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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曲对一旁委屈含泪的雷星儿,没好气的瞪一眼道:“走吧!再留在这里下去,说不定君魅真会杀了你的。到时候,我可真不好向你哥交代了。”
雷星儿以往就知道展君魅冷酷无情,有几次,她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涌现的杀意,要不是墨曲常在……回想起来,她能活到现在,真是全仰赖她哥哥的面子,和靠墨曲的求情了。
“唉!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君魅,他是那么好感化的吗?也就那位公主殿下能拿的住他,换了别人,他能不给别人一刀就不错了。”墨曲觉得吧!展君魅和上官浅韵就是天生的绝配。
一个聪明却懒得与人用心机,更喜欢真刀真枪解决麻烦。
一个狡黠内敛,最擅用心机算计人。
在他们夫妻二人间,吃亏的自然是君魅那傻小子,不过因为身为男人,他想,君魅应该有另一种法子,让这位公主殿下不敢真踩他头上去吧?
雷星儿上了马,回头难过的看着大将军府的匾额,忽然间……她一转头看向前方牵马的墨曲,来了精神的道:“墨大哥,你说得对,我除了喜欢将军外,还可以喜欢别人啊!虽然吧,你比不上将军,可在我看过不少歪瓜裂枣后,你可算是其中一等一的好了。所以,我决定委屈自己下,就缠着你好了。”
“啊?我不会这么倒霉吧?我说雷星儿,老话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相识多年,你就看在咱们旧识的份儿上,饶了我吧!”墨曲真没想到他救了他师弟,却把自己推到坑里去了。
“兔子怎么不吃窝边草了?我养的兔子,它就啃吃窝边草过,我见过。”雷星儿俯身马背上,看着墨曲的侧脸,她心里越发觉得对方其实也不赖,她以往眼光太高了,才会没发现墨曲这个大美男的存在。
墨曲一回头,就对上雷星儿那笑弯弯的双眼,那眼神可真吓人。这个丫头,真是个喜新厌旧的,刚被君魅那样一通伤害,没伤心屁会儿,便又把狩猎般的目光,盯在了他身上。
他之前,真是白担心这位雷大小姐了。
雷府
雷飞腾当接到墨曲让人传的口信后,便忙把练兵的事,交给了他的副将。
而他忙骑马回了城,一回来,连口气都没停下喘一喘,便一口气跑进了府里。
雷星儿已沐浴更衣过,换了一袭绿裳白裙,梳着坠马髻带着玉步摇,风风火火的进了厅堂,见到墨曲坐在那里喝茶,她便嘻嘻哈哈的扑了过去。
墨曲被她这疯丫头吓了一跳,忙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面上,对于这个闪躲不掉的拥抱,他头疼的按着太阳穴道:“星儿,你好歹是一府大小姐,就算是武将之女没那么多规矩,可也不能连女子一点点的矜持也没有吧?”
雷星儿自后搂着墨曲的脖子,嘻嘻的笑着道:“我娘去世的早,我爹那武将从小就不和我说道理,管教我时,我要是不听话,轻了把我关房间里禁足,重了就拿铁链子把我锁在床头,你说我和这样的老子斗到大,那还能有什么矜持规矩啊?拳头野性儿倒是有的,就怕你不喜欢,我还是可爱点好,对不对啊墨大哥?”
墨曲一想到雷云和雷星儿父女相处的情景,他就觉得更头疼了,这父女俩可都不是讲道理的,也就雷飞腾好点,可雷飞腾的好和雷云没关系,而是他多年教导出来的成绩。
雷飞腾跑的脸色通红,一进门就看到她妹妹又在缠人,他头疼的扶额走进去,先对墨曲拱手道个歉:“墨军师,真是对不起,家妹又给您添麻烦了。”
墨曲一见雷飞腾回来了,他便抬手扒开了脖子上的一双小手,然后起身走过去,打开折扇摇着笑说道:“她麻烦我没什么,可却去将军府冲撞了长公主,君魅有点生气,我若不赶紧把她送来雷府……你是知道的,君魅杀人,可从不讲人情的。”
“是,末将自然知道将军的脾气,墨军师您请放心,末将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妹妹,再不会让她靠近将军府百丈之内。”雷飞腾听墨曲说完那些事,他差点没吓晕过去,将军现在如此爱重长公主,若是星儿把那位体弱多病的长公主气出个好歹来,就算他拼死护他妹妹离开长安,他们将军也能不远千里去信都杀了他妹妹啊!
