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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夏翎爽快应声,神色狡黠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钱是怎么赚的?”
陆锦年只是故意不解,“正常赚得啊,这还能怎么赚?”
夏翎一脸“你糊弄鬼”的表情,讽刺般的扯了扯嘴角,“你当我今年三岁吗?你今年还没到三十,我认识你那会也就二十多岁,又是打小是个病秧子,累一些都可能一命呜呼了,父母早逝,你那四个姐姐又不是个省心的,紧盯着娘家这点产业……在这样的条件下,你怎么赚的?你们陆家的家族企业市值多少,我心里自然有数,可我看你仿佛连这些钱都不大在意?要知道,当初你可是把股份都分给你那四个姐姐的,才几年的功夫,又都收了回来?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和势力,你能做到这些?别跟我说是你舅舅帮你的啊,我才不信。”
陆锦年了然而笑,又将一个馄饨塞进了夏翎的嘴里,“你啊,糊涂起来的时候,是真迷糊,精明起来,也真够精明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只是朋友圈里有个搞投资、玩金融的,很厉害,额外的还有几个是商业天才、财团继承人之类的,都很厉害,大家折腾起来,也不是吃独食的,拉帮拉伙的,就折腾到今天这个数字了。”
夏翎一脸“我不信”的表情。
陆锦年将最后两个小馄饨塞进自己嘴里,又将热乎乎的汤水灌了好几口,擦了擦嘴角,将碗放在了一边,自己则脱下鞋子,同样盘膝坐于夏翎对面,压低声音道,“我没骗你,只是……确实是个小团体,大约十二人,十多岁起就认识了,志同道合,当年略中二一点,号称是十二生肖。”
噗!
夏翎笑喷了出来,看着陆锦年这张清冷俊美的脸,再联系到那么中二的称号,差点笑到岔了气。
陆锦年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尴尬的低声道,“一共十二个人,或多或少的,全都有华族血统,因为各自的境遇,或是受到家族排挤,或是为财产而被迫害,或是生理、心理疾病……但很恰巧的,这十二个人都是简单易与之辈,商业天赋不错,各有所长。”
夏翎只觉得有点莫名喜感。
“还笑!”陆锦年无奈的敲了敲夏翎的脑门,“差不多行了啊。”
夏翎生怕陆锦年不往下说了,赶紧掩住唇角的笑意,做出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我们这十二个人,因为各自的境遇,再加上都有一部分华族血统,所以也算是抱团取暖,起先只是社团形式,类似于西方学校里的秘密社团,大家凑在一起拉帮结伙的做生意,再然后是玩金融,最后搞起了投资……起先还没有这么庞大的规模,后来,一次内部例会结束后,会长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车祸。”
夏翎心生好奇,“是家族人干的?还是你们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是会长的未婚妻。”陆锦年苦笑了片刻,这才继续道,“会长是个很有领袖气质的学长,我们也是因他而结盟,因为这场车祸,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汇总一部分资金,去购买一只股票……”
夏翎又是诧异,又是期待,只心里暗暗觉得,陆锦年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恐怕会带给她巨大的惊喜……
陆锦年面露缅怀之色,淡淡的道,“那只股票三日后狂涨,巅峰时期,被我们甩手,然后是炒黄金、炒钻石,甚至是买了一片花国无人要的荒地……就在西部纽斯湖那里。”
听见纽斯湖这个地方,夏翎只觉得无比耳熟,细想了想,猛地一拍脑袋,震惊无比,“花国最大的陆地油田?!世界排行第五!”
陆锦年面露笑意,微微点头,“对……仅仅是这片油田,带给我们的,就是每年几百亿的利润,除此之外,中亚那里还有几十座油井,全部都是高品质的油井,另有些普通品质的油井和利润不高的公司股份,先是以低价购买,然后被我们转手套现,再加上抵押贷款和各自家族里连哄带骗弄出来的钱,我们去南林洲投资兴建了一处水电站,每年的盈利相当之可观,再利用内部的关系,又去佩几卡的咽喉地带与他们本国势力共同开发港口,兴建运河……以这些作为资本,我们构建了以投资公司和银行作为主体的财团。”
夏翎咂舌不已。
看看,这才叫人生赢家,这才叫开了挂!
自己弄的这点家当,根本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等一下……”夏翎迟疑,忍不住惊疑的问道,“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尤其是先期,简直跟开了挂一样,油田油井的,一次两次还能是巧合,次数多了……”
陆锦年贴近夏翎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是会长……那场车祸,带给他的,据说是一场关于未来的梦,我们未卜先知、抢先一步,全部是从这场梦境中得来,梦境中的会长仿佛是重新活过一次……一直到我归国前的那一年,也正好是会长梦境截止的那一年,他已经失去了先知的优势,我们也彻底沉寂了下来,静待再度发现这种可以做了关于未来梦的人,另外,之所以组建那么多实验室,也是想研究关于重生和未来预知的课题。”
夏翎心里却是一喜,原来,自己不是个例吗?自己也就罢了,只是从夏灵变成了夏翎,而那位会长……说是预知怕是太假了点,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未来回到了过去的某一时间点?
