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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苏锐脸色便骤然一黑。
而他身后的边越泽,嘴角也开始抽搐了。
虽然他从来都不承认这个母亲,但在此时此刻,被田舒曼摆了一道,边越泽心里还是很不爽快。
他很快就接收到顾盼到求救目光了,边越泽暗叹一口气,走了过来。
“田总,关于花瓶跌摔这个事情。本来这对清朝粉瓷花瓶,我们是准备在活动之后再跟您交易实物的,既然事故是发生在交易之前,这件事情,按理也是应该由我们来处理。顾盼是否需要负责,应该也是由我们来调查、安排。”
边越泽微笑得体地说了一番,田舒曼本就很少看到儿子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马上便入了套,笑着附和,“是,边特助也说得对,这件事,你们来处理也是应该的。”
苏锐听到田舒曼刚才的“儿媳妇”一说,感觉就超不爽快,现在看见她已经给了下台的台阶,便连忙说,“田总,由于我们交易的那对清朝花瓶已经损坏。我建议,我们可以终止交易,我们把还没一亿元退回到您的账户,为了弥补您的损失,我们再赔偿您交易额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千万。”
这话一出,在场好几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随便一摔烂了个花瓶,不但到手的一亿元没了,还要倒赔三千万。
田舒曼瞭了苏锐一眼,嘴角扯着弧度,但却笑不及眼底。
自从在刚才在台下看到苏锐拥抱着顾盼那一幕,田舒曼就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完全失去了好感,怪不得自己儿子爱却不敢说出口,原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苏锐!
田舒曼悄悄地握紧了拳头,那笑意越浓却显得虚伪,“苏总啊,我看这交易是不太划算。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你这区区三千万就能赔偿我的心头好吗?似乎有点太过小看我了吧?这钱呢,我是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可不在乎这三千万。我看你呢,或者是把你的珍藏拿出来给我选选看,又或者,你就直接把顾盼辞退了,交给我处理。不然这种用钱打发人的方式,似乎不大适合我。”
苏锐暗地里冷笑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眸。
这个田舒曼不容易对付啊!
本来在他们的合同上,是白字黑字写了如果双方违背合同,需要付出违约金三千万。现在自己都主动愿意赔偿三千万了,她却不满意。
可田舒曼后面的酒店集团,是全球十大酒店企业,这等大客户,跟苏氏集团可不是单层面上的合作,完全是不可得罪的,就是她现在提出再不合理的条件,苏锐还是不能撕破脸。
毕竟先错的是自己,处理不好,毁坏的苏氏集团的名声。
“方子文,资料都找过来了吗?”
苏锐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方子文叫了过来。
方子文连忙打开iPad将整理好的资料奉了过来。
从苏锐刚才从台上走下来开始,他就已经叫方子文去准备资料,把苏氏集团所有的古董艺术品资料都收集了过来,既然钱不能解决这次的事件,那也只有珍贵的收藏,才有可能让田舒曼收手了。
“田总,您可以看看这些资料。这些,都是我们苏氏拍卖行的馆藏。其中有不少独一无二的珍品,您可以看看是否有合眼缘的,如果有,我们明天可以安排专人给您看看真品,当作这次事故的赔偿。”苏锐恭敬地把资料递了过去。
田舒曼接过iPad随便瞄了一下,一下表情就亮了!
果然,苏锐这次拿出来的都是佳品,随便一件都是最低估价上千万以上的藏品。
她浏览了片刻,还未表态,旁边的边越泽也帮忙开口了。
“田总,这次我们的苏总是非常有诚意处理好这次的事情,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而且这些藏品里面,也有很多估价近亿的珍品,可见我们苏氏集团是非常重视的。请你能看到我们道歉的诚意。”
言下之意,就是要自己的母亲得些好意需回手,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这话,田舒曼也是听懂了,苏锐她是敢得罪的,但自己儿子,田舒曼却不敢逆他意思。
田舒曼转而轻笑起来,“那就是说,苏总你愿意用你们拍卖行的馆藏珍品,来表示歉意,也不会把顾盼交给我来处理咯?”
苏锐回答肯定,“她是我公司的人,又怎么会有交给你处理的道理?!”
