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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西厢记……
纪清晨一下子面红耳赤,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倒是纪宝璟转身瞧见她脸上平白烧了起来,登时便问道:“沅沅,你脸颊怎么这么红?”
待纪清晨伸手摸了下,才发觉烫地有些厉害,赶紧道:“没什么,只是外面太热了。”
只是纪宝璟瞧了一眼外头,端午节确实是有些热了,可是她也是一块走回来的,也没那么热啊。不过她也知道,纪清晨打小就比旁人娇气些,这些年来年纪虽说越来越大,可是这娇气也是越涨越盛。
不过纪宝璟倒是觉得小姑娘家就该娇滴滴的才好。
“进来歇会,叫人给你扇扇风,”纪宝璟伸手去拉她。
纪清晨随着她进来,此时屋子里的女眷正在说话,纪湛和温启俊两个小家伙倒是在乖巧地坐着,只是见到纪宝璟和清晨回来了,同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个抱住了纪宝璟,一个抱住纪清晨。
曾榕立即朝儿子说道:“湛哥儿,不许这般撞姐姐,小心把姐姐摔着了。”
倒是纪湛抬起头,瞧着她泛红的脸颊,担心地问:“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外面太热了,”纪清晨捂了捂自己的脸,立即说。
“姐姐快坐,我给你扇扇子,”纪湛拉着她的手,就叫她坐在了他原本坐的地方。又是叫丫鬟给她倒茶,又是自个拿扇子给她扇。
“你瞧瞧咱们的湛哥儿,多懂事啊,这会就知道心疼姐姐了,”韩氏瞧着他忙前忙后的小模样,立即说笑道。
纪湛被取笑的不好意思,不过却还是认真地给纪清晨扇扇子。倒是纪清晨哪舍得真的叫他扇啊,立即伸手接过了,说道:“姐姐不热了,湛哥儿也坐下吧,马上龙舟赛便要开始了。”
这会虽然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可是五颜六色的龙舟已然在水面上,船头上挂着不同的彩幡,叫人能一眼便分辨出,到底是哪支队伍。
待比赛开始之后,便是素来最端庄的,这会眼睛都直勾勾盯着湖面上看,生怕一眨眼,就把重要的漏了过去。待挂红色幡旗的龙舟率先冲过终点时,两岸登时响起震彻云霄的欢呼声,随后便是锣鼓声喧嚣而起。
等瞧过龙舟之后,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可是纪宝茵却低声问她:“七妹妹,咱们出去逛逛吧,今个端午,这白水河不知多热闹呢。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总归该多瞧瞧才是。”
纪清晨瞧着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立即好笑道:“五姐姐,你每年端午的时候,都这么说,你也不嫌老套啊。”
纪宝茵愣住,半晌才回道:“我之前说过吗?”
纪清晨肯定地点头,“已经说了好几年了,而且连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纪宝茵捉住她的手臂,不满地问。
结果纪清晨还没说呢,倒是纪湛听到她们的对话,立即说:“五姐姐,你带我去吧,我想去玩。”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不许捣乱,”纪宝茵哪里想带他去啊,小孩子的事情最多了,一会要这般一会又要那样,还要费尽心机地照顾好他。所以她才不愿意带着小孩呢。
纪湛被纪宝茵这么说,登时就不痛快起来,拉着纪清晨的手,便哼唧道:“姐姐,我要去,我想去嘛。”
“可是这马上就要晌午了,该用膳了,”纪清晨说。
结果最后她还是拗过这两人,最后连纪宝芙也一块来了,还带着温启俊。纪宝茵反正是甩手掌柜,纪清晨只能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一行人这才出去。
白水河南边是一条极热闹的街,平日人就不少,这会旁边又举办龙舟比赛,似乎整个京城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纪家的三个姑娘头上皆带着帷帽,几个丫鬟和婆子跟在她们周围。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些,纪清晨叫人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便想着哄他们先回去,让纪宝茵和纪宝芙自个去逛吧。
结果就听到有人叫她,待她抬起头,就看见二楼正有人冲着她招手,不过她头上也带着帷帽,待她又喊了两声,纪清晨听出了,是裴玉欣的声音。
没一会,裴玉欣的丫鬟便下楼来,“七姑娘,我家姑娘正在楼上歇息呢,邀您一块上去坐坐呢。”
纪清晨实在是不愿再在人群中,便问道:“五姐、六姐,我不想再去逛了,便去找裴姐姐,你们要一块来坐坐吗?”
