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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
房间中,雾气氤氲。
凤如歌伏在温泉池水中,任由热水涤去一身的酸疼和疲惫,她微微地眯起眼睛,似乎是困倦已极,脑海中却在不停地运转,仔细地思量着之前的事情。
前几天她和容瑾城被困在幽灵宫的密室里,北璃京城出了三件大事,已经闹翻了天。
第一件事便是北璃国主生辰宴上东祈意图不轨,南宫钰大怒派人抓了全部的东祈使者,却漏掉了东祈太子。虽然她知道东祈太子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公子桀故意封锁了消息,将东祈太子的尸体藏了起来,所以在别人看来,东祈太子并没有死,而是已经逃回去了。
凤如歌感觉,东祈这件事情,南宫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去讨伐东祈,让东祈付出代价。
第二件事便是当晚北璃羽林卫追捕东祈漏网之鱼时,南楚太子萧奕然在各国使臣居住的贵宾驿站外遭到刺客偷袭。偷袭的刺客重伤了他的头部,刺伤了他的心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然昏迷不醒,北璃太医和名医都束手无策。若不是南宫钰吩咐太医院用名贵药材吊着他的性命,恐怕萧奕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凤如歌不知道是谁将萧奕然重伤至此,但是这件事肯定和公子桀脱不了干系。不过凤如歌从心底乐见其成,毕竟萧奕然知道了她的秘密,他若是醒了对她是极大的威胁。不过现在好了,萧奕然此时昏迷不醒,可能醒后也会忘记一切。
第三件事便是京城外的一个山谷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整个山谷都炸崩了,给北璃京城的人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可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匆匆赶去的羽林卫竟然在山谷的废墟中发现了摄政王和凤世子!而且两人还受了伤!
摄政王的侍卫当即将摄政王送回府中疗伤,而凤世子则被西凉景王子抱走。至于山谷为何会忽然爆炸崩塌,摄政王和凤世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人们无从知晓,但是纷纷猜测着,一时间众说纷纭。
接着便是流言四起,一时间北璃京城热闹万分,同时也恐慌了不少。
自从她醒来后,很多人都来向她询问山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羽林卫只知道是有一股势力在山谷中建造秘密基地意图不轨,可是具体是什么势力却无从知晓。因为幽灵宫见秘密被撞破,幽冥一气之下引爆了山中埋藏的所有炸药,彻底毁了他的密室,也顺带毁了密室里的一切。羽林卫为了调查此事,只能从容瑾城和凤如歌两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身上入手,可是容瑾城许久才醒,醒过来后又失去了记忆,所以羽林卫没有办法,只能到凤如歌这里来碰运气。
而凤如歌,自然也和他们打起了太极,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告诉他们,一时间进展陷入了僵局。
见凤如歌似乎也不知道什么,再加上南宫钰的暗示,想要尽快了解此事,羽林卫也不再追查,此事便不了了之。
凤如歌知道,南宫钰并不是真的想要了解此事,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他一时间顾不过来。他应该是打算先解决了东祈和南楚的事情,再回过头来调查山谷的事情。
毕竟这涉及到北璃京城的安全,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不过这应该也要过一段时间,如今南宫钰正被前两件事闹得焦头烂额呢。
这不,明天召了自己进宫,也不知道会和她说什么事。
想到这里,凤如歌从浴池中起身,换了里衣准备休息。因为太过疲惫,也因为身上有些酸痛,她的心思有些散漫,因此,她没有看到,在披上里衣离开浴室后,水池里的水面慢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可是随着温泉水的流入,新水旧水的替换,那薄薄的冰很快就被温泉水的热气化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二天,凤如歌早早地去了御书房,等着南宫钰下早朝。
这几日南宫钰特许她在王府养病,可以不上早朝,所以她能拖一日是一日,就算是今日能够赶上早朝,她也没去,而是跑到御书房中图清净。
等了一会儿,便看到南宫钰一行人走到了御书房,南宫钰的龙袍还没有换下来,似乎是极为匆忙,他身后还跟着兵部尚书和几个将军,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走到御书房外,南宫钰看到了站在御书房内的凤如歌,吩咐兵部尚书和几个将军在御书房外等候,他一个人走进了御书房。
“陛下。”凤如歌见到一身龙袍的南宫钰,便要跪下行礼。
“如歌你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拘泥于这些虚礼了。”南宫钰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的胳膊没有松手。
“陛下?”凤如歌抬头看向南宫钰,见他抿着唇,神色难得的郑重严肃,凤如歌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南宫钰如此认真,“陛下,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歌你过来,朕给你看个东西。”南宫钰拉着凤如歌的胳膊走向书桌,书桌正中央铺展着一张地图,南宫钰指给凤如歌,示意她看。
“这是什么?”凤如歌细细地看着那地图,眸光忽然一闪,“这不是北璃的地图,看样子像是……东祈?”