田舒曼也料想到苏锐不可能把顾盼交给自己,便退而求其,点了点IPAD上的一个藏品的资料。
“这个花瓶,好像不错。”
苏锐往上一瞄,心到底是有点疼的。
田舒曼看中的那个花瓶,是一只乾隆时期的镂空粉瓷花瓶,转心、浮雕、官窑。这只花瓶,与顾盼打烂的那对小花瓶,价值和观赏性可高出了好几十倍。
去年三月,英国伦敦拍卖会上,类似这样的一只花瓶,就已经拍卖出了两千三百万英镑的价格,也就是近两亿人民币。
而田舒曼现在指着这只花瓶,叫价肯定只贵不少。
就算以一亿的价格售出,苏氏集团也起码亏了一亿元以上。
苏锐还从未做过这等亏本生意。
但难道自己能解雇顾盼,任由田舒曼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顾盼吗?
人有时候,就是要争一口气。
打肿牙还要充阔气的感觉,苏锐终于体会到了。
他整理着自己的呼吸,把肉痛的感觉压了下来,俊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
“好,既然田总喜欢,我后天就要边特助带您去看看这件古物。如果你确定想要,我就以同样一亿的价格转让给您。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田舒曼嘴角得意地划过弧度,这生意还是赚了的,而且数额不少。想不到,自己这样一闹,竟然还捡到一个便宜。
“苏氏集团果然是讲信用啊,这样的赔偿,真让人心动。我如果再拒绝的话,那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
想着本来稳赚几千万的生意,现在变成倒赔一亿多,这下连在旁看的郭睿齐都不舍得了。
他半讽地说,“田总可真是识货啊,这只花瓶可是苏氏拍卖行的精品,苏锐自己都常常爱不惜手的,现在他居然肯割爱,也真是难得。”
苏锐不想多生事端了,便收尾说,“既然田总都同意的话,那我就安排边特助后天跟您去看看真品,落实交易是否成交。这可好?”
既然苏锐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田舒曼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还多了一个机会见见自己的儿子,于是她便愉悦地答应了下来。
“好啊,既然苏总这么有诚意,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苏锐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不如先让边特助送您出去,今天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内部调查,我就不再陪田总您了。”
田舒曼也不是这么不知趣的人,而且这次,她算是讨到了很大的便宜。
临走前,她还特地转身来认真地握起顾盼的手,安抚了两下,“顾盼,你腿上的伤,要好好养,女孩子腿上不能留疤痕。还有,今天的事情,有我为你撑腰,苏总也不敢为难你的。他敢为难你,你就来找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田舒曼如此的表态为自己撑腰,顾盼脸一下便有点微红了。
“多谢田总。”
……
等田舒曼走了出去,顾盼才咂舌地看着苏锐,怯怯地说。
“苏,苏总,您这样一来一回,不就是亏了一亿多人民币。”
苏锐本就气结,又被她提醒一回,也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
“呵呵,你知道就好。你这一摔,可摔得不轻。”
顾盼为苏锐感到不值啊,“苏总,其实刚才田总都说,只要你把我解雇,我去她那里做牛做马这事就算扯平了。你聪明的话,其实把我解雇了就好,不值得用这么昂贵的藏品来交换。”
“……”
苏锐阴冷地瞅着她,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全场感觉一阵寒风,苏锐浑身散发着冷得要命的气场,大家都吓得牙冠打震,也只有顾盼敢如此调笑。
江嘉谊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轰然崩塌。
她本来以为这次的事故,顾盼肯定要被辞退的,却想不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被田舒曼这样一闹,苏锐宁愿亏损一亿多元,都要保住顾盼。
那种嫉妒得发疯的感觉,已经腾腾在江嘉谊的脑海燃烧起来,她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那种浓烈嫉妒和怨恨稍微压抑了下去,眼眶带着泪花,佯作痛心地走了出来。
“苏总,既然摔破花瓶的事情与顾盼无关的话,那不如你先解雇我吧。这事情毕竟让公司蒙受了一亿多的损失,这状况就算在董事会的会议上,估计也是要交代的。那不如就由我来负这责任,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而且让顾盼上台的提议也是我提出的。由我引咎辞职,最恰当。”
言下之意,既然苏锐护短不愿意责罚顾盼,就由她江嘉谊承担此责任。
这招以退为进,马上就引得其他人的愤愤不平。
“江总监,你可不要这样说。这事可不能强出头啊,凡事都讲个理字。如果你都要辞职的话,那我们肯定全都要辞职了。我是顾盼的上司,我也难辞其咎。”
黄宇平时虽然做事平庸,但也算个老实人,马上就表态。