到时候,他爹为了保全家族,难保不会把他这个祸头子妹妹,给交出去任由将军处置。
“飞腾啊,长公主身子弱,平常风吹日晒都能晕倒,可真经不起你这铁打铜铸的妹妹折腾,金枝玉叶嘛!总归娇贵了些。”墨曲言尽于此,说完便摇扇离开了。
希望他给雷飞腾提的这个醒儿,能保住雷星儿的小命儿吧!
“多谢墨军师提醒!”雷飞腾转身拱手送走了墨曲,便回头来就教训他这不知死活的妹妹道:“雷星儿,你是不是想害雷家给你陪葬啊?那长公主也是你能招惹的?莫说她本就是身子不好,就算她是个康建的公主,那也是天家之女,上有太皇太后垂怜着,下有将军爱重着,她要是被你气的出点什么事,将军一怒之下杀你一个也就罢了,可太皇太后到时候要一怒下道懿旨,那便是咱们雷家满门受牵连的大罪啊!”
雷星儿被自家大哥这样一番训斥,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弱弱的问了句:“大哥,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
“真有这么严重吗?哼!比我说的严重多了。”雷飞腾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将军娶进门的可是个痴呆的公主,这从出生到长大,十八年之久,活的犹如活死人的公主殿下,她将来会有什么毛病,天知道啊?
现在谁不躲着避开这位长公主,也就之前那个不知死活的上官璎,敢当街那样气上官浅韵了。
而上官璎那猪脑子也不想想,上官浅韵要被她真气出个好歹来,她是太后的女儿又如何?有皇帝哥哥给她撑腰又如何?还不是太皇太后一道懿旨就能治罪的事儿?
而今上官璎刚死,他家妹妹又来当这个作死的人了。唉!他们雷家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一个祸头子。
雷星儿听完她哥所说的后,便忽然明白,为何将军那样护着那位长公主了,因为那位公主殿下太娇贵了,气一下都能病倒,也不怪呼将军和墨大哥会那样惊恐紧张了。
唉!皇家驸马不好当,娶个公主,空有美貌,却是个病秧子。
雷飞腾才懒得理他妹妹心里想什么,他只警告她道:“以后给我离将军府远点,不对!你给我老实待在雷府里,回头我便让人困了你送回信都去。”
“什么,哥,我不回去,回去父亲会打死我的。”雷星儿不想回信都去,因为她是偷跑出来的,回去后,一定会被她那严厉的老子打死的。
雷飞腾想起严厉的父亲,也明白妹妹为什么怕回去,他便皱眉叹声气道:“那好吧!我不送你回去,但你必须老实点,就算要出府去逛街,也不能往将军府那边去,要是你再去冲撞了长公主,到时候可别怪哥哥不念兄妹之情不去救你,将军要杀的人,可连墨军师也救不下来的。”
“知道了。”雷星儿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将军不好惹了,毕竟那活煞神的名号,也不是传开被人叫着玩的。
“知道最好!”雷飞腾看了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一眼,便转头冲外面吩咐道:“去让厨房多做道羊肉汤,放多些辣椒,大小姐口味重。”
门外的婢女应了声,便转身退下去了。
雷星儿一听她哥哥还记得她的口味,便笑着傻呵呵道:“哥,我就知道你刚才的话都是吓唬我的,想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你哪能真狠心对我的生死不管不顾啊,对不对?”
“少贫嘴,等真到了那一日,哥哥想保你,恐也只能是无能为力。”雷飞腾跟随展君魅多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和墨曲是最为了解的,这也便是为何墨曲一来说了那些话,他就差点吓死过去的原因。
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全是他妹妹的错,他都必须要感谢那位长公主殿下的宽容,如果她不说放了星儿,将军定然不会这样轻饶了星儿的。
将军府
凤仪阁
上官浅韵在一旁双手捧着茶杯暖手,望着吃饭的男人,她只是但笑不语,有什么话,都等他吃完饭再说,这么冷的天儿,他午饭吃这么晚,她瞧着还真有点儿心疼。
展君魅一个人吃饭是很快的,毕竟在以往战场上,可没谁等你细嚼慢咽品味菜肴去,那个不是扒拉扒拉吃完饭后,就开始忙这忙那的?
