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满是欣喜。
“没错!”她重重点头。
孟昭和孟显偏头看孟彰的时候眼神都有些异样。
……不是,阿弟你竟然这就理解了?这么会的吗?
孟彰不由得为自己分辩了一句。
“我见过,而且我也能感知到这样的情绪……”
孟昭和孟显的眼神一下子转做了然,甚至还隐藏了几分心疼。
见过也就算了,能感知到这样的情绪是什么好事吗?
能感知到就代表会被这样的情绪传染,更代表可能需要他去背负这样的情绪……
每一个人情绪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背负太多、承担过多,保不定哪天就崩溃了。尤其,孟彰还是一个阴灵。
孟彰不由得有些无奈。
想了想,他抬手,头上束发的星河发带随风一动,投落一道影子。
影子凝实,转眼化作一条与孟彰头上一模一样的星河发带落在他手上。
孟彰就将这条星河发带递给孟昭。
“我走的是梦道。这些情绪我也只是感知过、承受过,然后就都在这了。”
他又说:“它们成不了我的负担,只会是我的资粮。”
孟昭简单检查过那星河发带,看那发带果真有在源源不断容纳从孟彰那边厢吸取过去的杂余情绪,便点了点头,顺手将星河发带往下递。
孟显、孟蕴跟着简单查看过,脸色才算是缓和下来。
接过孟蕴递来的星河发带,孟彰随手一捻,那星河发带便消散无影。
又或者说,它复归了本相。
毕竟,它本来就只是孟彰头上那条星河发带的一道影子罢了。
“说回你的事吧,阿姐。”孟彰看着孟蕴,“你在将你自己的一部分道心寄托在他的身上,你知道吗?”
孟昭和孟显也都看向了孟蕴。
孟蕴面色不动:“我知道,可这才是道侣,不是吗?”
孟彰又是皱眉,少顷后才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阿姐。”
孟蕴一一看过孟昭、孟显和孟彰,也果真就将她自己来回打磨过无数遍的想法说道出来。
“道侣本就是相互寄托、相互扶持走下去的人,我觉得他可堪托付,也相信他对我的心意,同样的,我也相信哪怕是在岁月的磨洗之中,我们也能这样一直相互扶持着,笃行不移。”
孟昭、孟显和孟彰面色微动,但又很快平复下来,继续听孟蕴细说。
“我知道他秉性和善,不喜杀伐,手腕相对柔软,在接下来的乱世之中会很艰难……”
这便是应对孟昭、孟显和孟彰三人先前的怀疑做出的回答了。
“但我不是要谁来保护我,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依靠自己让自己在这乱世中立足,甚至是攫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做到。”
“我选定顾瑾他做我的道侣,正是因为他本人。”
孟昭和孟显张了张嘴,似是想说话,但最后都闭上了。
孟彰却不似他们两人,似这等情天恨海的事情,不说前世所见所闻,就是在阴世那边,也多得是。
若不然,那黄泉路旁的曼珠沙华何以长得那么快?
“如果他变了呢?”
孟蕴一笑:“我自然也就变了。”
孟显带着点担心问:“真的能做到吗?”
孟蕴在心里回想了一遍自己近日以来的修行成果,没有任何犹豫:“能。”
孟昭眯着眼看她半饷,也问:“你保证?”
孟蕴还是道:“我保证。”
孟昭和孟显就都不说话了。
孟蕴转眼看向孟彰,孟彰果断开口:“我信阿姐你。”
开玩笑,孟婆还搞不定这些事情?!一碗孟婆汤下去,直接将人洗白了有没有。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彻底洗白。
孟蕴笑了起来:“所以?”
她引着孟彰的视线去看顾瑾。
孟彰叹一声,坐正身体望定孟蕴的眼,像是要看清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阿姐,我要听实话。”
孟蕴有些不明所以,但时光长河下游处坐在奈何桥头守着炉灶的娘子默然一瞬,才将手上盛着汤水的瓦碗递给面前等候的阴魂。
“喝汤吧。”
也是这一顷刻间,孟蕴眼底深处浅浅荡起一圈涟漪,涟漪无形无声扩散,不着痕迹沉淀。
“你问。”
孟昭、孟显来回打量着孟蕴和孟彰,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偏又始终无法捕捉到那一点灵机,只能徒劳疑惑。
但两人也没执拗地非要探究个清楚明白。
想不清就不想了,索性当自己只带了耳朵来,旁的,等孟蕴或是孟彰什么时候想告诉他们了再说。
“你还要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孟彰小心地斟酌着用词,生怕哪里触碰到了当前不应该被提及、也不应该能知晓的东西。
孟蕴笑了笑,和往日时候的她并没有多少不同。
“这是我的路。”她这样说,“我自己想的、自己选的、自己修的、最终走出来的路。”
孟彰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要笑:“没有另一个合适的方向?”
孟婆,守在奈何桥头熬汤的孟婆,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真的就是很好的状态吗?
孟蕴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有的,但是也没有。”
孟蕴说得很含糊,可孟彰仍然理解了孟蕴的意思。
——在孟蕴的修行道路上,渐渐往下走确实还会有别的方向,但是相比起那些选择来,成为孟婆,更契合孟蕴自己的道。
孟彰半饷没有言语。
孟蕴见得,忽然就笑了起来。
“阿彰你为何是这个表情?这条路想要走通可不容易,我还需得花费更多更多的心思去靠近呢。”
“何况,谁又知道在这条道路上,是不是还有谁个要来跟我抢呢?这也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孟彰才刚恢复了一点精神呢,忽然就听到孟蕴这样的一句话。
尤其是……
说不定的事情?在此刻的她口里,哪里会有说不定的事情?
“那,你有把握吗?”孟彰连忙问。
“当然。”孟蕴轻笑着回答,“事实上,我还很期待她站到我面前呢。”
道争,本也是扩展大道的一种方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捷径。
但道争这种事,也是赢家通吃的残酷游戏。唯有胜利者,才可以踏着其他人的尸体包揽所有的赌注。
孟彰看了孟蕴一阵,心头原本许多的疑问此刻都没有了要提起的想法。
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始终只是孟蕴,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更不会是孟彰。只要孟蕴自己心志笃定,旁人便是再多的疑虑也都是空无。
“那他……”孟彰往顾瑾那边看了过去。
孟蕴的脸色仍是很柔和,她甚至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