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她就是行走的银锭子
思格兰转身看着快步像他走过来的人。
对方还是穿着那件蓝布长衫,脸上还有未消的淤青,笑容真诚。
“小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本来还以为是小生认错了人,还真的是你呀!”
思格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书生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药铺,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我来给我的娘亲抓药。”
思格兰扫了一眼店铺的招牌,又看了看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那行!你继续抓药吧,本小姐走了。”
转身刚要走,书生又急忙追了上来,思格兰肩膀上的小猴,转身看着他,眼睛瞪得溜圆,冲他呲了呲牙。
书生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眼睛微微亮了亮,“小姐,这是您的爱宠吗?”
思格兰回答,“是啊,是我的爱宠。
怎么了?”
书生笑着称赞,“没怎么,就是觉得挺新奇,这小猴子真可爱,我见过养猫养狗的,还没有见过养猴子的。”
他的目光在这小猴子身上来回转了转,这小猴溜光水滑,皮毛鲜亮,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咕噜噜的透着机灵劲儿。
他以前在山上也见过那种野猴子,不过那些皮毛黯淡无光,只会抢人的东西吃,丝毫不觉得可爱,只觉得讨厌无比,哪里像眼下这只,好像还十分通人性。
思格兰听他夸赞自己的小猴也很高兴,摸了摸小猴的头,“那是!本小姐这猴子养的精细着呢,也聪明的紧。”
书生又附和着说了几句,“小姐的东西自然都是万里挑一的,这小猴子一看就聪明,而且好像能听得懂人话。”
思格兰扬唇笑起来,脸上浮现两个小小的酒窝,“对啊,我这小猴子通人性的。
你赶紧给你母亲抓药去吧,本小姐还有事儿,告辞了!”
书生咬了咬嘴唇,开口说道:“小姐,相逢即是有缘,小生无以为报,不知小姐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初次到这城里来?
不如小生来给您做个向导,让您好好的逛一逛,就算是偿还了您的恩情如何?”
思格兰并没有答应,疑惑地看着他,“这不好吧,本小姐的确不是本城里的人,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来这边办事儿的也不是来闲逛的,你不是要去给你的母亲抓药,还要照看她吗,赶紧去忙你的吧,别总是把恩情放在嘴边上。”
那书生苦笑了一下,“小姐实不相瞒,在下带的钱不够,所以才被药店轰了出来,站在门口不知该何去何从,眼看着又遇见小姐,才有觉得看起来一分希望,在下想着能否给小姐做个向导,让您好好在城里玩一玩,以此来……”
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思格兰眼睛巴巴的瞧着他,他把心一横,又说道:“一来是报答小姐的恩情,二来是想着不知小姐能否再赏几两银子?”
思格兰听到这儿差点儿笑出声来,好家伙,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
帮一次忙还帮出麻烦,来了追着跟她要钱。
思格兰可不想惯他这个毛病,一手摸着小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本小姐刚刚说了,来这里是来办事情的,也不是来闲逛着玩儿的,你是个孝子,又是个堂堂七尺男儿,想想别的办法吧!本小姐相信你是读书人,脑子灵活办法多的是,好了,本小姐还有事儿,走了。”
她说完愣是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立即就走。
书生在她后边叫了两声,她也没有回头。
书生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苦笑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从外地来的是吗?
又没有什么本地的背景靠山,还有钱,身上的首饰,也值不少银子,还有那只猴子……
这小丫头长得也不错。
在此时这书生的眼中,思格兰就成了行走的银锭子。
哪儿哪儿都闪着银子的光辉。
思格兰在街上转了一圈,她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跟踪她的人是不是这个书生,想看看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现在人也见完了,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就打算往回走。
刚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哭嚎声,这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熟悉。
她皱着眉头快走了几步,看到在一家铺子门前有几个人正在抢一个老婆婆手里的东西。
她仔细一瞧,这不是那家甜品铺子吗?
那位老婆婆正是给过他们糖的老人家!
思格兰一见这种情况可按耐不住了,急忙撒腿跑了过去,“干什么呢?
都给我住手!”
那三个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双方一对视都不约而同的说道:“原来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
这三个人又是之前遇见的以络腮胡子为首的那三位。
思格兰双手环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大胡子,“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长得五大三粗的,身大力不亏你干点儿什么不好?
非得欺负人,一会儿欺负这个,一会儿欺负那个,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总不能说这位老婆婆也欠了你的银子吧?”
络腮胡子被思格兰一顿抢白,噎了一口气,哼了一声说:“怎么不欠?
她就是欠我银子了!”
老婆婆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抱紧一个钱匣子,“你胡说,我哪里欠你银子了?”
她一边说身子还一边微微的发抖,看来吓得不轻。
思格兰一见把老婆婆护在身后,她的个头比洛塞胡子矮了许多,但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人。
双手叉着腰,怒目盯着落腮胡子,“你说这位老婆婆欠你的钱,你拿出证据来,总不能说你红口白牙的,你说欠就欠吧,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昂首挺胸,她肩膀上的小猴也学着她的架势,凶狠地盯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猴儿,被气的差点笑出来,又莫名觉得萌的可爱。
清了清嗓子,勉强压着火气,“我当然有证据了。
那,我有欠条。”
他说着把一张纸拿出来,在思格兰面前抖开,思格兰定睛一瞧,上面写的果然是欠条。
这上面写的是欠了五两银子,落款是陈生。
思格兰看完短促的笑了一声,“你没逗我吧,我可认字儿啊,这老婆婆总不能说叫陈生吧。”
络腮胡子抿了抿嘴唇,“她是不叫声陈生,可是她孙子叫陈生啊,这是她孙子打的欠条,还摁了手印儿呢。”
思格兰转头看了看老婆婆,以眼神询问,老婆婆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见到我孙子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欠了钱。”
老婆婆说到最后其实也有点心虚,她觉得以自己孙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恐怕这欠条就是真的。
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好好的孙子以前那么乖巧听话,知书达理,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思格兰其实心里也知道,八成就是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年轻人干的好事,偷了他爷爷的二十两银子出去赌输光了不说,还打着张欠条。
思格兰有心帮着还了债,却又觉得这也不是事儿,帮一次行,总不能说次次帮吧?
关键的问题还在于,得把那个叫什么陈生的彻底给扭转了性子。
思格兰眼珠转了转,“谁欠的债你们就去找谁,怎么着?
找不着那个叫陈生的。
到这里来欺负一个老人家,这就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嘛,一个个五尺高的汉子,还要不要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