飞鸢跪在一旁锦席上,见展君魅用完了饭,她便递上了白色的帕子,然后又伸手接过了一旁婢女递来的陶罐,伸手捧到了展君魅的面前。
展君魅接过飞鸢的帕子擦了下嘴,又接过上官浅韵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偏头将那口水吐到了飞鸢捧着的陶罐里,转过头来才喝口茶水,抬眸看向对面温婉浅笑的妻子。
上官浅韵被他这样瞧的脸不由得红了,嗔了他一眼,问道:“事都办妥了?”
“嗯!已经谈妥了,三七分,十年之约,期限一到便终止合作。”展君魅不记得有多久,没再看到这般温婉浅笑恬静的她了。
上官浅韵被他瞧的越发不好意思,便又问了句:“那雷星儿真是雷飞腾的妹妹?看着,兄妹二人可一点都不像。”
展君魅收起盯着她细打量的眸光,低头喝口水,才放下杯子,笑望着她道:“雷飞腾能有今日,靠的是墨曲的教导。而雷星儿……她是和她父亲斗出来的脾气。雷云很严厉也很古板,他夫人去世后,他便没再续弦,儿女都是他一手带大的,而他那脾气又暴,对孩子自然没什么耐心,不是打就是罚,久而久之,雷飞腾被他训老实了,雷星儿倒是被他逼的越发野蛮强横了。”
上官浅韵听展君魅说起雷云一下子,倒是真熟悉,不由吃醋道:“你倒是了解人家的家事,可见那位雷姑娘说得对,你们是旧识是自己人,而我这个嫁给你的人,倒成外人了。”
展君魅闻言不由失笑:“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醋?雷云可是带我进军营的介绍人,我在功成名就后,自然会想去信都看看他,也就是在那时,认识了他的女儿雷星儿,而我当初在信都也不过只逗留了五六日,期间都不曾对雷星儿说过二十个字,怎么就和她成什么旧识了?”
“哼!没说二十个字,就能勾的人家小姑娘对你数年念念不忘,不愿千里迢迢的来长安找你,可见你招惹桃花的本事……”上官浅韵说到此,索性还使小性儿不说了。
展君魅对这面前不讲理的公主殿下,他忍俊不禁道:“夫人这醋吃的可真酸!不过,为夫真是清白的,在遇上夫人你之前,为夫别说没被女子摸过手了,连片衣角都没让她们碰到过。所以,为夫可是清清白白的娶了你,夫人你这样冤枉为夫,为夫可是会伤心的,必须道歉,否则……我也不理人了。”
“你敢!”上官浅韵转身一拍桌子,结果拍疼了手,她甩着手便皱起了眉头道:“姓展的,你要是敢不理我,我就休夫!嘶!好疼,这什么桌子这么硬,飞鸢,明日让人来换了,我要软的,拍着不手疼的。”
“是!”飞鸢习惯的应了后,忽然又抬起头来,心想,这桌子还有不硬反软的?什么样的木石金玉,才能造出那样拍着不手疼的桌子啊?
展君魅倾身过去托着她的手背,看着她掌心真红了,便更不由得摇头笑道:“龙儿,你这也太娇贵了点儿。不过,看着你这白白嫩嫩的手心,便知当初的先帝有多宠你这掌上明珠了。”
上官浅韵今生这具躯体长这么大以来,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连筷子都没用过,碗也没短过,喝茶都是人送到她嘴边的,就这一双毫无瑕疵的手,看着还真是完美的像是雕琢美玉呢!
展君魅低头看着她这双手,忽然心里感到很疑惑,这位公主殿下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可她的手上没有握笔留下的薄茧,也没有弹琴留下的伤痕,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她善于骑术,可他与她同房多次,却从不曾在她腿内侧看到过什么磨痕,骑马不同琴棋书画,那不是看看熟记于心就能会的,这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练出来的。
上官浅韵对上展君魅疑惑不解的眸光,她有点心虚的想要抽回手,因为她这一世,真的十八年来什么都不曾学过,所以身体真的可谓之完美到毫无瑕疵,肌肤嫩的如婴儿一样,这也便是为何她显得如此娇贵的原因。
因为,这一世她算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双手除了偶尔抱闪电,便再也不曾碰过别的东西了。
展君魅对于自己心里莫名的疑惑,他是暗笑摇了摇头,想什么呢?面前这个人可是活生生的,他也曾那样深刻的感受过她的鲜活,怎么会怀疑她不是人,而是什么鬼神之物呢?
