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学锋与欧阳景航商量:“学长,你阵守住医院,保护好医院的安全。我现在,要带些人,靠近前线,直接救护那些无法送来的伤员。”
欧阳景航想说不行,但看到叶翻译官,他那种乞求、哀盼的表情,就没有了理由拒绝。他只能说,让展学锋守护医院,自己带人实施战地救护。
但展学锋说:“我本来就是全科医生,战地救护只能我去。”
欧阳景航命令一台步战车和一台救护车,由展学锋带领着战地救护组,赶往冲突前线。
战地救护组由装甲步战车开道,救护车紧随其后,很快,便赶到冲突前线。展学锋和全部救护组人员,都穿着有联合国维和标志的白色医护人员大褂,和步战车、救护车上,都有醒目的联合国维和标志,让冲突双方,都能一目了然,注意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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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与战地伤员,能够快速沟通,叶布·麦里尔也要求参加到战地救护中。他通晓阿语、英语和汉语三种语言,在整个救护活动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挽救了很多年轻的南苏丹人生命。
而展学锋的战地救护组,也因此,被南苏丹各族人民高度赞扬,他们医者无类的精神,更是被南苏丹人民广为传颂。
日近黄昏时,欧阳景航不停地催促展学锋,要他马上带队回到医院。
因为,欧阳景航知道,天色一晚,联合国维和标志就会不明显。别有用心的人,会借机挑事,伤及维和人员的可能性极高。
展学锋是那种一旦拿上手术刀,就会兢兢业业,什么都不顾,一定要把伤情处理完毕,才会收手。
欧阳景航早就了解这一点,而且,在出国前,飕鷈饯行时,穆天宇还特意叮嘱过他。展学锋的这种精神,特别适合作医生,但在战场上,会特别容易送命的。
在欧阳景航三道死命令的催促下,展学锋才及时收手,率领战地救护组,顺利返回医院。
当欧阳景航一见到展学锋,他指着他的鼻子,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不要命了?我TMD真想狠揍你一顿。”
“学长息怒,我真的拿上手术刀,就忘了一切。下次再不敢了。”
“下次?你想还有下次吗?”欧阳景航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一阵光火之后,一个人坐下来,生着闷气,什么也不说了。
展学锋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欧阳学长发脾气,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他说粗话。
忙走到他身旁坐下,陪着他,也不说话,算是自我惩罚吧。
片刻,展学锋偷偷看了一眼欧阳学长,他居然脸上挂着泪花,让展学锋一下子心都乱了。他知道,离别飕鷈后,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10个好兄弟,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远在数千、上万公里之外,相依为命着。
他们两人肩上的担子很重,他们输不起,他们要保全维和分队,要保全中国援建的医院。展学锋突然感到了心灵的触动,他也忍不住了,拥抱住欧阳学长,哭了起来。
一连几天,冲突还在不断地升级。
由于一下子伤员太多,而且都是集中在枪伤和炸伤,致使单一的这类急救药材开始出现短缺。补给一直上不来,医院到朱巴国际机场的道路也不畅通,还经常被激烈地交火封堵。
医院只好开始节省着用药,又造成伤员们极大的不满。甚至,丁卡人伤员和努尔人伤员,之间也开始出现纠纷。他们开始吵闹,互相争抢药材。
有人开始提出要求,请中方医护人员,把药材按人员比例进行分配,丁卡人和努尔人两边的病房和病床,进行隔离,以免引起更大的冲突。
医院反复进行说明,用药不能根据人头来,要根据伤情,把关键的药材用在关键的时候。
医院也不同意对病房、病员进行隔离,一是医院无法把人手进行平均划分,变成两个团队,二是医院实行专家负责医护管理,无法把重症患者进行分开救治。
叶翻译官还用阿文和英文,把中国维和医护人员说明的情况,详细地一遍一遍地给双方伤员解释。
南苏丹人,还是很给中国人面子的,他们表示,只听中国人的。他们相信中国人是中立的,是来帮助和援救他们的。
但是,医院内部的纠纷,表面上解决了。可开始有人,对叶布·麦里尔出言不逊,他们不相信他也是中立的。
叶布·麦里尔的名字,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中文名字加上父亲(Marier)的名字构成的,南苏丹人,从名字中就能了解,他父亲也是在战乱中出生的,他肯定有自己的部族和立场。
叶布·麦里尔是个很不错的南苏丹小伙儿,他谦虚、善良、温厚,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和维和人员,都很喜欢他。他也总是不辞劳苦地,尽自己努力,帮助着大家的工作。
虽然,医院里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可急救药材只够用一两天了,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欧阳景航决定,他亲自带人去机场,运回补给。
展学锋还是要自己去,他要让学长在医院坐阵,他一直认为,带队出诊、战地救护、接运药材,这样跑腿的活,都应该由他去完成。
可是欧阳景航不同意,他说:“学锋,你一定要稳住,坚守住医院,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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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欧阳景航想起以前,每次出征前,穆天宇总是要一个人一个人地,认真检查飕鷈成员的装备。他一边向展学锋挥手告别,一边对两名战士的披装进行检查。自从冲突开始升级,中国维和部队就配发了最新款防弹装,这是以轻质陶瓷片为外层,凯芙拉(Kevlar)等高性能纤维织物作为内层,复合型防弹装。
欧阳景航检查了在场每一个维和战士的披装,又前后左右,看了看展学锋,和他拥抱。
展学锋和学长拥抱着,目送着学长登上步战车,向机场方向开去。
欧阳景航亲自开着车,他让两个随同的战士,个个都放机灵点儿,千万注意流弹和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