纪宝茵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呢,结果瞧见这么多人,也有点犹豫,她的丫鬟也怕出事,便劝说道:“姑娘若是想吃什么,便吩咐奴婢去买。这会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如咱们也随七姑娘一块上去坐坐吧。”
纪宝茵这才同意,她们两个都愿意了,纪宝芙自然只能随着她们一块。
只是待到了楼上,裴玉欣已在门口等着她们,“沅沅,我原想着去找你玩的呢,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纪清晨笑着说:“我和五姐还有六姐一块出来逛逛,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打搅你们吧?”
“不会,当然不会了,反正里面人也够多的了,”裴玉欣哼笑了下,说道。
说罢,她便拉着纪清晨的手,往里头走,其他人也跟着她们两个。待到了包厢里头,纪清晨这才明白,她所说的人够多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此时屋子里,不仅有裴家的姑娘,竟还有柳明珠和柳宝珠姐妹二人,还有其他几位她并未见过的姑娘,不过各个都衣着精致华贵,满室衣香鬓影,看地人眼花缭乱。
而此时她们进来,也叫这一屋子的姑娘,停住了话语,往这边瞧了过来。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柳明珠,她轻笑一声说道:“哟,倒是与纪姑娘你有缘的很,先前在御台前就遇上了,这会又在这里遇见了。”
其实柳明珠长得着实不错,凤眼桃腮,明眸善睐,明艳又飞扬,实在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只是她说话时,总是习惯眼尾上挑,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可偏偏又不是那种骄矜,反而是破坏了她这份美。
倒是众人瞧见裴玉欣手里拉着的姑娘,这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这般美人怎么从前未曾见过。她五官没有柳明珠那般深刻艳丽,可是却有种恰到好处的清丽,多一份则艳丽少一分则寡淡的那种恰到好处,当真配得上清妍绝丽这几字。
纪清晨出来的次数不多,柳明珠识得她,也是因为她会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柳贵妃时常为了给柳家两姐妹撑腰,时常在皇上跟前夸赞她们,时不时就从宫里赏赐些东西下来。
只是这宫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柳贵妃,皇后自然是瞧不上她这做派。偏偏她家族中,没有这般年纪的女孩儿,便是有那也是旁枝的,上不得台面。倒是自从见着纪清晨的时候,她是一眼就喜欢上,这小姑娘不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是出众至极,便是较那柳明珠,那也是能压得过的。
况且纪清晨还是和皇室沾了边儿的,毕竟她母亲可是皇上嫡亲的侄女,所以每次她进宫,皇后都要拉着她夸个不停,连带着在皇上那儿,她也得了好几回赏赐。
不过纪清晨也瞧出了宫里头贵人的这些机锋,实在是不敢多进宫。可就是这样,还是叫柳明珠将她嫉恨上了。
“三姑娘,这位妹妹是哪位啊,我先前好似从未见过,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倒是一个人霸着了,”一个圆脸娇俏的小姑娘,开口轻声笑说。
裴玉欣笑道:“倒是忘了,这位便是纪家二房的七姑娘,这位是大房的五姑娘,还有这位是六姑娘。”
裴玉欣不仅介绍了纪清晨,还一并介绍了其他两位。
不过反倒是有姑娘对纪清晨的两个小家伙感兴趣地很,指着旁边的吃食便道:“这些是我们方才叫丫鬟下去买的,纪姑娘你的两个弟弟可还爱吃?”
