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王晖镇定了一些,拉着孟婉的手说:“求求您,再给小宇哥打电话吧,他还会来救我们吗?”
有个青年人听到哭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孩儿不效,今天要先走一步了!”
旁边有个年纪大点儿的,可能肺部不好,一遇烟就咳嗽不止,几乎瘫倒在地了。
也有几个人恐慌地、静静地呆着,靠墙坐在地上发抖。
孟婉看着大家,心里盼望着穆天宇早点出现,她第一次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她最想念的就是小宇哥哥。但是,孟婉的心里又非常地矛盾,她又强烈地不想让穆天宇上来。这么大的火,这么浓烈的烟,谁能上得来呀!
她不想让小宇哥哥上来和大家一起涉险,她矛盾的心理,最终被这一想法占了上峰,她没有回答大家的要求,她下决心不再给小宇哥哥打电话,她自己听天由命吧,不想还拉着穆天宇。
“孟婉,你们在哪?”就在大家濒临绝望的时候,王晖听到了喊声。她拉着孟婉的胳膊,摇晃着,“孟总,你的小宇哥来了!”她一直在哭泣、惊恐中,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反而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大的声音,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王晖,王晖,”几个同事忙一起扶住王晖,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孟婉,有人说道:“孟总,我也听到有人来了,真的是穆大队长来救我们了。”
“孟婉,你们在哪?”大家都真切地确定,听到了有人在呼唤。浓烟中,远处几个微光晃动着,若隐若现,渐渐清晰。
“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是小宇哥哥吗?”
好几个人都高喊着:“是小宇哥哥吗?我们在这儿!”
穆天宇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了,他肩膀的伤一阵一阵撕裂着地疼痛,嘴唇开始起泡、开裂,脸色苍白。
他和邵宁在前面开路,蒋为民背着老肖跟着,灯光从老肖和紧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的头上发出,他们戴着呼吸器,正披荆斩棘般地,穿过硝烟移动过来。
穆天宇看到大家了,他挺了下腰板,睁大眼睛,用胳膊捂着鼻子,对邵宁说:“联络下面,搞清楚救援平台位置。”
“是。”
穆天宇看到孟婉,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就直接走到窗口。他取下身上还有的一捆绳索,又拿过来邵宁递过来的一捆绳索,开始往窗户里面的钢架上固定,然后对大家说:“由于现在只有三、三,共九具索降器材,我们先给妇女和伤员用,他们下去以后,等拉上来足够的器材,再第二批人下去。”
“我快喘不过来气了,我要先下去。”突然一个男的冲上来,双手抓住绳索,要让他先下去。
穆天宇、邵宁和蒋为民,正在为妇女和伤员安装索降器,但当穆天宇要为下一位安装时,被那男的抓住。“你是大队长吧,你让我先下去,我喘不过气了。”
“那你要不要先吸一下氧气,”穆天宇扶住那人,然后对刚才带上来的两人说:“能麻烦你们让他吸一下氧气吗?”
那两人走过来,却被另一个女士拦着,指着那男的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在这和我们女人争抢机会。”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谁不知道你们和你们的‘小宇哥’有一腿,别在这儿充高尚!”
“你说什么呢?你这人怎么这样下流,简直是无赖。”
“姓穆的,我要投诉你,你们不公平对待群众。”
穆天宇说:“这位大哥,你看,要不,我就把你手里的索降器给你装上,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大火也越来越猛,已经到达顶楼,滚滚浓烟正一阵一阵地向人群袭来,穆天宇估计着浓烟温度,觉得顶楼全面着火也为时不多了。
那男人看着穆天宇,又看看大家,像是怕被别人抢走了手里的索降器似的,他突然又冲到窗口,喊着:“我自己安装。”就照着刚才看到的方法,自己要挂绳,登窗。
大家忙上来拉住那人,他却更加惊慌,拚命要往窗外挣脱。此时,肖老板大喊了一声:“小子,你不要命了?大家不要拦着,看他敢跳!”
那人被一声大喊,像遭到棒喝一样,吓得瘫倒在地,“你自己下呀!”肖老板又喊道:“没见过你小子这么怂包的,小宇兄弟自己受了伤,还拚命救助大家,你还敢污蔑他?”
穆天宇扶起那男的,迅速给他安装好索降器,然后让他翻过窗户,慢慢下去。但他试了试,又爬了上来,满头大汗,吓得不敢动弹。他的确是太胆小、太怕死了。大家都看着他着急,这样耽搁着,待会儿大家都下不去了。
“我不下了,我还是上来吧。”那人又翻过窗户,跳了回来,蹲在地上发抖。
穆天宇说:“那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下。”马上又对大家说:“谁先下?”
没有人回答。
肖业辉看着大家这么待着,就对穆天宇说:“天宇兄弟,让我先带头下吧。”
“肖大叔,你身上有多处骨折,自己下能行吗?”
“能行,”他握住穆天宇的手,“没有你的搭救,我现在早已经粉身碎骨了。我看到了,你从上来到现在,都没顾上和你妹子说句话,你没有选择,你全心全意救助我们每一个人,你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
大家看到这情景,都有被感动到,纷纷表示:“小宇哥哥,我们一辈子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孟婉这时才走近过来,抚摸着穆天宇的臂膀,说道:“小宇哥哥,你受伤了?要紧吗?”
穆天宇这才看着孟婉说:“我没事儿,孟婉,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们受苦了。”
“我们没事儿,我们都好。”孟婉心疼地流下眼泪,王晖也过来拉着她说:“孟总,你的小宇哥哥真棒!”
“是的,天宇兄弟,你现在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穆天宇看到邵宁和蒋为民都已经给两个人安装好了索降器,都是女人,看着肖业辉说道:“肖大叔,那难为你了。”说着就开始给他安装索降器,“肖大叔放心,非常安全。下面,第20楼层,已经搭好了营救平台。”
穆天宇拉着试了试,又对大家说:“下的时候,眼睛都不要往下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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