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你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苏南衣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唇他就知道,只要他一说出能够完全清除顾西宸体内的毒素,顾西宸就没有办法拒绝。
哪怕,他还所怀疑,不能够完全相信,他也会冒险一试。
因为苏南衣太了解顾西宸了。
他自卑又自负,做上皇帝之后又无比的狂妄,迫切的想要掌控一切。
果然,顾西宸目光盯着那颗药丸:“你打算怎么给朕治?
用金针逼出毒素?
需要多久治疗一次,一次又要多长时间?”
“第一次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即可,让皇上熟悉一下,而且皇上现在的身体也不宜针灸的时间过长,等到三日之后,草民会再来一次。”
顾西宸听完也没有否决,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你住到宫中来如何,这样也能更加方便。”
夏染心头狠狠的一跳,无论如何,他是不能让苏南衣住在宫中的,否则的话,别说他自己这儿过不去,云景知道,也得活剐了他。
他脑子里发懵,还没有想好怎么拒绝,就听苏南衣说道:“草民惶恐,草民身份卑贱,不敢住在皇宫,也承担不起皇上的龙气。
另外,草民自己的身体每日也要医治,要睡特殊制作的药床,否则的话,草民这条命也活不了多久,恐怕就不能为皇上效力了。”
她的死活,顾西宸不在乎,顾西宸在乎的是,她活着才能给他治病。
其实顾西宸也只是试探,并不会真的让苏南衣住在宫中,一个外男,而且并不熟悉,怎么可能让他住在宫里呢?
顾西宸点点头:“即使如此,那朕也就不强求。”
他目光转向夏染:“那以后他进宫来,就由你来带他吧。”
夏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缓缓回落:“草民义不容辞。”
苏南衣算计着时间,也不能耽搁了太久,否则的话,云景真的该醒了。
她拱手道:“还请皇上躺到床上,草民为您施第一次针。”
顾西宸略微一犹豫,也没有再多想,他主要是觉得,苏南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且面带病容,就像他这样的,还不够禁军砍上几刀,量她也不敢如何。
苏南衣拿出准备好的银针给顾西宸施针。
她说的一点不错,第一针下去,顾西宸就感觉一阵疼痛,一针针刺在他的身上,疼痛即刻加剧,他脑门上的汗瞬间就渗了出来。
苏南衣在他耳边叮嘱道:“皇上,千万要忍住,不能动弹,否则的话,将会前功尽弃,血脉不通,甚至会加重病情。”
有了她这话,顾西宸一动也不敢动,即便是痛的浑身发麻,也得咬牙坚持。
没过多一会儿,浑身的汗就把衣裳湿透了。
苏南衣面色如常,全神贯注,其实心里恨的滴血!
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当初她用刀切入心脉,看着全家被杀,那种疼痛,才是可入骨髓?
即便是重生一次,也无法忘记。
顾西宸整整痛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到苏南衣起针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闷着的那口气总算能吐出来,眼前都有些发花。
不过,他很快就感受到身体一阵轻松,疼痛过去之后,那种久违的舒适感让他心神俱震,觉得刚才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刚才在疼痛的时候,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苏南衣敢欺骗他,那就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现在他已经有七分相信了苏南衣,他的金针疗法果然是管用的。
他的脸色变幻,眼睛里的杀机也退去些许,苏南衣镇定自若,收起银针,像是根本没有发觉他的情绪变化,更没有看到他的杀机。
夏染连忙快步上前来,伸手扶住他:“皇上,您感觉如何?”
顾西宸点点头,擦了擦汗:“的确有些疼,不过,朕能够受得住,也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看来,此法还是有些效果。”
夏染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草民也算不辜负皇上的嘱托,总算是给皇上帮上了一点小忙。”
顾西宸心里也很高兴,偏头看看他:“你这次的确是立功了。”
夏染一笑:“皇上莫要打趣草民,草民可不是这个意思,可没想着跟你邀功啊!”
他说话的语调轻松,眉眼间都带着笑意,顾西宸看到他这样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夏染对他也很真诚,给予许多的帮助,大家都是朋友。
自从他坐上皇位之后,夏染也总是以身份为由,很少入宫,也和他疏远了不少。
他心里猜测,大概是因为苏南衣的关系,才导致夏染对他心生怨恨。
因此,他也没有过多的去找夏染解释过,难不成他堂堂一个皇帝,还要去对一个商人解释什么吗?
可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好转,他忽然发现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可以表达欣喜的人都没有,只剩下夏染。
他心头微微一动,对夏染道:“不用你邀功,朕自然会记得你的功劳,说吧,想要点什么??”
夏染灿然一笑:“草民真的不想要什么,之前皇上吩咐草民的事儿,草民都没有办好,心生愧疚,这一次能够找到人为您解决忧愁,也算是草民的一点心意吧!”
他越是这么说,顾西宸就越想给他点什么。
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一份折子,想起今天内务府说过的话。
“马上就要入冬了,需要采购不少东西,宫里的那些人有的偷懒惯了,做事做不好,依朕看,就让他们去找你吧,到时候你帮衬着他们,把这些事打点好。”
夏染心花怒放:“那草民就多谢皇上了,您放心,保证价钱公道,品质上乘。”
见他没有藏着掖着,更没有得了便宜卖乖,而是坦然地表现出商人本色,顾西宸心里更加开怀。
吩咐人上了茶,和他对饮了一盏,这才让他带着苏南衣离去。
一出了他的书房,夏染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几分。
一直到了宫外,坐上自己的马车,他脸上的笑已经荡然无存,一双眸子里寒光闪闪。
苏南衣和他互相一对视,沉默无言,马车缓缓走向夏府。
他们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回了夏染的家。
“他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苏南衣喝了口水:“比我想象的还要略差一些,也不至于死,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想必那个女人也是没想着这么快就要他的命,应该就是想牵制他,达到某种目的。”
“她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想着让她那个破部落重新振兴起来,那种害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有违天道,还存活在世上?”
夏染说的咬牙切齿,他是亲眼看见过,那些人如何恶毒,手段太多阴险,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真给他去施针?”
“有何不可?
给他施针,他的命就握在我的手里,不管我有多么不情愿,他现在已经成了皇帝,我们与其暗地里愤恨,倒不如站到明面上来和他斗上一斗,利用他,去打击我们想要打击的人,岂不是更好吗?”
夏染眉头皱起来,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要想打击的人?
是谁?”
“难道你忘了,曾经有人假借神意谷的名义开药店,败坏神医谷的名声,以神医谷为引子,试探顾西宸?”
夏染一时还真的有点忘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忙活着苏南衣昏迷的事儿,把其他的事情都放在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