“这个是我弟弟纪湛,这个是我大姐姐家的孩子俊哥儿,”纪清晨立即说。
那个招呼他们吃东西的姑娘,登时捂着嘴歉意地笑道:“我瞧着他们差不多大,还以为是兄弟呢。”
待她们坐下后,纪湛和温启俊挑着那些吃食,都是南来北往地小贩买的小吃,味道极是不错,就是这些姑娘各个都不敢多吃东西。
只是纪清晨瞧着有些奇怪,怎么今个柳明珠和裴家的姑娘坐在一处了,她们不是王不见王的。
“这是我二姐叫人定下的包厢,只是柳明珠瞧见了,便非要过来坐着,我二姐也不好撵她走吧,”等房中说话的声音再响起时,就听到纪宝茵在她耳边低声说。
纪清晨瞧了一眼柳明珠,见她竟是主动与裴玉宁搭话,倒是裴玉宁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要是论高傲,裴玉宁比柳明珠还要傲气呢,毕竟定国公府那可是正经地簪缨世家。
不过她此时神色淡淡的,反倒是有种高不可攀地味道。
“柳明珠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到这来堵我三哥,简直就是做无用功,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我三哥”裴玉欣只管笑话她,都以为自个做的隐蔽,却不知这心思都叫人看得一干二净了。
倒是纪清晨笑着说:“你又怎知她这般做无用,万一……”柿子哥哥这个称呼到了嘴边,她偏又道:“万一世子爷就来了呢。”
“你与我装什么,谁不知道我三哥喜欢你,比喜欢二姐还多呢,这既是二姐订的厢房,你说他如何会来,”裴玉欣斜睨了她一眼,直白道。
纪清晨被她一句大剌剌地喜欢,说地是面红耳赤,直端起茶杯,掩盖脸上的窘迫。
可谁知裴玉欣刚说完这句,就听守在门口的丫鬟,进来欢喜地说:“二姑娘,世子爷过来了。”
“三哥来了,”连裴玉宁脸上都露出惊讶地表情,她与裴世泽一向不亲近,只是这些事外头人都不知道罢了。所以她也万万没想到,裴世泽会来她的地方。
倒是柳明珠那脸上真是乍然地流露出欣喜的表情,明艳的面容登时神采飞扬起来,只恨这会周围都是人,要不然拿出靶镜出来,瞧瞧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好啊。
裴世泽进来的时候,几乎屋子里所有的姑娘都在这一刻被夺去了心魂,定国公世子,在北地浴血奋战那么多年,率军打退了蒙古的大军,守住大魏国门,让蒙古的铁蹄不敢轻易进犯的人物。
在当他出现的时候,容貌之俊美真是她们大部分人生怕之少见,又是那样清冷疏淡的气质,如寒星皓月,直挂在那九重霄上,叫她们这些凡人靠近不得。
他的出现也是打破了好些姑娘心中的印象,毕竟在军中的人,难免会叫人觉得粗鲁野蛮,可是裴世泽气质这般清隽高傲,实在叫人与莽夫联系不到一块去。要说唯一能叫人觉得他是军中之人的,也就是他的站姿极挺拔,皮肤也不似京城那些风流贵公子那般白皙如雪,是淡淡的浅褐色。
这一刻,裴世泽先前那些杀人如麻,暴戾残忍的名声都烟消云散了。好些人在心底忿忿不平,这都是谁诋毁裴世子,明明人家就是清冷矜贵之人,又怎么会和那些不好的名声联系上呢。
“三哥,你怎么来了,”反倒是裴玉欣主动开口问道。
她这一说话,倒是不少姑娘纷纷低下头,方才那么露骨的打量可实在是太不合规矩。好在大家方才都看了,所以这会也没什么人会注意。
裴世泽点了下,淡淡道:“温世子请我过来接一下俊哥儿。”
“裴叔叔,爹爹叫您来接我的,”温启俊一听到他爹的名号,立即欢喜地问。
结果裴世泽要带着他离开的时候,温启俊却犹豫地看着纪湛和纪清晨,软软地说:“可是我想和小舅舅在一起。”
“七姑娘,能麻烦你陪着他们去一趟吗?”裴世泽一本正经地问道。
纪清晨瞬间就能感觉到,满屋子姑娘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扎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地丝毫地不妥,只得回道:“那就麻烦裴世子了。”
只是下一刻,她又转身对纪宝茵和纪宝芙说:“五姐、六姐,咱们也打扰裴姑娘这么久了,不如一起回去吧,顺便把俊哥儿送到大姐夫那处。听说今个大姐夫要带他们两个去看马球,只是没想到倒是比往年早些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倒是想起来,下午确实是有个马球比赛。不过这些都是男人的活动,姑娘家都没参加的机会。
只是这会她们却是好生羡慕纪家的这几个姑娘,竟是有机会叫堂堂的裴世子护送。
可真是太好运了,估计有些人的手帕子都要扯裂开了。
倒是纪清晨走到裴世泽身边的时候,就听到他用轻不可闻地声音说:“淘气。”
纪清晨:“……”待她转头看过去时,他又是那般冷淡疏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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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家里的时候,纪清晨瞧着屋子里四面的院墙,倒也不是极高,身手灵活些的就能翻过来。
还有有什么话,不能白日与她说的,非要叫她今夜等他?