上官浅韵见他眸中的疑惑散去了,她便心虚的故作生气道:“怎么,觉得我这细皮嫩肉的公主太娇贵了,所以便想着去找个粗枝大叶的将门女了?”
“不敢!有夫人你在,为夫哪敢去想那些,再者说了,世上还有比夫人更好的女子吗?为夫怎么不知道。”展君魅开始笑着装傻,无论如何,和他过日子,让他多了欢笑的是面前的人儿,纵然她真是什么精怪所化,他也愿意当她的血食。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给她装傻充愣的男人,她只是抿嘴笑瞪他一眼,然后便挥手让飞鸢她们把桌上菜肴撤了下去。
飞鸢带着人,手脚麻利的撤干净了桌上的东西,并且用干净的抹布,将桌面好好重新擦干净了一遍后,才带着人全退了出去。
钟灵毓秀来了后,便担任起了守门卫,平日持珠不在时,都是她们守在门口,用她们精光闪闪的眼睛,上下扫视着进进出出的婢女。
飞鸢和容雅这样忠心耿耿的,都被钟灵毓秀看的觉得自己有罪。
持珠倒是还好,她觉得钟灵毓秀做的没错,每一个人在没犯错前都是无辜的,犯了错便不无辜了。
在凤仪阁里,前有香穗儿的背叛,后有佳儿的痴心妄想,这些人,平日瞧着可都安分,可到头来,还不是因利益而泯灭了良心。
所以,她赞同钟灵毓秀她们的做法,未雨绸缪,防患于未来,才是真正能保护好公主的,最好的法子。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对视相望,两两不语。
上官浅韵实在受不了这样寂静的气氛了,她便望着对面的女人,皱眉道:“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展君魅望着她一会儿,才摇头苦笑道:“我看了你的手,再想起你那日骑马闯宫的风姿,如此善于骑术的你,让当时的我很惊讶。可今日一看到你的手,在想到你……骑马之人,没有大腿内侧白净细嫩如你这般的,所以我很疑惑,你是怎么学会的骑马?”
上官浅韵脸已经红了,想起他们同房时,这人总喜欢脱了她的衣服,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也要摸遍她的全身,她就觉得这个事被他问的很羞人。
展君魅本是个经得起诱惑的人,可自从遇上了面前这个女子,他自持的冷静,便越来越不值一提了。
上官浅韵被他忽然一把拉入怀里,衣襟中钻进一直大手,她惊的红了脸瞪他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不要青天白日的……姓展的,晚上闹还不够,你白日里还想闹,就不怕墨曲的那些药膳,全白给你做了吗?”
展君魅就想再仔仔细细看一遍,也许是晚上灯火昏暗,他有什么没看清楚,现在白日阳光从窗格子里照进来,屋里亮堂的很,这下他仔细的瞧,总能看清楚她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痕迹了吧?
上官浅韵见他一副势必要脱她衣服的架势,她还真有点吓到了,忙将他的手拿出来,瞪着他低声咬牙道:“我腿……没痕迹,一点都没有,满意了?”
展君魅听了她给的答案,他忽然坐在那里楞了半响,然后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当真真正正感受到她唇齿间的香气时,他便更加心里忐忑不安了。
上官浅韵真要被这个忽然疑神疑鬼的男人气死了,她双手抓着他的衣襟,仰头就吻上了他的唇,然后咬了他一口,离开时她说道:“你就当我是个吸血的妖精好了,难道因为我是妖精,你这佛门弟子便容不下妖魔,就要离开我了吗?子缘,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展君魅望着她淡淡道,语气中是那不能转移的坚定。无论她是妖精还是魔鬼,他都离不开她,正如天竺的一种花,艳丽且含有剧毒,碰了便一生都无药可解,只能依赖它到死,其名阿芙蓉。
上官浅韵听了他肯定的回答,她也就安心了,等将来大局已定,她会将前因后果告诉他的。
至于现在,事情太多了,她实在不愿多说惹是非。
展君魅见她不想对他解释,心里便有些不高兴道:“你不信任我?”
“信!可事情太惊悚了,怕你会害怕。要不然……我现在现个形给你看?”上官浅韵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拇指食指一捏,便调戏人似的把他勾到了面前,笑的妩媚的对他呵气如兰似烟道:“要看吗?”