凤如歌试探着看向南宫钰,却见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对,这就是东祈的。”
“陛下你是从何得来?”凤如歌惊讶道,“有了这样地图,我们若是想要攻打东祈,易如反掌啊!”
“昨夜,有人潜入皇宫送来的。”南宫钰不疾不徐地说道,神色很平静,“这张地图,对我们攻打东祈的确有助益。但是朕总觉得此图这么容易被人送上门来,有些不对劲。”
“陛下的意思是,怕其中有诈?”凤如歌挑眉问道。
“兹事体大,不得不防啊。”南宫钰眸光微动,看向凤如歌道,“如歌,你怎么看?”
“如歌想先问陛下一句话,若是没有这张地图,陛下会攻打东祈吗?”凤如歌注视着南宫钰道。
“东祈在朕的生辰宴上如此挑衅,若是不给他些厉害看看,以后谁还会把我北璃放在眼里?把朕放在眼里?”南宫钰冷笑道,“朕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东祈,让天下人知道,朕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既然陛下早就打定了主意与东祈一战,那就照之前的计划来,不要被这些意外之物打乱了计划。”凤如歌微微一笑,伸手抚过地图,“依如歌看,既然如今没有辨明地图真假,陛下就当没有得到它。毕竟以我北璃的实力,拿下强弩之末的东祈还是不在话下。不过嘛……”
“不过什么?”南宫钰问道。
“不过既然有人送了这张地图过来,我们不用白不用。陛下可以放出风去,就说我们已经得到了东祈布防图。一来可以鼓舞我军士气,二来可以给东祈造成恐慌,何乐而不为呢?”
“还是你有主意!”南宫钰一听眼睛一亮,“好,就照你说得办!朕一会儿就和几位将军商量讨伐之事,只可惜摄政王现在依然昏迷不醒,不然摄政王出马,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算没有摄政王坐镇,北璃有摄政王训练出的强军,陛下也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凤如歌微微一笑,“如歌记得摄政王不久前将兵符交还给了陛下,陛下不妨试试摄政王的十万大军。”
“朕正有此意。”南宫钰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凤如歌道,“对了,如歌,朕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陛下问的,是不是南楚萧太子的事?”凤如歌挑眉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南宫钰很是惊奇道,他没想到凤如歌一猜就猜中了他的想法。
“你现在焦头烂额的事情,不就这两件嘛!”凤如歌不以为然地问道,“陛下想问什么?”
“朕听说,鬼魅毒医宇文邪此人正在荣国公府中,给摄政王治病。朕想着他能不能去给萧太子看看,如今萧太子重伤,太医束手无策,朕担心……”南宫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在宇文邪那里我根本说不上话,而且陛下有所不知,我和他之间还有些误会。”凤如歌幽幽道,“而且陛下也知道,宇文邪给人看病有两个规矩,若是摄政王醒着,我们可以照着第一个规矩来,让他做中间人,请宇文邪给萧太子看看,不过现在摄政王昏迷不醒,这个可能排除了;第二个规矩,就是一命换一命,不过我估计着,如今宇文邪正被摄政王的病忙得焦头烂额,估计没心思管别人的病……”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萧奕然死了?”南宫钰急了眼,“他如果真的死了,南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万一南楚和东祈联手对付我们,情况就不妙了!”
