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矿坑内失足的矿工们终于被一个个解救上来。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轻的只有擦伤,重的摔断了胳膊腿,要养上三两个月才能痊愈。
巧的是这些矿工中领头的和功夫好的,都在摔断腿的行列之中,仿佛冥冥之中有老天爷在帮忙惩恶扬善。
宋祁韫默默记下这个“巧合”之后,才开始仔细盘问矿工们昨夜失足的情况。
“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天太黑不小心失足踩空了。”
“对,我们也是这样。”
……
宋祁韫不信这个解释,“你们足有数百人,纵然前头有人失足踩空,后头的人也该马上意识到,然后赶紧停脚,怎么会一个不落的所有人都踩空?”
“这个我也可以解释。”沈惟慕拿出两个钱袋。
白开霁瞧一眼后挠挠头,“我怎么觉得这个钱袋有些眼熟?”
“这是蘑菇教的钱袋。”宋祁韫一眼认出来后,随即反应过来,“莫非昨晚是你用了蘑菇粉令他们致幻?”
沈惟慕点头,“叫你们怕打草惊蛇,我一个人又对付不了,忽然就想起随身带了些在蘑菇教总坛拿的蘑菇粉,就试了试,没想到真有用。”
白开霁:“太冒险了,下次还是喊我们。”这些蘑菇粉不好用的话,沈惟慕便要以一敌几百,想想就让人觉得后怕。
宋祁韫敛眸沉思了片刻后,便拍拍沈惟慕的肩膀,叹他辛苦了。
不管怎么样,沈惟慕以一人之力将这些隶属于清月教矿工都解决了,给他们省去了很多麻烦。
沈惟慕马上接话道:“是很辛苦,那便晚上做些好吃的犒劳我。”
宋祁韫:“……”早知道不跟他客气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押着矿工离开的时候,五里外溪边的草甸上,响起一记男人的惊呼。
“啊啊啊——”
许三惊叫坐起身,脑门子上挂着豆大的冷汗。
昨夜所见惊悚的那一幕,还反复在他脑海里重现,让他觉得后脊梁发冷。
东升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驱散了冷意,才叫他定住了魂儿。
许三扭头看了一圈,不见什么矿坑,再看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哪有什么擦伤。昨日打到的两只野兔就在他身边,那一切好像是他昨晚做的一噩梦。
真的是噩梦吗?
许三不确定,难掩自己的好奇心。现在是白天,他胆子大些,便去旧矿坑求证。
矿坑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的痕迹?看来果然只是他昨晚的一个噩梦而已。
许三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扛着兔子回家了。
与此同时,骑在马上的沈惟慕勾起了嘴角,无忧无虑地吃起了杨梅。
这杨梅是刚才在路边买的,新摘的,用深井水洗过之后冰冰凉,又大又甜,还多汁。
晚饭,宋祁韫给沈惟慕准备了烧兔腿儿、红烧鲤鱼、清炒时蔬和野葱饼。
另外,他还用剩下的杨梅做了荔枝杨梅饮,加了冰沙之后的味道更绝,最是能解暑热。尤其在吃完饭后,让人感觉更加燥热,来一碗这样的凉饮倍觉舒爽,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
私矿的事儿了结之后,宋祁韫便写折子上奏皇帝,开启下一程:前往魔教千机岛。
齐天澜一直忐忑等这一天,在此之前,他尽己所能地去调查了有关千机岛的一切,没想到却是越调查越打击他的信心,让他觉得恐慌。
但千机岛一行他必去,这关系到他的血海深仇。所以当他们赶路越靠近千机岛的时候,齐天澜越有一种将要赴死的悲壮,整个人都沉郁下来,每天看起来忧心忡忡。
白开霁和陆阳也知道千机岛的厉害。早在白开霁离开江南之时,便白家数位长辈阻挠,希望他们不要去千机岛冒险。
所以在齐天澜的情绪影响下,本来比较活泼的陆阳和白开霁二人,也渐渐变得少言寡语了。
宋祁韫这一路一直在和尉迟枫讨论魔教相关的事宜。有关于张国舅与魔教勾结的目的,他们还没弄清楚。
希望奏折到了皇帝手中之后,那边会着手彻查,在他们返回京城的时候便能知晓答案。
“或许我们回不去了,永远不能知道答案。”陆阳凑过来插一嘴,顿时把谈话氛围变成了死寂。
白开霁刚从沈惟慕手里接过一个萝卜,啃了一口,边嚼着边道:“你说的不对,变成鬼了该更自由了才对,想去哪儿就飘去哪儿,肯定能知道答案。”
沈惟慕咔嚓咔嚓地啃着脆萝卜,没参与话题。
他现在满脑子只想这里真是穷乡僻壤,连水果都没有,害他只能从农户手里买点萝卜啃。
陆阳骂白开霁无知,当鬼可能还不如当人自由,比如鬼只能在晚上现身,白天就不行。
“你说呢,二三?”白开霁跟各持己见后,便问沈惟慕的意见。
沈惟慕咽下口中的萝卜,答道:“鬼和人一样,分三六九等,有神通的可以,普通的小鬼最好早日投胎,否则成了游魂容易魂飞魄散。”
白开霁和陆阳同时注视着沈惟慕,在沈惟慕回看他们的时候,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爆笑声。
“二三,论讲笑话我们比不过你!”
宋祁韫和齐天澜等人也跟着笑起来,大家原本绷紧的神经都松懈下来。
沈惟慕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继续啃萝卜。
大家吃过午饭后,就地躺在树荫下小憩。
沈惟慕对睡觉没兴趣,但他不想啃萝卜了,又没什么东西可吃。
“吁——”路上慢悠悠驶来一辆拉桃子的马车,驱车的老汉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老汉一边跳下车,一边解裤子,冲到路旁边的林子里去小解。
沈惟慕被大桃子吸引,立刻凑到车旁,问返回老汉:“桃子卖多少钱?”
“俺只是送货的,不卖桃子。”老汉对沈惟慕笑了笑,黝黑干瘦的脸上起了几道褶子。
“送我一车?我可能吃不完。”沈惟慕答道。
老汉惊讶:“小兄弟说什么胡话呢,我与小兄弟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将这一车桃子送与你?”
“这大热天的,你脸上连汗都不冒,要装到几时?”沈惟慕拿起一个大桃子,用帕子擦了擦,便咬上一口。
老汉怔愣一下后便气质全变,冷邪地笑了起来,“教主锐眼!”
“属下清月教左使岑清风拜见教主。”老汉略略拱了手,用极低的声音对沈惟慕说话,以免被那边休息的宋祁韫等人听到。
“有事?”
“属下奉八长老之命来接教主上岛,但那些人不能去。”
“如果我非要带呢?”
岑清风似乎早料到这点,面不改色地对沈惟慕笑道:“也不是不行,但上岛之后他们的性命保证不了,教主不要因此迁怒属下等人便好。”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