展君魅可第一次被她这样诱惑,心跳骤然加速,双眼紧紧盯着她嫣红的唇,上面染着他的血,倒真像个十足的妖精。
上官浅韵对于他变得幽深的眸光,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轻柔的抚着他的脸颊,音色柔的似水软媚道:“子缘,你盯着我的唇看什么?看我的眼睛,它不好看吗?”
展君魅将目光上移到她的眼睛上,那双凝眸迷离的双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她的……她轻抚他脸颊的玉手,他骤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人拉入怀里,低头望着她缓缓凑近,然后忽然一笑道:“龙儿,摄魂术可是来自于西域的,你这看竹简学来的东西,可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上官浅韵失望的皱眉道:“想你对我毫无防范,这摄魂术都无用,更何况一个人对另一个陌生人施什么摄魂术?可见,这摄魂术就是被虚大过分夸张的,其实一点都不管用,还不如用毒来得好。”
展君魅对她是又气又好笑:“你啊!我可还对你生气呢,你就敢对我施摄魂术,可见我这夫纲有多不振。”
“怕你生气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离开我。”上官浅韵在骄傲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发觉她这话说的也太理所当然了,展君魅又不欠她,她凭什么这般笃定对方绝对不会离开她?
展君魅见她一会儿得意的骄傲,一会儿又愁眉不展的,他伸手捏她鼻尖一下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了,我们说点正事,太后死了女儿,淮阴侯一家子也全死了,虽然那些小妾庶子,淮阴侯夫人会不在意,可淮阴侯毕竟是她的夫君,当夏侯方承袭了淮阴侯的爵位后,可难保淮阴侯夫人,不会和太后联手到一起,毕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逃逸的夏侯远。”
上官浅韵对此心虚的道:“夏侯远也没了。”
“嗯?没了,这是什么意思?”展君魅一看她这心虚的小样儿,心里便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上官浅韵笑的心虚道:“就是我进宫的半道上,夏侯远拦车喊冤,因为我没理他的冤情,他便一怒之下要烧车杀我。然后,就被持珠她们联手给……给意外烧死了。”
展君魅是在她离开后,便也和墨曲一起出了将军府,而他刚回来没多久,先前遇上雷星儿的事,墨曲连进府都没进,便又去送雷星儿回雷府了,所以到现在,他们也还没接到暗卫的回禀。
乍一听到夏侯远死了的消息,他先是惊怒,而后便是心忧。
惊怒的是夏侯远好大的胆子,竟敢妄图伤害他心尖上的人。
忧心的是……夏侯远死在了龙儿的手里,太后一定会把真凶的帽子扣在龙儿头上。
而一旦太后与痛失夫君的淮阴侯夫人联手,龙儿接下来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上官浅韵见展君魅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也已明白这事她办的有多蠢了。她习惯的抬手向下一拍,然后说道:“我必须要去找一下那个便宜表哥,现在也只有唐氏能解决淮阴那边了。”
展君魅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这个拍错地方的小丫头,他阴沉着脸色问:“手疼吗?”
“不疼啊,怎么了?”上官浅韵问完了后,才忽然发觉,这回手下拍着怎么一点都不疼?桌子真变软了?
展君魅对于那只不止不立时拿开还乱捏的小手,他脸色更是阴沉了。
上官浅韵当觉出手感不对,便忙收了手,然后没好气瞪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改了这个盘膝而坐的毛病吗?都不当和尚了,怎么还总一副坐禅的姿态?”
他不当和尚了?他从来没当过和尚好吗?他只是佛门高僧的俗家弟子,俗家的。展君魅被伤害的身心受伤,索性也耍一回将军脾气不理人。
上官浅韵见他生气了,她便伸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语气放软了道:“好了,是我错了,是我手下没个轻重弄疼你了。那个……有没有伤着?要不要我帮你瞧瞧,虽然我医术比不上墨曲,可比外面一般的大夫,还是强那么一点点的。”
“你给我瞧瞧?好啊!”展君魅转头看向她,然后非常爽快的一口答应了。
上官浅韵一见他根本没事,便气的甩了他的手,眯眸冷笑道:“将军还是疼着吧!疼才能长记性,看你以后还盘不盘膝而坐。”
展君魅刚才被她猛然拍一下,那是真疼,好死不活拍个正着,她能偏一点位置,也让他多少好受些,可偏偏那般准确无误。
上官浅韵不想和他在这事上纠缠,便学他平日一本正经的道:“我晚上要见花镜月一面,你帮我引他出来,记住,不许借机和他动手,只把他引来见我就成,听明白了吗?”