“陛下别急,萧太子的病还是有办法的。”凤如歌见南宫钰急了眼,赶紧安慰道,“陛下你知道天机老人吗?”
“天机老人?”南宫钰一怔后,忙点了点头,“朕当然知道,当初天机老人名扬四海,他的卜算之术可是名动天下啊!”
“陛下有所不知,天机老人除了卜算之术厉害,他的医术也是一等一的好!”凤如歌不动声色地引出自己的目的,“既然宇文邪这边行不通,陛下不如另寻他法。我听说,天机老人已经云游归来,如今回到了天机阁。不如让我带上萧奕然前往天机阁,求天机老人给他医治,而陛下可以趁机派人攻打东祈。若是南楚知道我们对萧奕然之事如此上心,不仅不会为难我们,很可能还会感谢我们呢。”
“你有把握,天机老人会同意给他治病,而且治好他吗?”南宫钰有些担忧地问。
“天机老人会不会同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陛下攻打东祈的这一段时间里,只要南楚认为,我们在四处奔波尽心竭力医治南楚太子,这就够了。”凤如歌勾唇笑道,“只要陛下打下了东祈,就算是萧奕然死了,南楚又能奈我何?”
“你可真是……”南宫钰指着凤如歌,忽然失声笑了,“这么损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了。”
“陛下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凤如歌哼哼,“损是损了些,但是能解燃眉之急不是?”
“这倒也是。”南宫钰点点头,“那要不你收拾收拾,这几天就去请天机老人?萧奕然身受重伤,路上你可要好生照顾他,这件事,还是要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那等我回来了,你可要好好奖赏我。”凤如歌挑眉,开着玩笑道。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把蝶儿赏给你可以吗?”南宫钰也开玩笑道。
“你敢!”凤如歌哼哼,“陛下,你先别操心我,还是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最近赫连婉儿不是住在皇宫里吗?你打算何时娶西凉公主为妃啊?”
“去去去,知道朕说不过你,还来打趣朕。”南宫钰嘴角抽了抽,索性开始赶人,“不和你说了,将军们还在外面等着朕呢。你快些回去收拾吧。”
凤如歌转身走出了御书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一定要除去萧奕然,不管是因为他对她的心思,还是他可能醒来后识破她的身份,她都要让他永远闭上嘴。这一路送他去治病,是个好机会。
凤如歌出宫后先去了趟风月楼,叫来了卿娘。
“主子的身子可好些了?”卿娘一见到凤如歌,担忧地问道。
“已经没有大碍了。”凤如歌开门见山道,“派人通知连城,让他带着大哥先去天机阁,过不了几日我就会带着萧奕然前去。你安排一些人埋伏在路上,借机除掉萧奕然。”
“好,我这就去安排。”卿娘点点头,“不过主子为什么要除掉他?”
“他撞破了我的身份,他一天不死,便是我的定时炸弹。”凤如歌眸光微动,“不过你要记得,做得巧妙一些,别让人看出是咱们动的手,不然南楚发怒,会对我们不利。”
“这是自然,卿娘自有办法。”卿娘点点头,“这南楚太子生性风流,红颜知己遍天下,被他玩弄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我正好知道一桩他欠下的桃花债,而且那女子是听泉山庄的三小姐水心儿,两人似乎有些孽缘。传言说水心儿一直痴迷于萧奕然,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萧奕然似乎也承诺了娶她为正妃。可惜在不久前,萧奕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反悔,只给了水心儿侧妃的名分,让水心儿和听泉山庄很是恼火。听泉山庄的少主一怒之下去了南楚太子府,要将水心儿接回听泉山庄,可没想到两人争执之时,萧奕然失手杀了他。听泉山庄的庄主和大小姐水君儿都极为恼火,扬言要让萧奕然一抵一命。我想,我们可以扮成听泉山庄,装作‘失手’杀了萧奕然。”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你这个办法想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凤如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了,东祈那边也要时刻关注动静,我总觉得,这次师父的谋划不是单单灭了东祈那么简单……”
“是。”卿娘点头,“主子,云汐已经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她现在情绪怎么样?”凤如歌问道。
“她是属下培养的最出色的暗卫之一,主子尽管放心。”卿娘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随我回府吧,我身边没个随侍的女子,总有些不方便。”凤如歌说着站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凤如歌带着云汐回到了镇南王府,这刚刚走进去,就看到南宫蝶和容锦瑟两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似乎在争执着些什么。
趁着南宫蝶还没有发现自己,凤如歌赶紧拉着云汐躲在一旁,心想着要不要趁机溜走。
可是远远地,那两个大小姐针尖对麦芒的吵架声清楚地传了过来。
“喂,容锦瑟,你不好好呆在家里照顾你大哥,闲着没事跑到凤哥哥这里来做什么?”南宫蝶娇蛮的声音隔着那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哥已经醒了,他心里牵挂凤世子,让我拿了些补品前来探望。”容锦瑟同样不甘示弱,“公主殿下有什么意见?”
