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可没有照顾人的习惯,虽然他认为这已经是天大的照顾了。
在确认了自己的实习助理不但没有帮上忙还把自己弄发烧了让他照顾她之后,夏洛克打了电话让迈克罗夫特的人送了退烧药,强行给维维塞了进去之后把毛巾打湿往维维脸上一糊,他就安静地出去做实验了。
vicky不心疼那些切片,他还心疼标本呢,毕竟做的那么好的标本也不多见,他很期待接下来的结果的。
做实验的过程中几次喊了vicky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这一方面按下不表。
反正夏洛克就是不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依赖他的学生、哦不、实习助理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夏洛克再一次喊了一声vicky想让vicky把东西丢到冰箱里去。
啧烦死了。
他有点暴躁。
把东西放到冰箱,夏洛克砰地一下合上冰箱门,哒哒哒地又往房间走。
我假设你现在应该已经痊愈……
他的话压在咽喉里没有说出来,他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声变重看起来烧的愈加厉害的家伙——很好,等你好了之后我迟早要折腾回来。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维维的衣柜,从里面找到了一套长袖长裤的衣服二话不说把毛巾扔到一边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托着人就给她套上裤子。
哦,衣服。她怎么不买件斗篷之类的。
夏洛克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迟早得讨回来。
托着人事不知的维维的某人内心正直又耿直地想着:又热,又软。
把人抱下楼之后夏洛克还没伸手出租车就已经停在了街边,他把某人几乎是挂在身上之后腾出了一只手开车门把人扔进了后排关上门再自己上了副驾驶。
“巴茨医院?”
“巴茨医院。”夏洛克语气淡淡伸手系好安全带。
车子很快驶出。
“今天有点不同寻常,不是吗?”司机先生在红灯停车的时候转头对夏洛克说,“您居然不是叫救护车而是亲自去送,确实不太一样。”
“我只是在节省时间而已。”
夏洛克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安全带弄得他有点不舒服,他平常习惯在后座的。
“这并不节省您的时间,小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前头的红绿灯。
“绿灯了。我想你就算眼瞎了至少耳朵没聋……后头的车按着喇叭催你呢。我真担心迈克罗夫特的下属的整体水平,开个车都会带着车上的人一起来一起交通安全教学课。”
下车的时候还是夏洛克把人抱进去的。
他没有告诉迈克罗夫特。
他知道,或许自己的这一份……失控,是不该给迈克罗夫特知道。所以他第一反应是带着她去医院而不是让迈克罗夫特派医生来。
迈克罗夫特最近基本上撤掉了公寓的监/控,夏洛克潜意识里就不想让迈克罗夫特知道自己“照顾”了vicky的事实。
等维维吊上水了之后,夏洛克就靠在病房的边上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
手机震动了。
【在挣扎了吗?
mh.】
【好吧看起来你意识到的不算太晚。
mh.】
【我不多说,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mh.】
夏洛克等到第三次震动才不耐烦地掏出了震个不停的手机,皱着眉头狠狠用力地打着字:
【不劳您费心,你的话已经够多了。
sh.】
夏洛克靠在墙边,神色莫辨地又待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离开。
>>>>>>>>>>>>>>>>>>>>>>>>>>>>>>>>>>>>>>
维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她看了一眼本来挂水的支架上已经是空的,可能已经挂完了。她觉得头有点晕,大概是睡了太久而感到昏沉。
昨天是什么情况?
她有点难受地转了转身。
好像是之前在沙发上躺着着凉了发烧了,然后是……教授送她过来的?
等等昨天她是换了睡裙才到床上睡觉的啊!
这一瞬间突然头也不疼了维维腾地一下坐起来查看自己的衣服裤子。
卧槽这一套绝对不是她昨天穿的!
word娘诶!
