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国防才是外交真正的后盾。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谢葛这些商铺管事或许远比不上能够代表一国的外交官,但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确实代表了孟彰。
只代表着孟彰。
也只有孟彰,才是他们真正的仰仗。
陈留谢氏不是,安阳孟氏也不算,孟珏所掌领的孟家也只能是助力。
因为,孟彰才是他们的郎主。
孟彰的实力才是他们能够更大胆更放心地去办事的基础。
孟彰闭了闭眼睛。
待他再睁开眼睛来看的时候,孟彰面上已不见任何的异色。
“关于那行雨符等符箓的事情,你们可是有新的方案了?”
诸位管事的目光齐齐落到了谢葛身上。
不是他们改变了主意要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这位老兄弟的身上,而单纯地因为这事情由谢葛来统一上禀而已。
总不能到了郎主面前,他们这些人还要一窝蜂地没个分寸吧。
谢葛也不含糊,他上前一步,拱手又是一礼,接着便将一份文书递呈上去。
孟彰将那份文书接住,却不细看,仍自看定了谢葛。
“郎主容禀,这一份文书上的方案,也还只是一份初稿,同样未算定论。”
孟彰随意颌首:“帝都里局势变化复杂,各家中的郎君起起落落,常有风波,你们不能确定真正的局势,迟迟未能定下真正的方案来,也是常事。”
“这不怨你们。”他道,尚有些稚嫩的童声里沉稳得很,还透着几分熨暖的体贴,听得各位管事只觉得熨帖。
谢葛也很有些动容。
他稍稍稳住了心情,才又将其他的资料、信息递送上去。
“属下等能力有限,无以观照全局,不知大势,仅能收拢些情报信息,但即便如此,也未能保证这些情报信息是不是另有疏漏又或别有差错……还请郎主定夺。”
孟彰一并将那些情报信息接了过来。
他没有急着细看,只跟谢葛这诸位管事道:“我知晓了。你们这段时日费心,我也知晓,原本我还想着令你们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务,略作歇息的……”
只一听这话,谢葛等各位管事就有些坐不住了。
歇息?
事情没做好,居然还能歇息?!
这莫不是,准备要以歇息为由,停下他们手头上的职权吧?
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被谢葛等一众管事给打散了。
应该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个意思。
若真是,郎主不会是这般的亲近友善态度!
作为郎主,孟彰手中掌握着绝对的权柄。只要他想,所有他名下的商铺、商行,没有一家能悖逆他的意志的。
所以,真的就是纯粹如郎主所说的那样……歇息?
谢葛等一众管事很有些茫然。
孟彰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在大晋这个时代里,莫说签订了卖身契的家仆,就算只是外雇的客卿,都少有放假这样的说法。
轮休是有,但能休息的时间也少。
且他们所习惯的轮休,跟孟彰所熟悉的放假也大不相同。
他们的轮休确实是轮休,但只要主家有传召,不论他们是在做什么,他们都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主家的面前,听候吩咐。
可谓是绝对的零零七。
孟彰心中微叹,却不再看谢葛这些管事。
他目光垂落,手指摩挲着面前的一份份文书。
“这件事……不必再费心去注意各家的人情了。”孟彰道。
才刚稳定了心绪的谢葛等一众管事听到孟彰的这句话,又都各各愣住了。
“郎主……”谢葛皱着眉头低唤了一声。
孟彰摇摇头,跟他们道:“你们早先想得都很好,但这天下,却不是能尽如我等之意的。”
谢葛等一众管事沉默下来。
从孟彰的这句话里,他们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别的意味。
孟彰没有再细说,他只道:“便按照一样生意来经营吧。”
第166章
连单只是一家的陈留谢氏,那些人都不乐意见他们走得稍近些,施用暗手警告,真要是按着谢葛这位隐有商道大家之姿的最优方案行事……
那些人真的能接受孟彰名下所有的一众商铺、店铺拿这么一件事来串联各方,企图并拢各方利益?
倒不如就只当一门生意来做。
他作为商家,门迎八方客,愿意合作的便自己寻上门来。如此,总该是可以了吧?
谢葛这一众商铺管事没想到会从孟彰嘴里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他们愣怔一阵,待回过神来继续下意识地地就要问出口来。
但到他们抬眼看见孟彰面上的神色,他们又都沉默了下来。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又发生了!
就是因为发生的这一件事,才叫郎主改变了主意的。
那,到底是谁,那么的可恨?几乎盯死了他们家郎主,连些许事情都不愿让他们郎主做好?
这些管事们的神色一时沉得滴出水来。
主辱臣死。主辱臣死啊!
孟彰往下扫视了谢葛这诸位管事一眼,细看着他们的脸色,沉吟少顷,他从座中转出,走了下来。
谢葛等一众管事还正觉不解,就被孟彰的下一个动作给惊住了。
孟彰竟是走到他们近前,拱手对他们这些管事深深一拜。
“郎……郎主,你,你这是……”
这些管事如何还能够坐得住?各个近乎跳着蹦着从他们的座席处离开,不敢领受孟彰的礼。
孟彰却端正且坚持。
“诸位管事先前为彰一愿,多日劳累,殚精竭虑才勉强有了些成果,如今却又因彰之故,不得不舍弃先前耗费莫大心力才勉强满意的收获,此后一切必须得重新开始……”
孟彰抬眼,诚恳、直白地看着谢葛这一众管事,苦笑着道:“是我对不起诸位。”
谢葛这一众管事尽皆侧身避让,不受孟彰的礼。
“郎主这话不对。”谢葛先道,“这一件事是那些人忌惮郎主,要限制、封禁郎主,是他们自己不安、惶恐又自觉阻拦不了郎主,便只能使这些邪门歪道的花招。”
“纵是我等心力尽皆虚耗,也非是郎主的过错,郎主又岂能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另一位管事也道:“不错,何况主辱臣死,那些人所以敢这般猖狂,何尝不是因为他们笃定了我等太弱,认为我等无力反击?”
又一位管事亦是出声道:“很是。他们不曾将现下的郎主看在眼里,又何尝将我等部属看在眼里了?!”
“……眼下我等实力不够,只能蛰伏,但到日后,我等必得将这一份屈辱给讨回来!”
群情激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