,这屋里就算有鬼,那也是个小鬼儿,你在这儿守着,小柔儿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我得回去。”
说着老道拿起那破兜子,就要走。
我一看,立刻急眼了,一把拽住老道,说道,“你没开玩笑吧?你让我自己在这儿过夜?”
老道莫名其妙的说,“这不是给你留符了吗?”
我把手里的符纸拿到老道眼前抖的哗哗作响,说道,“你以为这破玩意儿我没用过啊?上次要不是鬼媳妇儿在,我早被那个女鬼弄死了,还贴符?贴你大爷啊!再说了,吴涛给你那么多钱,你就让我在这儿当替代品啊?”
一听我提钱,老道立刻捂住了放钱的地方,说,“这钱是给我的,你别惦记,是你自己说不要工资的,当然我多少还是会给你一点的。”
我听这老东西在岔开话题,立刻揪住了他的破兜子,说,“不行,要么你留下我回去,要么钱都给我。”
“放屁,我闺女貌美如花,你回去万一趁我不在干出什么禽兽事儿怎么办?再说了,这钱都给你,你值这个钱吗?”老道眼珠子一转,又说,“给你二百,如果你觉得太少,可以把鬼活捉回去给我看,能做到的话,这次的订金加尾款,都给你。”
老道的话明显是在激我,不过他话里的意思肯定是不会留下来了,我想了想,又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但你得给我留下可以活捉那个鬼的东西,不然万一它被符纸烧死了,怎么办?”
闻言,老道想了想,这才从破兜子里拿出了另一张符纸,和一根拴着铜钱的红绳,递给我,说,“这张丁卯镇鬼符留给你,把这符纸贴在鬼身上,那鬼就会暂时失去反抗力,你再用这铜钱绳拴住那鬼的手腕,就可以把他牵回去了。”
牵回去?说的跟牵狗似的,如果真有这么轻巧倒好了,那鬼也得让我贴让我栓啊……
我接过那符纸和铜钱绳又问老道,“还有没有别的,更简单的办法?”
老道说,“有。”
我立刻问,“什么办法?”
老道又说,“你放弃。”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就听老道又说,“那张六甲驱鬼符你也留着吧,别到时候鬼没抓到再把命丢了,能除鬼就贴鬼身上,不能除鬼就贴自己身上,对付小鬼儿,可以当保命符用,使用的时候切记要默念急急如律令,不然再厉害的符纸也没有办法奏效。”
老道说的六甲驱鬼符,就是之前给我的那张,上次在大伯一家的灵棚里,我就是用这种符纸制住了那个穿斗篷的女鬼,虽然不知道老道是如何把那女鬼封进盒子的,但这种六甲驱鬼符的威力是不可小觑的。
当然,就算他不想留给我,我也不会还给他的……
向老道再三确定了,就算是有鬼也绝对是小鬼儿,我这才把老道放走,事实上我也抱着一点儿侥幸心理,觉得万一根本就没有鬼呢?就算是二百块那也是我白赚的了。
老道走后,这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也不敢关灯,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有点紧张,回回神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找了个抗战电视剧,我就靠在沙发上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会有点心不在焉的紧张,时不时的瞅一眼房间的四处,尤其是角落的地方,但是后来我就放松了警惕,看电视看的有点儿入神了。
然后就在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脖子后面儿凉飕飕的,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我正要回头去看,一双森白的手突然从我脖子后边儿探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我。
我就觉得后脑勺儿一凉,然后半个脑袋都陷到了一片柔软里。
瞬间的走神和惊吓让我愣了一秒,然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鬼原本搂着我脖子的手已经下移到了我的前胸,然后轻轻的搓了几下……
我顿时犹如触电一般直接跳了起来,惊恐的回头去看,却见在沙发后边儿站着一个身穿病服的女鬼,这女鬼有一头大波浪的卷发,虽然脸色苍白,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只是她脸上画着一种风尘味儿十足的浓妆,看上去与她身上那病号服显得极不协调。
还有,她的那个好大……
我仿佛能想象出刚才自己半个脑袋都陷进去的画面,顿时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立刻稳了稳心神,拿出了老道留给我的丁卯镇鬼符。
可我提了半天劲儿,没敢过去。
妈的,虽然心里想的好,可真的到了现实中,我发现我特么还是有点怂。
那女鬼就站在沙发后面看着我扭了扭腰,也不在意我手里拿着的符纸,直接绕到了沙发前面,然后坐到了沙发上,那手开始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摸,眼神儿却一直在盯着我看,嘴里还发出了一种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听的心里一阵发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符纸朝那个女鬼走了过去,心说这鬼还挺有一套的,知道使美人儿计,我正好来个将计就计。
其实要不是刚才心里发慌,我在那女鬼搂住我的时候,直接把符贴上就完事了,可谁让自己怂的那么不争气呢?那只能再来一次了。
我出卖的是躯壳,至少灵魂还是纯洁的。
心里默念着,安抚了一下对鬼媳妇儿的愧疚感,我已经走到了沙发边,可就在我准备牺牲色相拿下那个女鬼的时候,那个鬼却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惊叫一声,一把把我推了个跟头。
我直接从茶几上翻到了地上,倒是没有摔疼,就是吓的不轻,七荤八素的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那个女鬼已经逃似的飘到了门口,然后直接穿过门板出去了。
我咬咬牙直接追了出去,心中暗想,姓孟的,你敢拿老子当替代品,老子就敢给你升级为奢侈品,今儿还就非拿下这女鬼不可了,等着掏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