维维猛地揪起被子又往床上一倒。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维维的内心只有这俩字的循环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维维按铃叫了护士,测过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之后,维维干脆利落地下了床然后忏悔了一下……看起来自己的鞋子也是夏洛克帮换的。
维维几乎抓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了。
她想说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但是又想,夏洛克那样的人,这样照顾她,她是不是理所当然地可以多想一点。
那种奇怪的情绪一直在心里招摇。维维打了车回到皇后街,才早上八点四十。
维维拉开门的同时夏洛克正好穿着浴袍毛巾耷在脑袋上拉开了浴室的门。
“额……一大早就洗澡?”维维一瞬间想说的全部忘光。
“我并不想和一个在沙发上躺着睡着弄到自己发烧的金鱼说话。”夏洛克揉吧揉吧头发就把毛巾往沙发上一扔,手插到发丝间大力地揉了揉,发丝上的水甩到了茶几上,显然他不以为意,而就用湿漉漉地手拿起了报纸。
“吃过早饭了吗?”
“托你的福,吃过了。”夏洛克翻阅报纸的速度很快。
维维迟疑了一会儿:“夏洛克……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夏洛克把报纸放低了一点,直直地看着她。
“你现在算是在做多余的事情吗?”
“如果不需要就……”
夏洛克已经站起了身,坐到了另外一边离插头比较近的沙发。
维维:……
然后她乖巧地去拿了吹风机。
她不知道,夏洛克的眼神追着她的背影追了一会儿。
看起来,还好?
所以,到底有没有多余的情感。
其实这么想或许也正常对于一个生性冷漠的人来说……或许他们两个人都是生性冷漠总之……
如果特别一点没什么不对。
所以到底失控了没。
人类的感情果然永远都难以划清界限。
不过不得不说,确实该有性别的划分了。
想到这个,他手上似乎又有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这种感觉算是陌生,其实也不算,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又不想吹头发了。
不想把自己的昂贵的脑袋交给一个手残的未完全体.毕业生。
可是等维维拿着吹风机过来的时候。
算了,还是吹吧,湿哒哒地烦死人了,干扰思考。
维维的内心戏倒是没有那么多,她唯一想的只是啊待会儿要揉着夏洛克充满了智慧的高贵头颅……啊简直有一点小激动。
不知道为啥内心刷过的台词都是什么“终究他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之类的。
维维插上线,然后按了开关试了试温度之后才准备给夏洛克吹风。
夏洛克坐的很是舒服,而维维就站在沙发后面,十分适合的洗头小妹姿势。维维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动作极其小心。
这可能是她所知道的活着的最贵重的脑袋(迈克罗夫特不算),维维决意要小心对待。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就像对待什么奢侈品。
又或者夏洛克的脑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奢侈品。
夏洛克倒是享用的心安理得,事实上在习惯了身后站的人不是惯常给他理发的人而是他新上任的小助手之后他就无所谓了。
虽然动作轻的跟挠痒痒似的,不过也还成吧。
夏洛克勉强给打了个八分。
其实,还蛮舒服的。
维维给夏洛克吹完头发之后,看着教授似乎对着手机在思考,她安安静静地把插头拔掉,然后收起吹风机。
她的手指缝间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温度,她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帮别人吹头发。这种感觉。真是。
她把线卷啊卷把吹风机塞进柜子里。
昨天发烧估计就是在沙发上躺着受了凉,再加上自己想太多的缘故,维维很清楚自己是为什么想了太多,所以,到底,该到什么程度呢。
维维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想让自己的举止不异常,那么最开始就要说服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异常。
所以,随心就好。
她知道要克制自己的心里念头,所以,不要想太多——而她不知道最后她就是靠这个骗过了迈克罗夫特骗过了夏洛克,也骗过了自己的。
维维再一次走到客厅,准备拿出莱特曼先生的论文出来研读一下,毕竟夏洛克大概要把自己移交给那人,她再怎么着也要做些功课。
可就在她准备拿出那篇论文的时候,夏洛克开口了。
“看起来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一个老师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实际上没有换一个老师的说法,毕竟您说了我已经毕业了,不过是进修。”维维的手停了停,那一本小册子还是被抽了出来,“按照您的说法。”
是,这么说还都是他的错,是他给她找的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夏洛克心里的郁气就浮了起来。
“所以呢,你昨天的面试结果怎么样。”夏洛克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和雷斯垂德说话一样。
“您应该对您前任学生自信一些,”维维耸了耸肩,“而且您清楚地知道不可能失败。”
“啊是啊,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