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切莫再发生类似的意外让人钻了空子。再有外人来探监,一定要再三核实,不可再出纰漏。”
众狱卒们都知道其中的厉害,纷纷严肃应承,各自归位,尽忠职守。
胥长余岁来到大牢门口的时候,见到孙牢头坐镇,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余胥长来提审犯人?”
“来看看犯人情况,别再出什么纰漏。”
孙牢头点头表示理解。
余岁进了大牢后,四处查看一番,最后走到吴鱼的牢房跟前做重点检查。
吴鱼在草垫上打坐,闭着眼睛不知在冥想什么,听到有人来的动静她也没睁眼,直到她听到一记熟悉的轻笑声。
“马上受审了,可想好怎么说?”
吴鱼抬眼打量着余岁,她没见过这个人,但对方看她的眼神儿让她觉得和一个人很像,都让人一种的莫名压迫感、恐惧的颤栗感。
“是你。”
“是我。”
吴鱼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若非我早一步送你出去,你就被埋在山里了。”
言外之意,她于对方而言有救命之恩,对方理当报恩。
“这话倒说错了,我应该感谢的是沈惟慕,多亏他假扮的苏锦多恶心到我了,才令我先走一步。”
一想到假苏锦多当时对他说出的那些油腻的话,多变的心情就十分复杂。
当时他不知苏锦多是沈惟慕假扮,真以为苏锦多“逃脱世俗”后要发泄欲望,所以他就被恶心走了。
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躲过了那场天灾。
“你今日不是来救我的,那便是来杀我灭口了。”吴鱼对此结果也不意外,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坦然赴死。
她相信对方看在以往的情义上,会给她一个痛快。
多变冰凉的手指触碰在吴鱼纤细的脖颈上,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其上。
“我不杀你。”
耳侧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吴鱼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像被麻痹了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乖乖听话,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离开。”
……
钱婆婆鱼丸粗面,鱼丸鲜嫩弹牙,面条顺滑劲道。再斯文的人吃都会不顾形象,大口地吸溜面条。因为如果不把面条及时地吸进嘴里,它会很快地从筷头滑落,畅游于浓郁的骨汤之中,叫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会再次艰难地夹住它。
钱婆婆家的面最特色之处就在于此,粗、圆、滑顺,香味十足,满京城找不到第二个她家这样味道的面。
沈惟慕这加了蟹黄和鲍鱼的面自然是更香,他连吃了三碗才停筷子。其实若不是顾及周围人看他的态度,他还可以再吃两碗。
见沈惟慕没露出满足的表情,白开霁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沈惟慕。
“糟鸭肠。”
沈惟慕笑了,道了声谢。
宋祁韫堂审吴鱼的时候,沈惟慕人在窗外观望,就为了吃鸭肠,因为公堂上不可以吃东西。
吴鱼对于自己创立蘑菇教,教唆人行凶犯案,挑唆苏世子复仇杀人等恶行供认不讳。吴鱼随后还交代了蘑菇教另外六处分堂的地址,对于她早年的经历、创立蘑菇教初衷等等,也都如坦白了。
宋祁韫没想到审问会如此顺利,吴鱼几乎没做任何反抗,就老实交代了所有。
这有些反常。
“宋少卿未免太多疑了些,我不过是黔驴技穷,不想多做无谓的挣扎罢了。”吴鱼对宋祁韫的疑惑报以嘲笑。
“你说你创立蘑菇教的初衷,与你早年经历有关。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早些年没想过创立蘑菇教,偏偏从去年开始突然就‘大展宏图’,将蘑菇教建立起来了。这其中若说没人帮你,实难令人信服。”
吴鱼沉默了片刻,询问可否要口水喝,她觉得口干舌燥。
宋祁韫点头,示意衙役端了一碗水给吴鱼。
吴鱼一口一口地将一碗水喝完后,才回达宋祁韫的问题。
“不瞒宋少卿,确实有人帮我,是白思富。我与他一见如故,发现彼此都有共同的想法后,才有了创立蘑菇教的契机,初建教时大部分钱财都由他支援。”
宋祁韫蹙眉,白思富这人的性情他有过几分了解,谨慎圆滑,心思多,很会做生意。
这样的人不好好经营他的暗娼馆,却跑去折腾大逆不道的蘑菇教是为何?他自身没有仇要报,却要帮吴鱼搞这些,于他而言有什么利益好处?
“宋少卿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白记布庄的账目,从去年开始,白记布庄便以买山珍的名义送钱助力蘑菇教的创立。”
见宋祁韫不信,吴鱼主动提供了线索。
经查证,事实确如吴鱼所说。
时间已至后半夜,大家都疲累不堪,便结束堂审,各自归家休息。
宋祁韫独自留在房中写结案文书,因为涉及逍遥王和苏世子的死,这些案件相关的情况明早都要呈报给皇帝过目。
“谁?”
听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宋祁韫忽然停笔喊了一声。
沈惟慕从窗外探出头来,一手托着油纸包,边吃鸭肠边看着宋祁韫。
宋祁韫悬起的心放了回去,提笔继续,“你怎么还不回去?”
“写完了这折子,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准备上朝?”
“嗯。”
“那上朝前,你是不是要先吃一口饭?”
从大理寺乘车到宫门,再从宫门走到勤政殿,没点体力维持可不行,否则御前失仪就得不偿失了。
“是。”
宋祁韫已经了然沈惟慕还逗留在这里的原因了。
“你怎知我一定会亲手做饭?吃两块糕点或叫小厮备饭就是了。”
“你哪有小厮,先前不是叫他去歇息了么。大理寺的衙役各司其职,厨娘也不在这种时候当值,依你的性子,这种时候肯定不会麻烦别人,会选择自己做。”
宋祁韫刚想说他还有点心,目光在看到点心盘子的时候,他话语止住了。盘子空的,点心早就被沈惟慕吃了。
罢了,看在沈惟慕陪他熬夜的份儿上,做早饭的时候也该给他带一份儿吃食。
其实沈惟慕猜得没错,就算盘子里有点心,他也会自己做饭。因为在思想上疲累的时候,做饭于他而言,反而是一种很好的放松自己的方式。
比如,在看着肥瘦相间的肉在油锅里被煎得焦黄时,他的脑子里只会想着用什么菜配它会更美味,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美食吸引,令他忘了当下所有的烦恼和麻烦。
“行吧,便说说你一会儿想吃什么。”
“都行,不挑。”沈惟慕马上道。
宋祁韫失笑:“这还差不多,你若挑拣一样,肯定不给你做。”
“哪能呢。”
在凡间混了这么久,若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那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