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一句话,其他人都看向了金悠。看到她不止脖子上,下颌的地方也有,意识到什么,其他人赶忙离她远了几步。
金悠忙解释:“这不是疹子,可能是吃错东西了。”
她其实也解释不清,前两天开始起红疙瘩,只脖子上有几个,没其他症状,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她猜想可能是因为吃了花生,她对这种食物过敏,但这两天的吃食也没发现,当下便有些解释不清楚。
皇后用帕子掩住唇鼻,“江嬷嬷,带小金妃去内室,看看她身上可有红疹。”
金悠皱眉,“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后冷哼一声,“这几日皇上一直宿在你这里,怕是他身上的疹子是你传染的吧!”
“不是,当然不是!”金悠有些慌道。
“让江嬷嬷检查一下,自然也就清楚了!”
在皇后的授意下,江嬷嬷带着另一个嬷嬷上前。
“小金妃,您请吧!”江嬷嬷眸中闪过狠色。
“放肆,看你们谁敢碰本宫!”小金妃忙往后退了两步。
“事关皇上安危!”太后冷喝一声,再看向金悠,“你若是清白的,倒也不怕让江嬷嬷检查!”
金悠不想这祸突然降到自己头上,不由懵住了,可太后放话了,她不敢不从。
当下,她只能跟着江嬷嬷她们进去。
柳云湘垂眸,双手暗暗握紧,上一世金悠有次来兰园,她与严暮商议完事后,严暮留她用饭。当时她也在,厨房做了一道花生豆腐,木槿布菜时给她夹了一块,她以为是黄豆做的,便吃了。结果不多一会儿,脸上身上起了很多红疹。
所以她知道金悠对花生过敏。
至于皇上起疹子,正是腊八这一天,上一世时病情十分凶险,严暮特意来行宫,在这里守了十多日。当时盛京各世家人心惶惶,生怕这天变了,她在靖安侯府也慌,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这时江嬷嬷小跑出来,向太后和皇后行了礼,道:“小金妃身上确实起了很多疹子,与皇上身上的无异,而且有些结痂了,应该是两三日前就开始起了。”
太后皱眉,“可看清楚了?”
“是!”
皇后小声道:“太后,这小金妃两三日前就起了疹子,她却还瞒着皇上侍寝,将这病气过给皇上,其心可诛啊!”
闻言,太后脸一下沉下来。
此时金悠出来,慌忙跪到太后面前,“太后,臣妾与皇上身上起的疹子不同,可以让周太医辨别……”
不待她说完话,太后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院里其他人无不心下震了一震。
“不论这你身上的疹子与皇上身上的是不是一样,既然你早两日就有了,为何要瞒着?为何还要侍寝?”
“太后,臣妾是无心的!”
“无心?”太后冷哼,“皇上乃天子,肩负江山社稷,你一句无心之过,便能交代得了?”
金悠忙俯身磕头,“太后,臣妾冤枉啊!”
“来人,将小金妃囚禁于一个空院子里,等皇上病好,由他来处置!”太后下令道。
两侍卫上前,将苦苦哀求的金悠拖了出去。
金悠刚被带走,严暮闻讯赶来,刚要张口,太后冲他摆了一下手。
“你父皇人都烧糊涂了,你这个当儿子但凡有心,就别给害他之人求情了!”
一句话堵得严暮不能开口。
皇后在心里得意的笑了笑,而后上前道:“太后,您老人家先回吧,本宫在这里守着。”
太后揉了揉额头,“关键时候还是要靠皇后你啊,有任何消息一定定要快快回禀本宫。”
“是,您凤体安康,便是皇上的福报。”
因为这疹子可能传染,所以院里的人当下都散了。严暮出来,祝清嘉等在外面,忙将他拉到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
严暮摇头,“皇上突然起疹子,眼下怀疑是金悠传染给皇上的。”
“这……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
严暮眸色深了几许,是啊,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今皇后在皇上跟前照顾,而金悠被囚禁起来,形势便一下逆转了。眼下立太子一事只能往后推,而皇上若因此厌恶了金悠,那九皇子胜算会少很多。
明明一切都在他掌控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搞不好,他之前所有的筹算都要白费!
“会不会是皇后那边捣的鬼?”祝清嘉说道。
严暮摇头,“不知,但看周礼怀那边怎么说吧。”
“我先回去跟义父通个信儿。”
“嗯。”
祝清嘉离开后,严暮往外走,正见柳云湘走过。他突然冒出个想法,会不会是她。但又一想,根本不可能,她又没未卜先知的本事,更不可能站在皇后那边与他作对。
柳云湘心里想着事,走过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严暮,走出去几步远被一块凸出来的石砖绊了一跤,脚上一只绣花鞋掉了。
她正要弯身去捡,这时严暮走过来,先她一步捡起那鞋。
“你……你捡我鞋做什么,快给我!”
严暮嘴角勾起,上前将她抱起,抱到旁边石凳上坐下,而后单膝跪下,将她的脚放他膝盖上,再给她穿上。
柳云湘怔了一下,见有宫女朝这边走来,忙推开他站起身。她默了一下,冲他行了个礼。
“多谢七殿下!”
说完她转身就走。
“湘湘,再容我一些时间,将这里的事处理好,便带你和行意离开这里。”
柳云湘默,待他放权,他们也就走不了了。
“殿下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我一定会带你们走的!”
“我不稀罕!”
“老子没问你同不同意,稀不稀罕,只是跟你说一声,到时是绑着还是捆着还是打晕了,老子有的是办法!”严暮咬牙道。
柳云湘冷嗤,“是么,但眼下这情况,你要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
“什么意思?”
“皇上在病痛折磨下,大概恨金悠咬牙切齿吧,又怎么会立九皇子为太子呢,所以你的谋划一时成不了了。”
严暮皱眉,柳云湘这话让他觉得她在跟他宣战。
夜里,周礼怀过来,先啧啧的叹了几口气。
“金悠那是过敏了,与皇上身上的疹子不一样。”
严暮大体猜到了,“你可跟太后说了?”
“可其他太医保守一些,不敢说两者一点关系都没有,因此我说什么根本不管用。再者金悠在发现自己起疹子后,不应该瞒着,更不应该侍寝,所以眼下即便能证明不是她将疹子传染给皇上的,但她也有错。”
严暮默,眼下确实是这样。这错可大可小,说她有谋害皇上之心,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金悠怎么会过敏?”
“应该是吃了掺有花生的食物。”
“掺进食物中让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吃下,所以整件事就是有人精心设的局。”
“这一局可太绝了,打得金悠有怨叫不出,更坏了咱们的大事,可设局之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