“嗯!”展君魅对这事答应的没一点诚意,他和花镜月见面不动手,可能吗?
而且,这帮着自己媳妇儿半夜约见别的男人这事……他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上官浅韵知道,她不能指望展君魅和花镜月能和平相处,她只求展君魅和花镜月别半道上打出重伤来,她就谢谢上官氏和唐氏两族列祖列宗保佑了。
而这边墨曲刚回府,便接到了暗卫的禀报,说上官浅韵去皇宫的半道上,把夏侯远给烧了,他头一晕,便差点摔倒在地。
这位公主殿下到底要做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对于操不完心的墨大管家,暗卫同情对方一眼,便转身消失在了空气中。
墨曲一人独坐房间里,沉默良久后,他便忽然站起来,在房间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死结该怎么去解?
上官璎死了,杀人的是花镜月,杀人理由是为了洛妃舞。
而淮阴侯一家子被毒死了,杀人疑凶是夏侯远,杀人理由是狗急跳墙。
可夏侯远死了,被上官浅韵活活烧死的,杀人理由是对方行凶不成反被杀。
可无论上官浅韵杀人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可她杀了夏侯远这个疑凶后,这淮阴侯一家之死的罪名,可就很有可能被太后那妖妇扣到她头上了啊!
何为疑凶?意思就是夏侯远罪名未定论,所以才会根据他有杀人动机,加以怀疑他的啊!
而根据他们找到的那点线索,真不像是夏侯远能做出来的,因为这是场蓄意谋杀,而不是临时起意的。
当时的夏侯远如丧家之犬到处躲藏,根本不可能在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里,能这般冷静的周密计划一场灭门大案。
所以,他一直在怀疑是有人背后操纵,其目的不是夏侯远,而是上官浅韵。
毕竟在世人看来,夏侯远若不是尚了上官璎这位长公主,就凭他的官职,根本不会有几个人会知道他这号人物。
可上官浅韵不同,她出身高贵曾得帝王宠如掌上明珠,十八年痴呆一夕忽然病愈,更是嫁给了承天国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这样的她,想不引天下人注意都难。
更何况,她还是美名在外,天生异香,可担得起传奇二字的人物呢。
所以,比起夏侯远那个无名小卒,上官浅韵这位天之骄女,才更像是值得人用这般心机算计的人,不是吗?
墨曲是忙的脚不沾地,脑不停歇,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查出谁要陷害上官浅韵,此人危害的不止上官浅韵,更有展君魅,不得不除。
是夜。
展君魅倒是真听话,夜闯国师府,就把花镜月给引了出来。
花镜月之所以不动声响的虽对方出国师府,那是因为展君魅这厮太嚣张了,竟然连脸都不遮掩下,就这样明晃晃着一张妖颜进了国师府。
展君魅对上官浅韵说免不得和花镜月打一架,可实则他在正事上,还真不愿意因打架而误事。
花镜月见展君魅是引他出来,并没有要和他打一架的意思,他对此感到很疑惑,便尾随着对方,兜兜转转来到了崇尚里,当他进入这座宅院后,便看到了上官浅韵坐在一架秋千上,身旁站着持珠和四个粉衣少女。
上官浅韵之所以把花镜月约在夏侯府里,那是因为这里刚死了人,清静!绝对不会有不怕死的人,来这里打扰了他们间的谈话。
展君魅一落地便举步走了过去,双手背后弯腰望着她邀功道:“我这一路可没和他动手,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引来了这里,对此,龙儿不给点奖赏吗?”
“奖赏啊?”上官浅韵一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仰头在他唇上亲一下,然后便起身离开了秋千架,举步走了三步,便与花镜月遥遥相对的叫了声:“表哥,我闯祸了,你要不出手救我,我可真麻烦大了。”
花镜月皱了下眉头,对于这夫妻二人,他还是一个念头,那就是宁远勿近。
展君魅刚才就是故意的,他总得让这个什么表哥知道下,他们夫妻是多么的恩爱,小日子过得多蜜里调油吧?省得他总拿着祖上的传统规矩,来自居他是龙儿的未婚夫。
花镜月对于展君魅幼稚的示威,他只是不屑的转过头去,一改常态的微微一笑道:“表妹有事,表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表妹且说说,你让我去为你办何事?”