“这荣国公府是没人了吗?摄政王派人探望凤世子,怎么把自己妹妹差来了?”南宫蝶挑眉,刻薄道,“容锦瑟,好歹你也是未出阁的女儿,一点儿矜持都没有,就不怕坏了清誉?”
“公主殿下怎么还担心起锦瑟来了?论谁往镇南王府跑得勤,也就是西凉景王子和公主了吧。公主都不担心坏了清誉,锦瑟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容锦瑟反唇相讥道。
“本公主……本公主那是……”南宫蝶被容锦瑟噎得没话说,越发骄纵了起来,“你管本公主了!本公主和你不一样,本公主和凤哥哥从小青梅竹马,早晚是凤哥哥的世子妃,所以本公主跑得勤一些,那是应该的!凤哥哥又不会娶你,你跑得再勤也没有用!”
“你——”容锦瑟一跺脚,指着南宫蝶气急。
“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上这两个姑奶奶了……”躲在暗处的凤如歌看到这个情形,仰天长叹,“一个是皇帝的妹妹,一个是摄政王的妹妹,谁都得罪不起,这坑爹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站在她身旁的云汐眸光微动,嘴角微抽,轻轻地拍了拍凤如歌的手臂,以示同情。
“哎,如歌,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赫连景的声音,凤如歌一个激灵站起身,看到笑嘻嘻地朝着自己走来的赫连景后,嘴角狂抽不已。
“得!又来一个……”凤如歌叹息了一声,知道南宫蝶和容锦瑟也发现了自己,索性不躲了,伸手揽着云汐的腰,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云汐小鸟依人地靠在凤如歌身边,俊男美女,说不出的和谐。
可那和谐却生生地刺痛了南宫蝶的眼睛,她看到这一幕一下子炸了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瞪着眼睛看向凤如歌揽着云汐腰的手,不禁发怒道,“凤哥哥,她是谁?”
“这应该就是传言中风月楼第一美人儿,云汐姑娘吧。”赫连景笑着走过来,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凤如歌和云汐,笑得高深莫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云汐姑娘真是个妙人,怪不得能收住如歌的心。”
“什么妙人不妙人,她分明就是个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南宫蝶气急,口不择言道,“青楼女子都是水性杨花的狐狸精,都不要脸……”
“蝶儿!”还没等南宫蝶说完,凤如歌脸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话,“蝶儿,住口!”
“凤哥哥,你吼我?你为了她吼我?”南宫蝶从来没见过凤如歌用如此冰冷生硬的语气对她讲话,看到凤如歌不善的脸色,南宫蝶越发觉得委屈了起来,“凤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蝶儿,你从哪里学了这样的话来?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了。”凤如歌看着南宫蝶闪烁着泪花的眼睛,心中不忍,可是为了快刀斩乱麻,不让南宫蝶继续陷下去,只能继续硬着语气道,“还有,我很快就要娶她为侧妃了,她以后就是你的嫂嫂,不管她之前身份如何,以后不许你这样说她!”
“什么?”