跟人家比起来,自己这点子事,还真不打眼了,除了蟠桃园之外,也涉及不到什么利益,更何况,还能跟着人学,拿梦当借口,是不是?
夏翎生性谨慎,想了想,又故意问了一句,“你把这么要命的事,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威胁到你们会长吗?再说了,你们会长人那么好,你把人家的那点子底全都抖落给我,对得起人家吗?”
陆锦年没好生气的捏了捏夏翎的脸颊,“小没良心的,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谁?你居然好意思数落我?会长人好不好的,我们另说,他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自己吃不下这么大块的蛋糕,而且他的记忆只有那么几年,精力不够,完成不了这么大的版图,与其自己独吞一碗饭,不如跟我们平分一锅的饭,你懂不懂?”
夏翎吃痛一声,哀怨的瞪着陆锦年,恨恨的威胁道,“你再掐我,小心我把这事泄露出去啊!”
“会长关于未来的记忆,也就到前几年为止,泄露出去又有什么用?先知的作用已经失去了,且不说别人会不会信的问题,失去利用价值,谁又会真的在乎这个?更何况了,以我们这些人现在的势力……除非是国家机关,否则又有多少人能动得了我们?”
最后这句话,陆锦年说得无比自信而霸气。
“最重要的是,”陆锦年忽然停顿了一下,凝望着夏翎,清冷的面容上,眼神却灼热得仿佛能将一切焚烧殆尽,“我们向会长承诺过,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将这个秘密倾诉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夏翎傻了眼,“你把这个机会浪费在了我的身上?”
陆锦年眉头一挑,“……你管这叫浪费?”
夏翎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乖巧的垂下了脑袋。
陆锦年强行让夏翎看着自己,嗓音柔和,“你是我最信任、最亲密的人,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愿意都告诉你。”
夏翎刷的一下红了脸,眼神躲闪,明明心里甜得齁人,偏偏还故意歪了歪脑袋,斜睨向陆锦年,“甜言蜜语嘛,谁不会说啊?”
陆锦年执拗而认真的看着她,吐字清晰,一字一顿,“不是甜言蜜语,说得出,我必然做得到。”
夏翎含笑,飞快的在陆锦年脸上轻琢了一口,
陆锦年按住夏翎的肩膀,将人彻底搂入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从唇舌的交缠,到肢体的缠绵,等到夏翎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扒得光溜溜的,陆锦年正匍匐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四处撩火。
“唔……不、不要了,说话呢,你怎么说啊说啊的就擦枪走火?”夏翎不满的用白嫩嫩的脚丫子踹了踹陆锦年的俊脸,挣扎着就要起身,“聊天呢,我还没问完问题呢,不许使坏。”
陆锦年喘着粗气,恨恨的拧了一把夏翎身上的软肉,“下次再中途叫停,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了,必须把你办了……不然早晚被你折腾得不能用了!”
夏翎笑嘻嘻的偷摸了一把陆锦年日渐线条的腹肌,将人推起,让他平躺在床上,自己则跟个小猫似的,缩在陆锦年怀里,沉吟着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陆锦年也没太逼迫,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想要的,并不是所谓的真相和对错,只是妻子最起码的坦诚和信任,仅此而已。
“那场车祸,你应该还记得吧?”夏翎舔了舔嘴唇,终于开了口,“就是在银行门口的那一场车祸里……一死一重伤。”
陆锦年应声,“我看过录像,也详细调查过,自然记得。”
“那场车祸过后很长时间,我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只是醒来后,我……有些分辨不清自己是谁了。”一边说着,夏翎一边小心翼翼的选择着自己的措辞,“脑海里,多了一份额外的记忆,甚至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是二十岁的夏翎,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是二十八岁的夏灵。”
陆锦年挑了挑眉梢,显然兴致盎然,对这一话题极为感兴趣。
“这算是认知障碍吗?”陆锦年出声问道。
夏翎撇嘴,“是不是认知障碍,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这事得瞒得死死的,本来就平白的摊上一个命硬克夫的名声,要是再表现出跟往日不同来,或者这事传出去半点口风来,以村子里的迷信,妥妥的要么被淹死浸河塘,要么被架上火烧成肉串……”
陆锦年好笑的捏了捏夏翎的鼻子,“你的两份记忆,都是完全的,还是说,外来的那份记忆只是一部分的片段?”