上官浅韵可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妖孽表哥笑,真真是一笑魅惑天下,妥妥的一只男狐狸精。
展君魅不悦的咳了声,对于花镜月的得意,他心想,表哥什么的,一表三千里,怎比得了他这个近在身侧的枕边人?
花镜月看着展君魅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表亲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和上官浅韵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像他展君魅,不过是如衣服般可丢弃换掉的衣服罢了。
展君魅被对方挑衅的可要怒了,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家龙儿都已嫁人了,这个花镜月竟然厚颜无耻的不放手。
上官浅韵见着这两个男人眼飞的,他们不打起来,她都要吃醋了。所以她柳眉一皱,冷声开口道:“你们想打架,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现在……表哥,我把夏侯远烧死了。”
“烧死就烧死了,反正被京兆尹抓住,他也难逃一死。”花镜月一派淡定的道,在他看来,他们唐氏的少主能出手杀谁,那都是给谁天大的面子。
展君魅对于花镜月过分的淡定,他在一旁冷哼声道:“你是真傻吗?夏侯远一死,上官璎和淮阴侯全家被毒死的命案,便全要被有心人栽赃到龙儿头上了。”
“嗯?”花镜月听了展君魅的解释,他便也皱起了眉头,不过语气还是淡淡的道:“这事的确麻烦,如果要解决,有两个法子,一是深入调查出真正的凶手,二是我去自首,说上官璎是我掐死的。”
“那你去自首吧!这样的话,事情会解决的快速点,我们也能早日睡个安稳觉。”展君魅倒是很乐意推花镜月去死,反正这人如此讨厌,去阎王爷哪里当差正好,反正鬼怪都是讨人厌的,刚好物以类聚了。
花镜月看了一副巴不得他立刻去死的展君魅一眼,然后便转过头去看着上官浅韵,忽然大逆转来了句:“表妹,你也想我去死吗?”
“呃?不想。”上官浅韵立刻摇头,花镜月可是唐氏的嫡公子,只要找回凤王令,他便是如同小皇姑一样的持令尊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为了她轻易死去。
花镜月听到这个坚定的答案,他很满意,然后他转头展君魅,笑着来了句:“表妹不想我死。”
噗!展君魅觉得他都被气的内心吐血了,这个花镜月哪里是单纯,根本就是藏得太深,天生的坏东西。
上官浅韵还是怕这二位一言不合打起来,忙对她家幼稚的表哥说:“表哥,你要是自首能不死,我是希望你去的,因为这样可以彻底解决问题。可如果你会死……那还是算了,我们麻烦点儿,慢慢查出真凶吧!”
花镜月第一次感觉到了伤心,他家表妹前面说不想他死,后面就说让他去送死,那怕是不真死,他听着这话也伤心。
展君魅要不是估计他大将军的身份,他能捧腹在花镜月面前大笑起来。让你小子嘚瑟,这回不得意了吧?他就说,他家龙儿最终偏向的,肯定会是他,毕竟是夫妻,那能不如一个三千里外的表哥啊?
上官浅韵对于这两个不对付的男人,她头疼的按着太阳穴道:“表哥,如果你这个身份还有用,那就真算了。我们这边派人调查下,你那边也让人查一下,真凶总会找到的。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淮阴那边,如果唐氏能……总之,全仰仗表哥帮忙了。”
花镜月已经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意思不就是让唐氏出面做调解也好,还是把淮阴那边的目光移到别处也好,总之暂时别沾上她就对了。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点头答应了,她便很重色轻义的,走过去拉着展君魅就走,连声招呼都没和她那便宜表哥打。
花镜月站在原地怔愣住了,他这表妹也太不拿他当回事了,他又不欠她的,她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认为他点头答应了她,就不会转身反悔了?
黑夜,寒风凛冽,冬雪纷飞,天地之间,伫立着一名妖魅如狐妖的男子,独自站在院中孤寂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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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蓉,又名罂粟,当初中原还木有这种花,这种花来自于天竺,那时的天竺叫身毒(梵语)最早出现在《史记·大宛传》,直到六朝,也就是三国东晋……总之,我对于六朝不太了解O(n_n)O~。
注:本文只用了汉朝的服饰和器具,官位或后妃称位之类的知识,其他还属架空,勿要深入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