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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迎光虫!
在没有光线完全黑暗的地方,这种虫子会做茧休眠,几十年不死。一旦遇到光亮,他们便会破茧而出,寻找血肉生息繁衍。
被这种虫子咬一口,皮肤上会立刻脓肿起一个大包,脓肿处要完全剜掉才能防止皮肤溃烂。若被多咬几口或一口咬到要害部位,都会轻易丧命。
眼瞧着许多迎光虫朝自己飞来,萧锐只能拼命一搏,使出轻功,三两下跳到门口。
在路过孙作天尸体的时候,他不忘抽剑砍了一刀,将他的尸身从腰处一分为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弄出更多的血腥气,吸引那些迎光虫去找孙作天的尸身。
狼牙锤、银针、毒蛇……诸多机关被触发,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除非外面有人帮他关闭掉总机关。
萧锐寄希望于外面还有人在,不停地拍打着厚重的殿门,声嘶力竭地喊叫求救。
“谁在外面?快来救我!总机关在南侧第三石灯下!”
“来人啊,有没有人?”
“楚随风?你在不在?你死哪儿去了?”萧锐最终绝望地大叫。
“他死在你关我的陷阱里。”
很奇怪,声音明明不大,从容淡定,理该被呼啸的风声所掩盖,但却清清楚楚传进了萧锐的耳里。
萧锐听到人声很激动,他为了躲避机关和蛇虫已经狼狈得快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了,根本没心思想其他。
“快!快帮我关机关!你要什么我都赏给你!金山银山,绝世美人,武功秘籍,我都可以给你!”
外面没动静。
萧锐要疯了,红着眼求他快些开门,他可以满足他任何愿望。
“不对,你是——”萧锐终于反应过来他一开始说的话,眼中闪烁出难以置信,“沈惟慕?”
一声轻笑入耳,令萧锐彻底确认了。
“你不是想做教主吗?放了我,我定全力支持辅佐你!”
沈惟慕:“看来你不仅耳背,脑子也不好。”
他从没说过他想当教主,恰恰相反,他说过他不想当。
不过,以萧锐的见识而言,他必定认为清月教教主之位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啃上一口,贪图这个位置。
“不管以前如何,以后属下唯您马首是瞻,您说什么是什么!”萧锐哀求地哭喊,极尽卑微。
沈惟慕不为所动,甚至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身后,萧锐的哭喊声就变成凄厉的惨叫。
当初他困沈惟慕在千机大殿,想让他尝尽各种机关的“愿望”最终实现在了他自己身上。
突然间,白光闪过,一道宛如井口粗的巨雷劈在千机大殿上。千机大殿轰然倒塌,熊熊火焰燃起,将本欲从千机大殿内逃出的毒蛇毒虫全都焚烧殆尽。
沈惟慕每走一步,天雷便降下一道,且一道比一道粗,全都劈在他身上。
从千机大殿外走到石阶下,沈惟慕从一名仙姿飘飘的俊朗郎君变成了一名浑身焦黑辨不清五官的黑炭人。
地面塌陷,海水倒灌,丈余高的海浪随着狂风朝整座千机岛汹涌袭来。十八道惊雷同时劈下,在沈惟慕所在之处炸出一道超越岛屿面积的光球。
山崩了,地裂了,无穷无尽的海水完完全全覆盖住了整座岛屿。
回首再望,千机岛已不复存在了,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海面。在拨云见日后的阳光照耀下,幽蓝的海面发出粼粼波光,偶有一只海鸥掠过,发出一记叫声。
宋祁韫朝着黑云和闪电所在的方向划船,诡异的是海风好像在与他作对,明明他下船时,理当是顺风出行,但划起来后就逆风而行,行进十分困难。
宋祁韫不服输,拼命地划,行进不过数里,握着船桨的双手已经起了水泡。宋祁韫不管这些,继续逆风而行,哪怕水泡破了露出血肉也在所不惜。
努力了半个时辰,他也不知自己划了多远,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将他吓了一跳,接着一道又一道雷声响起,他不得不捂住耳朵,以免被这些声音震聋了。
船剧烈摇晃,海面汹涌,狂风大作,宋祁韫早做好了准备,将自己跟船绑在了一起,打了一个特别的绳结。这样即便船翻了,他也自救的办法。
好在船虽然在浪里面颠簸,险些翻船了几次,最终都被他稳住了。
当雷声停止的时候,海面突然平静了。宋祁韫整个人都被海水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发髻散了,头发都湿乎乎地贴在脸上,倍显狼狈。
宋祁韫却顾不上这些,第一时间去看千机岛方向,没看到。
他环顾一圈海面和天空,乌云散了,雷电没了,龙吸水也消失了。
好在他问过村民寻找千机岛的技巧,继续划船行进,但他划了很久,按时间推算理该抵达千机岛了才对,但他没看到岛,千机岛附近的暗礁林他也没看。
正当宋祁韫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行错方向的时候,海面上漂浮的一朵粉色的花引起了宋祁韫的注意。
宋祁韫将花捞起,辨出其花蕊为黑色,是千机岛独有的迷情花!
千机岛应该就在附近才对,可是岛呢?
宋祁韫继续往前划,发现了一些漂浮物,起先是些树枝绿叶,后来是一些表面焦黑被炸碎的树木枝干。
他顺着漂浮物的来方向继续往远处划,划了很久,本以为会看到更多漂浮物,却越来越少,最终没有了。
千机岛依旧没找到。
宋祁韫眉头紧锁,觉得这现象奇怪,并不合理,甚至有几分迷茫。
贯来破案寻证据,都是按照事情自然发展的逻辑顺序来推断,但今日之事却好像并不能用他的所见所识来解释。
船又划了一圈,还没找到更多线索,也没有寻到岛屿后,宋祁韫太累了,只能躺在船上暂时休息。
天渐渐黑了,宋祁韫自嘲地想着自己果然意气用事了。别说找沈惟慕了,连千机岛都找不到,甚至把自己搭进去。
当然,这个结果他在出发前就曾预料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蠢,但他这一次偏想做个蠢人。
第125章
喝干净水囊里的最后一滴水后,宋祁韫脱力地躺在船上,随波逐流。
夜晚的海面寂静得可怕,四周充斥着咸腥,黑幕裹挟着潮湿厚重的水汽将他牢牢地挤压在一叶扁舟之上。
宋祁韫恍恍惚惚好像睡着了,意识又有几分清醒。他知道自己飘荡在海面上,是这片海域里微不足道的存在,他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但他不甘心,也不愿气馁,他想要找到沈惟慕,奈何他的眼皮很沉,任他怎么挣扎都睁不开。
火辣的阳光炙烤着两颊,原本白皙的面容被晒得滚烫发红,宋祁韫动了动干裂起皮的双唇,终于在海鸥叫声中睁开了眼。
“欧——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