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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成钰是永昌侯府的嫡二公子,因为他和自己的亲兄长,也就是已受皇帝敕封的现任永昌侯自幼不合,于是整个侯府像是生生被劈开两半,两兄弟各居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他喜静,所以姜岚推着他回来时整个临水雅筑不闻一丝声响。
“公子,可要用膳?”她边问边摘下半边脸的面具,回到临水雅筑,她不需要再隐藏。
齐成钰摇头,他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无,本以为还能再见到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谁知她却也丢了原先的模样。
姜岚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问,从不惯着他的小性子,然后向某个角落做了个手势,等他们回到他居住的竹园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冒着热气的一道道清淡的菜肴。她把他推到桌前,似是看不见他沉下脸的脸色,神色如常的给他布菜:“公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齐成钰口不能言,最恨的就是别人忤逆他,气得手一挥,桌上的菜撒了一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阴沉的盯着对这个变故面色不见半点波澜的女人。原以为她小打小闹久了就会消停,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齐成钰的脸长得实在漂亮,不是男生女相的那种妖孽美,也不同与周英的刚硬俊朗,而是一种独特的清俊干净,加上他此时不过是弱冠之年,姜岚这个看脸族对他的各种无理取闹简直生不起任何气来。
她从怀里摸出手帕拉过他的手,蹲下身给他擦干净刚才不小心沾上的菜渍,温柔的哄他:“公子有什么不满写出来便是了,这样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齐成钰抿着唇,用力抽了几次手都没能抽出来,只好挫败的任她擦拭。令人讨厌的名为包容的表情又再一次的出现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她是唯一一个不听他话还活得这么长久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他只是喜怒无常不是好歹不分,可惜,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关心”这种东西,很早以前,就不需要了。
对于莫名其妙又把自己关起来闷在房里的齐成钰,姜岚表示已经习惯了,她叹了口气,实在是对这种有点中二又狠毒的少年没办法。
当她第一次浏览完剧情时既心疼他又觉得他自作自受,是的,齐成钰是个先天性哑巴,他娘倒是因此疼爱他非常,更是偏心他偏到了骨子里,导致比他年长两岁的兄长齐奂安随着年龄的增长是越来越讨厌他,坏就坏在,他们还有个把权势放在第一位又爱惨了养在外面的“真爱”和真爱所生的儿子的渣爹。
有次渣爹为了利益干了件黑心事还被喜好娈童的对手捏住了把柄,对手存心折辱他一开口就非要他儿子不可,若是这事被抖出来渣爹绝对再没有出头之日了。齐奂安是作为继承侯府培养的继承人渣爹没动他,真爱的儿子他哪里舍得?于是还只有十三岁本就因为口不能言性格有点阴郁的齐成钰被渣爹背着别人偷偷送进了老对头的别院。
心寒了的齐成钰如何逃脱虎口暂且不表,后来逃跑途中还是被渣爹抓了回来怒打一顿,渣爹觉得不过是一个儿子而已哪里有地位重要,况且他生他养他那么多年难道他不该回报一二吗?!于是渣爹下手更重了。最后齐成钰命是捡回来了,可他的脚,就是在那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打跛的,他发不出声,连求饶和痛哭出声博可怜的机会都没有,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怨恨从此被他深藏心底。
总之因这事齐成钰就彻底黑化成了心机boy,齐成钰手上沾染了至亲的鲜血时,他才十七岁,他哥知道还暗地里帮了他一把,因为渣爹活着一天,年纪与他同岁又受尽渣爹宠爱的“真爱”所生的儿子就威胁着他继承人的地位一天。他娘知道了也帮了他一把,自己的丈夫天天怎么想着弄死自己好给养在外面上不得台面的贱/女人让位,反正大儿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样的丈夫还不如死了好。
所以说,姜岚才觉得他们一家都是疯子,每个人都疯狂,每个人都很可悲。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呵呵,齐成钰二十岁那年因为桃花宴对穿越女女主上了心,才正式踏上了他悲剧一生的道路,不过这一次姜岚破坏了女主岳晚潇想要借此名冠京华的诗会,齐成钰也不再如剧情里的那样对岳晚潇产生了非要得到她的偏执。
当晚,姜岚在齐成钰的小书房里发现了一副新的山水画,画上面还印着个小小的“岳”字,想来这就是今天宴上岳晚潇的画作了。
看来就算现在的岳晚潇有诸多不堪,看在当年救过他一次的“岳晚潇”的份上,齐成钰是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她的。
姜岚把画放回原地,待到深夜确定齐成钰睡着之后带上面具悄悄离开了齐府,齐成钰手底下的那群人不是吃素的,不过因为姜岚原身的原因,等她办完事回来那群人可能都没来得及发现她曾离开过。
原身‘齐岚’是个流浪儿,从五岁被永昌侯夫人捡回府接受各种训练,舒夫人本想把她作为助力送到齐奂安身边,可她长成那副样子放到大儿子身边可能会毁了他,大儿子虽然隐藏得好可知子莫若母她哪里不知道大儿子对‘齐岚’的那点小心思。‘齐岚’又是养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又比同一批人优秀许多,舒夫人也舍不得舍弃这么个好苗子,于是才在两年前把‘齐岚’送到了齐成钰身边,不过那时的‘齐岚’已经成了姜岚。
她长得太过引人注目,也不适合留在小儿子身边,可是舒夫人知道,除了她没人再适合那个位置。
所以,在双手染满同伴的鲜血后,‘齐岚’不得不用面具藏起了自己的脸,也藏住了午夜梦回年少时曾有的烂漫。
‘齐岚’也曾纯真过,可惜没人曾在意。
轻盈的身子落在某个闺房内,因今日之事激动得还未睡下的人一惊,却也没声张,知晓歇在外间的侍女怕是怎么喊也叫不醒了,有经验又谨慎的低声问:“是谁?”
姜岚把自己隐在帷幔下,隔着女子闺房里的层层纱幔低声说:“是我。”
床上的人心下松了口气,却也不肯松下戒备半分,提醒道:“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办妥当,按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她只听来人“呵”的一声轻笑,不难听出其中的讽刺和不屑,接着她又听到那人说:“你以为这点小事就能真正的打击到她然后再也寻不到机会东山再起?你太天真。”
她一愣,不然呢?岳晚潇已经在圈子里坏了名声了,经此一事哪户人家还能再看得起她的为人,如此虚伪的人难道还有脸继续留在京都里作妖?
“你不相信也可,过两日你看着她如何动作吧,若是她还不安分到时你再……”姜岚此番前来一是来点火,二是来下猛药将来好做两手准备,她说过,敌人的敌人更想干掉敌人,不过她现在却不介意正面对上岳晚潇,论心黑程度,她也是不差的。
夜深人静,来人的声音明明听着就觉得该是个温柔的女子,可是徐清影听着话里的内容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姜岚走时,终是不忍心,把她在原剧情里的结局拿来提点她:“你若是不忍心对她狠她就对你狠,你信不信,就凭你们以往的针锋相对以及你今日给她的难堪,待她来日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时,你们家离家破人亡已不远,至于你,呵,被充为军妓一生都委身于沙尘,你甚至被‘关照’到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至于我说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你跟她斗了这么多年她的为人你该是最清楚不过。”
岳晚潇的为人她是真的清楚,伪善又虚伪、善于用示弱博取怜爱,不过徐清影不相信真的有人会这么恶毒,不知为何心里却有股强烈的感觉相信这个人所说的事情若是不对岳晚潇加以阻止将来都会发生,一时之间骇得她牙齿都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