“啊——”
两声惊呼响起,容锦瑟手中的饭盒“啪”得一声落在了地上,滚落在她脚旁,可她却似乎被惊住了,回过神来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凤如歌。
“凤哥哥,你要娶她为侧妃?”南宫蝶的声音尖细了起来,同样震惊地看着凤如歌。
“是,等我从天机阁回来,我便会娶云汐为侧妃。”凤如歌说着,温柔地握住了云汐的手,身子却是处于僵硬状态。
“那凤哥哥,我呢?你什么时候娶我?”南宫蝶的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猛地上前抓着凤如歌的胳膊问道。
“蝶儿,我对你,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凤如歌叹了口气,伸手拂开了南宫蝶的手,南宫蝶的感情债,她该如何偿还啊!
“兄妹之情……呵呵呵,兄妹之情……”南宫蝶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咬着唇,猛地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公主您慢点,慢点……”南宫蝶的随身宫女忙追了出去。
“这……这……”容锦瑟也被吓得不轻,回过神来后,她慌忙蹲了下去,拾起落在地上的食盒不知所措道,“凤,凤世子,我本,本来是想给你送些祖传方子补补身子,但是都洒了……我,我以后再来……”
容锦瑟说完,转身飞也似地逃走。
“来人,派人去跟着公主和容小姐,务必要将她们安全送回去。”凤如歌无奈,对着侍卫下令道。
“是。”侍卫领命出去。
“啧啧啧,这桃花债欠的。”看着两个女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赫连景眸光微动,伸出手中折扇拍了一下凤如歌的肩膀,啧啧调笑道,“如歌,你打算怎么还呢?”
“这恐怕和景王子没什么关系吧。”凤如歌转头对着赫连景微微一笑,揽着云汐朝着自己屋子走去,“过几日我受陛下之命要出去一阵子,从今天起要开始收拾东西。这一段时间景王子若是想来我镇南王府玩,自己自便就好,如歌就不能作陪了。”
凤如歌说完,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赫连景一个善意的微笑后,猛地把门关上,将赫连景关在了门外。
赫连景站在门外,悠然地晃着折扇,也不尴尬,勾唇一笑后转身离开。
凤如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如今的东祈,在接到北璃要攻打他们的消息后,已经是乱成了一团。
东祈老皇帝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好生生送出去的贺礼却成了处心积虑的阴谋,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说东祈派去北璃的使者死的死抓的抓,他的宝贝太子更是下落不明。紧接着,又传来消息,北璃皇帝派遣十万大军前去征讨东祈,而且他们已经得到了东祈的布防图,来势汹汹,似有一举除灭东祈之意。
东祈皇帝本想向容瑾城求助,让他帮忙在北璃皇帝面前说些好话,可是容瑾城还未醒来,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一时间老皇帝焦头烂额,唉声叹气等待着亡国。
东祈皇后此时哪里顾得上是否会亡国,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不知下落的东祈太子身上,整日里跪在佛堂,虔诚诵经,祈求佛祖保佑东祈太子安全归来。
夜晚,东祈皇后跪在佛堂念佛诵经时,忽然一阵夜风乍起,猛地吹开了佛堂的窗户,冰凉的夜风吹入,一时间佛堂内的烛光同时熄灭,东祈皇后手里的佛珠猛地落到地上,她尖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谁知眼前白影一晃,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自己面前,一个白影站在黑暗中。
白衣黑发。
却没有脸。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向上一窜,眉心惊跳,一瞬间,连风声虫鸣声都没有了。
静得就好像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一般,哦,不,还有面前站着的那个。
忽然,那个身影缓缓地转过了身,东祈皇后瞪大了眼睛看去,却被入眼的容颜震惊得如遭雷击,石化在了当场。
惊惧爬上眼眸,她失控尖叫,“啊,鬼!鬼啊——”
东祈皇后浑身抖成了筛子,猛地转身就要逃跑。
可没跑两步,腿弯处蓦得一痛,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然后再抬眼,那人,不对,那鬼就又在她前方不远不近的地方。
“贵妃妹妹,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要找我?”
