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握在手里?而且听阿母的意思,那位姨母的修为也不强吧?”
孟彰也在旁边点头。
码头这样的东西,不论放在什么年代,可都是交通枢纽,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够占据的。
尤其那溧水码头也不是寻常荒僻地方的小码头,每日里在那码头处来去的船只,起码也有数十之多,其中还不乏楼高的大船。
不说这码头每日流转的银钱了,单单只是那份影响力,都足够抵得上一个小世家了。
这位姨母没有足够镇压一切的修为,又没有全力支持她的娘家,夫家听着也不像是她自己选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独自掌握这一座溧水码头的样子。
然而溧水码头偏又被这位姨母拿在手里,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这位姨母的手段和智慧惊人,能在不可能之间创造奇迹,借力打力、各方辗转腾挪,最终将一整个码头都拢在自己手里。
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位姨母确实厉害,厉害到所谓的“怜悯”沾到她身上都算侮辱。
“那又如何?”谢娘子道,“她修为是不高,可她确实有;娘家、夫家的力量她无法大幅调动,可她确实是那两家的人,她借用一些没有人说不可以;再有我们这些闺中好友的配合……”
“把持一座溧水码头是有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
孟昭、孟显两人心下暗叹:真要做成这事,而且还要持续性地将溧水码头掌握在手里,岂是简简单单“有难度”三个字就能够概括得了的?
“姨母着实厉害。”孟昭道。
孟显也道:“如此人物,日后有机会定要好生拜会才是。”
谢娘子嗔他:“她忙得很,会不会见你这上门的皮猴儿还不知道呢。”
孟显笑道:“不打紧,姨母抽空就行。”
谢娘子不理会他们两个,她转头听孟蕴跟她商量:“阿母,今日高兴,我们自家摆个小宴如何?”
谢娘子点头道:“可以,你也一起来吧。”
孟蕴收拾着绣帕的手一顿:“阿娘要亲自入厨?”
是她提议的摆宴不假,可她没想过要自己亲自来啊。
谢娘子说道:“今日里高兴。”
孟蕴将那绣帕收好,扶着谢娘子从座中站起:“好。”
她们两人一面往外走,一面商量小宴的菜式,直接将孟珏四人给留在了屋舍中。
他们四人也不干坐着,只随意闲谈,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想说什么说什么,轻松得很,早没有了方才谢娘子和孟蕴同时落泪的慌乱。
“族中这次的动作不小,”孟显皱了皱眉头,问孟珏,“阿父,可需要大兄和我再多留一阵子?”
有大兄和他在,阿父该是能轻松许多不少的……
“不必,”孟珏直接摇头,“你们且放心回茅山也就是了。我这边不会有问题。”
“你们方才也见了,族长点了一批人给我,又有即将要甄选出来的孟氏女郎、娘子、大娘子,不缺人手。再说了,”孟珏道,“真有必要的话,这阵子我手下阿蕴会比你们两个有用。”
孟昭和孟显两个仔细想了想,也爽快承认了。
孟显更是笑道:“怕是阿蕴要烦了……”
孟珏正色道:“阿蕴选择的道路,就不是一个人闭门苦修可以完成的,她正该出来多看看人才是。”
孟昭、孟显和孟彰听得这话,眼神都闪了闪。
孟昭感受着从两个弟弟那里投来的目光,硬着头皮接住了孟珏的话。
“阿父,你知道了?”
孟珏低低哼了一声:“我们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多多了。”
我们?
即便孟彰已经是阴灵了,此刻听着孟珏的话,仍旧和孟昭、孟显一样头皮发麻。
意思是——知道的不止有孟珏,还包括谢娘子?
“你们要选什么样的路,要怎么走通这条路,我与你阿母没有想要干涉的意思,”孟珏说着,看向了坐在最末位置的孟彰,“但我们也不能干看着,尤其是你们跟各方牵扯上的时候。”
孟昭和孟显同时望向了孟彰。
他们手足四人中,如果说有谁跟各方牵扯不断的话,那必定就是阿彰了。
孟彰视线有一瞬的飘忽,随后就迎上了孟珏的目光。
“阿父,你和阿母都知道了?”
孟珏道:“一眼就看出来了,如何还能不知道?”
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仅仅是此刻直面孟珏的孟彰,就连旁边俨然已经沦为陪坐的孟昭和孟显都抓住了些端倪。
他家阿父和阿母,藏得果然是够深的。直到现在,才叫他们这些儿女窥见一二……
孟彰这会儿不似孟昭、孟显能轻松地发散思绪,他稍作沉吟,问道:“阿父是担心秀家的那些人?”
孟珏觑他一眼:“你既是知道了,怎么就不避着些?”
孟彰皱了皱眉头,斟酌着说道:“阿父,秀家那些女君即便有她们的诉求,做事也还算是有规有矩,不需要那般紧张吧?”
孟珏定定看他一阵,忽然摇头:“果真还得慢慢教。”
孟彰还是有些不明白。
孟昭、孟显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分工合作。
孟昭在这边劝孟珏:“阿父,阿彰惯来都是这样天真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你好好跟他说就是了,阿彰会自己思考的。”
孟显则在那边劝孟彰:“阿彰,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跟秀家那些女君碰上的,中间又有什么样的渊源,但这里头应该也又不少的事情,你且先耐心听阿父说,待阿父说明白了你再做决定就是了。”
顿了顿,孟显往孟彰那边又凑了凑,却没有特别压制声量:“如果阿父有哪里说得不对的,你直接去找阿母就是了。反正阿母也是娘子,她会管这件事的……”
说完话孟显就坐回去了,身姿端端正正的,十足的温良。
孟珏不由瞪了他一眼。
孟显神色不动,甚至还扬起了一点笑意。
孟珏懒得理他,回转目光去看孟彰。
孟彰也坐直了身体。
孟珏看见孟彰眼底近乎理所当然的平静,心头的忧心又更重了些。
“也不知道你这顽固的认知是从哪里来的……”
孟彰已经沉积的心似乎都被这句话激得抖了抖,但孟珏显然也没想要在此时从孟彰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阿彰,儒家、兵家、农家、小说家……”孟珏很耐心地跟孟彰说话,“这些炎黄人族先贤你尽可随意去接触,但对于秀家,不论你们是怎么商谈的,都记得要小心三分,绝不能轻忽大意。”
“为什么,阿父?”孟彰问。
孟珏不像是那种时刻想要打压天下女郎的人啊。他既然他没有偏见,那他为什么这样叮嘱他?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