夏翎摇头,若有所思的道,“那是关于两个人完整的记忆,甚至连两个人几岁尿床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继承了两个人的情感,只是相对而言,淡化了些许,就好像是车祸前,年轻的夏灵对韩齐爱得要死要活的,甚至不惜几次自杀,而车祸后,受到了年长夏灵性格的影响,对韩齐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爱意和悔恨了,反而更加冷静、理智、克制一些……只是,对于那场车祸,更加愤怒和耿耿于怀。”
陆锦年认真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么说,再联想到你平常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想必,你如今记忆是以年轻夏翎为主,但是性格和头脑则受年长夏灵的影响更多一些。”
“对,就是这种扭曲,感觉很别扭,就好像是强行把两个人融合成一个……”夏翎赶紧点头应声,“我妈那肯定怀疑了些什么,你还记得之前从医院回来,我跟我妈吵架的那次吗?之前我没太想明白,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是怀疑了什么,才故意那个态度的……要知道,年轻夏翎可是打小就怕医院的。”
“随便她怀疑吧,反正拿不出证据来,等过两年,我们俩生个孩子,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随你姓夏……也算是抚慰她了。”陆锦年淡淡的笑道,“其实,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若是你记忆以年长夏灵为主,性格头脑以年轻夏翎为主……只怕我们也不可能有如今了。”
夏翎警惕的抬起脑袋,向上爬了爬,跟陆锦年四目相对,紧盯着他那双眼睛,这才低声咬牙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年轻夏翎的性子,你觉得,我可能娶她?”陆锦年啄了啄夏翎的唇角,凉凉的冷笑一声,“她有救命药在手,却又偏偏被我知道了,放着现成的手段和势力不用,明明可以用更加简单明了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我要把自己搭进去,去娶那么一个无知怯懦的乡下女人?”
夏翎气哼哼的拧了一把陆锦年,咬牙道,“还委屈你了,是吧?抱歉了,我也是乡下女人……”
“你跟她不一样。”陆锦年讨好般的拍了拍夏翎的手臂,“疼!疼……嘶,轻点……第一次见你,是你被一群孩子用石头追着砸打,只是眨眼的功夫,你便用一包奶糖收拾了他们,自己没动手,还博了个好名声。”
“觉得我狠毒?”夏翎威胁般的瞪着陆锦年。
“确切的来讲,是欣赏你的手段。”陆锦年神色间,浮现出几分缅怀之色来,“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是将孩子撵走了事,总觉得,孩子还小,只是家长没教好,砸你几下又能如何,大人跟孩子计较,实在跌份……要知道,孩子也分天使和恶魔啊。”
夏翎哼唧了一声,挑眉,得意浅笑。
“第二次见,便是在那条路上,以人参作为诱饵,逼我将你拉出危局,后来讨水喝,还百般抵赖,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不情愿,又不敢真的得罪我……那种心不甘、情不愿,却偏偏还极为识趣的模样……”陆锦年唇角,浮现出一层浓浓的笑意来,打趣般的看向夏翎,“看出我的出身,不敢得罪于我,就故意提了个我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以为可以让我知难而退?结果到头来,还不是把你自己搭进去了?我得偿所愿不说,还白捡个媳妇。”
最后这句,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翎气个半死,嗷呜一声,狠狠地咬在陆锦年的下巴上,咬出来了个牙印,这才罢休。
“属小狗的?就知道咬人?”调侃完这一句,陆锦年忽然压低声音,挑逗般的道,“不然,你换个地方咬?我保证不叫出来。”
“咬哪?”夏翎诧异,“不会是你让我咬自己身上吧?”
“……你说呢?”陆锦年嗓音低沉,眼神幽邃,暧昧得几乎让人脸颊发烫。
顺着陆锦年的目光看去,夏翎脸颊迅速绯红,她终于知道这货在暗示什么了!
“混蛋!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夏翎气哼哼的戳了戳陆锦年的下巴。
陆锦年莞尔,凑到近前,吻了吻夏翎的嘴角,“我要是对着你提不起这种心思,恐怕就得轮到你哭了……”
夏翎扑哧一声被逗乐了,一巴掌糊在在陆锦年的脸上,将他作弄人的唇舌推开,“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陆锦年笑意越发浓重,却不说话,只是眼神紧盯着夏翎的眉眼,一脸的邀宠模样。
夏翎抿唇浅笑,用手指细细描绘着陆锦年五官的轮廓,忽然开口道,“你不会嫌弃我吗?要知道,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到底是二十岁的夏翎,还是二十八岁的夏灵?两个人的记忆,共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