深深不忿的邝白薇眼底闪现一股阴狠,握紧拳头,也站了出来说,“江总监,我觉得好人也不是这样当的!摔碎花瓶的又不是你,就是要负责,也不应该是你负责。当然,如果有人一定要护短,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整个集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总有讲理的人,如果事情说了出去,大家肯定也会觉得责任不在你身上。”
话语句句带刺,意有所指,明显就是说苏锐不讲理又护短,不服江嘉谊把责任揽在身上,逼着苏锐去处罚顾盼。
江嘉谊听着邝白薇说,眼眸已浮现起一层雾气,像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怜地望了苏锐一眼,才摇头苦笑着说。
“白薇,这事就让我扛起来吧。苏总有自己的考虑,而且刚才田总不是也说了吗,事情不能怪到顾盼头上。那这个责任,就让我来扛。”
“但事情总有个理啊!”邝白薇跺脚。
“对啊!江总监,你可别自己坑自己啊!”黄宇野跟着表态。
连一直站在顾盼这边的云星瑶也忍不住说,“是啊,江总监,事情还没查清楚,如果说有责任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
苏锐冷冷地看着她们的对话,勾了勾嘴唇,没有表态。
一直听着对话的顾盼也坐不下了,无论如何这事由她而起。
正想站起来把事情重新揽起来,她却是被隔壁的边越泽按了下来。
“你先别吭声,这事由苏锐来处理。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苦肉计都看不懂吗?”他细声地说。
顾盼看了看苏锐,又看了看江嘉谊,眉头紧锁着,没有再吭声。
苏锐凛着嗓音,冷冷地对众人说,“你们的态度,我都知道了。先别说要辞职,事情没搞清楚,谁都不用辞职。”
邝白薇看看正在静静擦眼泪的江嘉谊,本来今天做了这么多事,却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想着顾盼现在还没被处罚,还在田舒曼和苏锐的保驾下毫发无损,她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苏总,请问事情哪里不清楚?事实不就是顾盼在台上摔了一跤,把花瓶打烂了吗?这事大家不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刚才说觉得有责任的工作人员就站出来,现在我们都站出来了你却说事情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低头的江嘉谊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邝白薇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既然苏锐现在有心袒护顾盼,那这时候更应该快刀斩乱麻,逼他做出惩罚顾盼的方法。毕竟这事,让苏氏集团损失上亿,怎能如此就算,顾盼是打烂花瓶的当事人,这上千对眼睛看着,又怎容抵赖。
这时候,苏锐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邝白薇,低沉又锋刃的嗓音带着一丝探究,“事情真如你说得这样简单吗?你是邝白薇,对吧?听说,在顾盼上台前,你跟她交换了一对高跟鞋,而那对高跟鞋刚好在台上断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邝白薇整张脸一下便僵住了,在苏锐探究的目光下,连说话都有点颤抖,“苏,苏总,我当时,只是好心给顾盼换了对好看的鞋。这鞋在台上断了,可是顾盼自己踩空的,怎么就赖到我身上呢?这事可要查清楚啊!”
男人眸如飞鹰般锐利,把她所有细微动作都看在眼里,薄唇讥讽地泛起一丝弧度。
“所以,诚如你所说的,这事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判断。你们都别急,有责任的人,我绝对是要惩罚的,就好像顾盼,我也没说不会惩罚她。但这个事情必须要查清,你们想要的公道,是非真理,我明天一定会给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答案。”
江嘉谊沉吟了一下,忍不住问,“苏总,你要怎么去查清?”
“边越泽,你是否已经把所有视频都调出来了?”苏锐问。
“是的,已经收集了,正准备去看。”边越泽回答。
“好,相关人员现在都可以散了。明天下午三点,准时在我的办公室再集中,我们为今天的事情做一个调查结果的公布。郭睿齐,你安排好总经办的人,在明天下午前,把这次的事情都给我搞清楚了。”
苏锐一锤定音后,众人也不敢有异议,各怀鬼胎,便走出了休息室。
顾盼正想跟着大部队出去,却被苏锐叫住了。
承受住众人看过来的异样目光,顾盼也有点越发尴尬。
等众人走后,关上门,顾盼才哭丧着问,“苏总裁,刚才大家都对我怨声载道了,你还故意留我下来干嘛?”
苏锐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跟我回家。”
“啊?”
这频道转太快,顾盼有点适应不了。
苏锐挑眉,慵懒地斜着顾盼,“你这一砸,把我奶奶生平最喜欢的一只花瓶都给半送半让给田舒曼了。难道你还不赶紧跟我回家,给我奶奶负荆请罪?”
顾盼的腿一下就软了。
天啊!原来刚才田舒曼看中的花瓶,居然是老佛爷的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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