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矢口否认
有了二管家等人的指证在先,又有翼王当众灭口二管家在后。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躲不过去了,顾西宸心里高兴,表面上却是痛心疾首。
“翼王,朕本来以为,你会安分守己,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朕大开眼界,正想问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何平南侯府与你有何仇何怨,你要如此针对他们?
老侯爷如今还在边关,大公子二公子战死,朕还想着这两人发下一道旨意,追封嘉奖他们,另外,也让户部准备好银子,送往边关,让老侯爷犒赏三军将士。
朕这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做,你却先做了这么几件事情,虽说你的意思不代表朕的意思,可你代表的,到底是皇家的颜面,如今你如此行事,让朕的脸往哪儿放?
你究竟是针对平南侯府,还是要想打朕的脸?”
顾西宸声言厉色,几句话,就把话题从平南侯府提高到了他这个当皇帝的脸面上,还有皇家的尊严上。
百官听着都低下头,有几个翼王阵营里的官员,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天这个局面,恐怕是不太好扭转了。
不论从哪个角度说,翼王今天都得扒一层皮不可。
好好的一个王爷,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可能推翻顾西宸,但只要假以时日,同心协力,也并非是不可能。
谁知道中间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想往回圆都不可能。
这些官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翼王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干?
别说皇帝,就是他们也看得出来,这事儿八成就是翼王干的。
已经是辩无可辩了。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怎么把翼王的处罚降到最低,想要逃脱,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翼王心里也是苦不堪言,上面是顾西宸,左边是平南侯府的老夫人,无论哪一个都对他怒目相对。
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咬定了牙关,他不知道,这些奴才是恶意攀咬他,以泄私愤。
平南侯府的老夫人冷笑一声:“若说王爷府里的管家是故意攀咬,您这还勉强说的过去,那么医馆里的大夫呢?
你手底下的侍卫又被派去杀那个管家灭口的事儿呢?
还有香料店里也有出入货的记录,他们和您无冤无仇,犯不上攀咬您吧?
您府里的二管家如果想要栽赃陷害你,有的是办法,为何偏偏就挑中我平南侯府呢?
他一个二管家,根本不懂香料的粗人怎么就晓得去买那种香料?
诱使我家的马受惊,然后还串通大夫,这一系列的事情,难道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自己就能够做完的吗?
王爷,您是皇亲国戚不假,您身份尊贵也不假,我平南侯府地位比不上您,可并不代表可以任人宰割!
今日您必须得把话给我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的话,只是一句奴才攀咬,可交代不过去!
照您这么一说,天底下的案子就都简单了,府里的奴才做了恶事,当主人的只说一句不知道,只追究一个管教不严之罪,那这天底下,那这巍巍皇城,岂不是人人自危,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老夫人字字珠玑,言辞铿锵,响彻在大殿之上,振聋发聩,让每一个官员都心情激荡,不知道如何应对。
云景站在一旁,本来还想出手相助,但看此情景,翼王自己作死,竟然当众要想灭二管家的口,就连他的说词也都省了。
老夫人也给云景递过眼色,这种情况之下,他自己就能够应对,不必再牵扯云景进来。
毕竟,皇上也不乐意见到他们两家走得太近。
顾西宸对老夫人的咄咄逼人十分满意,他眼中闪着狠光,眼底深处闪过喜色:“翼王,你怎么说?”
翼王现在能说什么?
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
明明是他布了一个局,让顾西宸心烦意乱,无可退让,显示出他这个皇帝的无能。
可到现在,他自己却像是钻进了一口布袋里,怎么也逃不出来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反转成了这样,明明是万无一失的事。
无意中,他的目光掠过站在一旁的云景,他的心头微微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件事情变化的如此之快,会不会和云景有关?
会不会是……
要不然,二管家好好的,怎么会被抓到平南侯府?
侯府现在已经全是一屋子女子,即便是她们和寻常的女子不同,但也不可能办事如此干脆利索。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无法再按下去。
翼王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很有可能,可是,他没有证据,就连现在,云景在朝堂之上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他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一团浆糊。
云景察觉到他的目光,偏头看了看他,毫无顾忌的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翼王看到云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锐利,就像是能够瞬间劈开他的脊骨,看到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翼王心头很狠的一跳,像被人用力掐住了心尖儿。
他仓皇的收回目光,对着顾西宸说道:“皇上,臣真的是冤枉的!臣与平南侯府无冤无仇,实在犯不上去暗害她们。”
顾西宸声音里带着笑,只是这一笑,怎么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朕刚才问过你,你究竟是冲着平南侯府,还是冲着朕。
现在,你说与平南侯府无怨无仇,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冲着朕来的,你所做的一切,就是想给朕找麻烦,让朕脸上无光是不是?
所以,无论对方是不是平南侯府,都不重要,只要能让朕焦头烂额,让人觉得,朕没有这个能力坐皇位就行了,是不是?”
这话可说的太重了,即便是翼王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他也不敢承认。
他深吸一口气,掀袍子跪下,大声说着冤枉,然后用力地叩头,一声一声,响彻大殿。
其他的百官,尤其是他阵营里的那几个,也都匆忙跪下。
谁都没有料到,皇帝竟然这么说,把事情挑的这么明,可越是这种明面上的事儿,他们反而是永远不能承认。
随着他们几个跪下,其他的文武百官也都跪下,口里山呼万岁。
面对这种情景,百官们都表现的诚惶诚恐。
朝堂之上还站着的两个人,就是平南侯府的老夫人和云景。
老夫人手里的拐杖,虽然说不是先皇所赠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权利,但这根拐杖上的宝石,乃是先皇嘉奖老侯爷的。
那是老侯爷首战大捷,当年年轻,意气风发,正好番邦前来进贡,里面有两颗最大的红宝石,先皇高兴,就赠于了老侯爷。
上了年岁之后,老侯爷就为老夫人打造了这根拐杖,上面就镶嵌着这两颗宝石,所以她这一根拐杖,还是极有分量的。
而云景手里有金牌,自然也是不必跪。
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显眼。
顾西宸看一下,他觉得云景在这件事情里头并没有说什么话,如果他能够发表一下意见,说上几句翼王有罪过,要严厉惩处的话,那今天的事儿,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所以,他转头看向云景:“云景,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