可谁知,对方听完就笑了。那笑声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发出,声音阴森恐怖,似人似畜,似笑又似哭,尖锐地直往人骨头里钻。
东祈皇后浑身发软,呼吸困难,跌坐在地上,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皇后,你害得我那么惨,先是撺掇我陷害贤妃妹妹,然后又设计害我和我的孩子。我被皇上三尺白绫送上了黄泉,而你这幕后主使却在皇宫了过得逍遥自在,我岂能心甘?”
东祈皇后闻言,一张脸更是煞白,她的唇颤抖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贵妃妹妹……妹妹,是我不对……我会给你烧纸,让你……你在地下安心的……”东祈皇后惊悚地看着那人,本能地朝着后面爬退。
“烧纸……呵呵呵……”寒得瘆人的话语一字一顿地逸出,那人冷笑着飘向皇后,“我想让你来陪我……”
“啊——”东祈皇后惊悚地大叫起来,却不想灯烛就在这时全部亮了起来。
佛堂里一亮,所有的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东祈皇后惊魂未定地看向眼前之人,看清楚眼前之人是个男子,并不是已经死去的贵妃后,东祈皇后心中一怒,不禁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做什么?”
见面前那人不语,东祈皇后眉毛一凛,朝着外面喊道,“来人,抓刺客,来人!”
门应声打开,可是进来的却不是皇后期待中的侍卫,而是一个眉目精致的男子。
“你是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东祈皇后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人极有可能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师父,外面已经收拾妥当了。”花无情走到了公子桀旁边,对他耳语道。
站在东祈皇后面前的人,正是公子桀,而之后走进来的人,便是花无情。
“很好。”公子桀微微颔首,轻然而笑看着那个一向高高在上贵气凛然的皇后瘫坐在地上,道,“真没想到,皇后娘娘也有今天;若是母妃看到了皇后成了这幅可怜的样子,在天之灵也该是欣慰的吧。”
“你……你是贵妃的孩子!你竟然没死!”东祈皇后回过神来,指着公子桀不敢置信道。
“你和你的孩子还活着,我怎么可能舍得先死。”公子桀目光冷冽地望着她,缓缓说道,“你当初害我母妃,害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东祈皇后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然狂笑了起来,“今天?你也配嘲笑本宫的今天?你不过是个亡命之徒,凭着三脚猫的功夫闯到皇宫来,装神弄鬼吓吓本宫罢了!你真的以为,你有本事在这皇宫里,对本宫做什么吗?”
“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我能不能对他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公子桀冷笑一声,只听一声响,一枚玉佩从公子桀手中滑出,被扔在了东祈皇后的面前。
看到那枚玉佩后,东祈皇后美眸圆瞪,连滚带爬地上前将那玉佩握在手中,她双手颤抖着,不敢置信地看向公子桀,“这……这是霖儿的玉佩,你……你对霖儿做了什么?”
“我会对他做什么,完全取决于你。”公子桀在东祈皇后面前缓缓地蹲了下去,冷笑着看向她,“只要你愿意配合,我自然会把他还给你。”
把他的尸体还给你……
“好,好,好,我愿意!”东祈皇后根本不知道东祈太子已死,她不住地点着头,伸手抓住了公子桀的衣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公子桀厌恶地佛开东祈皇后握着自己衣襟的手,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我记得老皇帝那里有一种药,可以恢复武功,你去把药取来,三天后我会再来这里拿药,若是你有半点别的心思,别怪我对他手下无情。”
“好好好。”东祈皇后慌忙答应,“只要你别动我的霖儿,我什么都答应你。”
“看你这幅可怜又可恨的样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你将怀孕的贤妃赶出皇宫,派人追杀我时,可有想过她们做母亲的心情。”公子桀冷笑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贤妃她并没有死,她现在过得可比你还滋润。”
“你说……你说什么……她没死?”东祈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子桀,“她在哪里?”
“她现在可是北璃人人羡慕的荣国公夫人,她和父皇的儿子,就是北璃尊贵的……摄政王!”公子桀说完,勾唇浅笑,“别着急,过不了多久,等北璃灭了东祈,你们姐妹定会再次相见的。相信到了那时,你和她一定会有很多话说……”
东祈皇后惊愕地坐在地上,被公子桀的消息所震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