如今她可不是能在他床上睡着的小娃娃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长大了啊。一个外男,深入出入她的闺房,他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啊。
纪清晨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很多年没见,所以他会不会还是把她当成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呢?
临睡的时候,纪清晨又叫香宁检查了一次门窗,倒是惹得香宁连声笑问:“姑娘今个这是怎么了,一直叫奴婢检查窗子,难不成还能有人什么人爬进来不成?”
纪清晨面色一僵,立即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地高高地,闷声道:“我只是怕有蚊子进来。”
“这会还没到夏天呢,”香宁边说边吹灭桌子上的灯,便到外间的小榻上躺下了。
*
当夜明珠莹润的灯光在帷幔间亮起时,床榻上睡地香甜地小姑娘,一头乌青黑丝披散在枕边,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只看见她白皙的小脸表情安然甜美。
突然他不想那么快地唤醒,只想看着她安静地睡颜。
曾经也有问过裴世泽,为什么要在战场上那么搏命,明明他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就算不上战场,也能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当时他没回答,可是现在他心中却已有了答案。
因为他保护想保护的人,他想让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能一直有这样安然甜美地睡颜,他要叫她享一世的平安喜乐。
他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他错过了她这么多年,心中虽有遗憾,却从未后悔。
纪清晨是被拍了脸颊唤醒的,她惊醒时,嘴上便覆着一只宽厚的手掌,只听夜色中,一个清冷地声音说:“沅沅,是我。”
夜明珠的光亮,叫她勉强看清了他的脸。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可是在下一刻,他便将手收回去,轻声道:“沅沅,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纪清晨眨了眨眼睛,挣扎着起来,她应该要换衣裳吗?穿着中衣可以出去吗?
在她犹疑间,裴世泽又将手递到了她的面前,“沅沅,别害怕。”
她当然不会害怕了,这世上最不会伤害她的人,她知道,有他。
于是她不再犹豫,牵着他的手,穿上鞋子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在穿过外间的时候,香宁轻微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旁,吓得她忍不住地捏紧裴世泽的手掌。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裴世泽居然要领着她到屋顶上坐着。
他指着屋顶时,她吓得连连摇头,她哪里能爬得上去。可是裴世泽却嘴角微扬,撩起一个笑容,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他先是攀住了墙壁,上了墙头,又顺着墙壁到了房顶上。整个过程,她连惊呼声都没发出来,就已经站在了上面。
虽然园子里有一座小阁楼,纪清晨也登高过,可是当站在屋顶上时,竟是有种前所未有的开阔。
“坐下,小心摔着了,”裴世泽拉着她坐下,只是他随身带着的帕子铺在瓦片上,叫纪清晨坐着,他自个倒是撩开袍子就坐在了瓦片上。
皓月当空,除了四下不时传来的风声,竟是安静地连虫鸣声都听不见了。
纪清晨仿佛失去了自个的声音,在此刻,她只安静地望着远方。
待过了一会,只听旁边的他轻声开口说:“边境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时,就想在眼前,伸手就能够到一样。我时常会站在城楼上,虽是为了观察蒙古人的动静,却也会看看这月亮。”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纪清晨侧头看着他,借着月色,她能瞧见他的脸。在这月色中,他的脸庞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美好地叫人以为是不真实。
柿子哥哥真的回来了,从那遥远地边塞,回到了这里。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滑过时,她似乎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生气了。虽然他一直不给自己写信,确实是有点儿过分,可是他现在平安回来了,不是吗?
“我去边境的第一年,便差点中箭死在那里,”裴世泽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仿佛说的并不是他经历鬼门关的事情,可是却叫纪清晨怔住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一箭就射在这里,若是偏一偏,只怕我便回不来了。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死了,你肯定会很伤心吧。”
裴家能替他伤心的人不多,祖母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定是能挺过来的。可是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知道一直陪着自己的大哥哥,就那么死在了战场上,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所以他从那时候开始,便试图忘记京城的一切。
如果他能活着,那么待他归来时,必亲自向小姑娘解释。
可是如果他不幸在哪一日死了,那么对小姑娘来说,他只是一个小时候对她好的哥哥,或许刚开始她会难过,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她会渐渐忘记小时候的那个哥哥。也忘记那份难过。
马革裹尸,上了疆场的人,便不得不面对,随时都能会丧命的可能性。
“我不是不想你,我只是怕自己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