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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从刑部回来,慕容安意再没见过萧冷,翟永为了防萧冷,在府上加强了守卫,尤其是慕容安意的院子附近,若不是慕容安意不同意,翟永甚至想养两只对气味敏感的凶犬。
一提起这事,慕容安意就颇为头疼,听说过防火防盗防闺蜜,没听过还防女婿的。啊,呸呸,想到哪去了。
晚晴见慕容安意懊恼的直摇头,有些无奈的道:“老爷看样子是真不喜欢丞相大人,不光是晚上防着,就连白天也防着。”
萧冷说求见慕容安意,翟永就让府上的人说慕容安意出门了,如果求见他,便说身体不舒服不宜见客,总之以任何理由避免萧冷踏进翟府。
慕容安意算算日子,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萧冷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厮若郁闷起来,还指不定怎么磋磨自己呢。
于是慕容安意做了个决定,既然萧冷进不来,那她就出去。反正她爹总不会不让她出门。
果然,翟永听说慕容安意想要出门,没有阻拦,却派了几个护卫跟着。慕容安意无奈的摆摆手,“父亲,我不过是出门逛逛,本来大家还不知道我是谁,您派这么多人去,不正好告诉大家都来看我嘛!”
翟永听了觉得有道理,那么多人确实扎眼了些,于是乎,又派了个马车给慕容安意,“你坐在车里大家便看不见你了。”
“……”
最后,慕容安意还是按照翟永的意思,带了两个随从出门,走到半路的时候,慕容安意突然让三子停车,对晚晴道:“晚晴,我好像忘带银子了,你回去取点银子来。”
慕容安意对着晚晴眨了眨眼,晚晴痛快的点头示意收到,一定把丞相大人请来。慕容安意满意的微微一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大小姐,小人有银子。”一个随从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给晚晴,晚晴满头黑线的看着慕容安意,慕容安意点点头,晚晴将荷包接下道了声谢。
慕容安意回到马车里,无力的靠在车厢上,“看来父亲是有备而来。”
“小姐,那咱们怎么办啊?”晚晴有些沮丧的瘪了瘪嘴。
慕容安意坐正身子,目光飘远,“现在就看剑十一够不够机灵了!”
事实证明,剑十一果然没有让慕容安意失望。
萧冷听到慕容安意出门的消息,一扫连日的阴霾,“干的好,以后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本相,下去领赏吧,飘香楼最近新来的花魁听说不错。”萧冷扔了一块代表他身份的牌子过去。
剑十一眯起斜肆的眼睛,笑意盎然。花魁啊,啧啧!
萧冷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丞相府,他前脚一走,丞相府众人立马开始了八卦时间。
剑五有些嫉妒的看了眼眉梢眼角都是嘚瑟的剑十一,“你倒好,跟了三小姐,如今那些血淋淋的事情都归我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也记得告诉兄弟一声,让兄弟也捞点好处。”
“就是,不过一句话就能成飘香楼花魁的入幕之宾,这福气就连一些朝廷官员也望尘莫及。”剑十语气颇酸。
剑十一看了一眼羡慕嫉妒恨的众人,挑了挑细长的眼,“你们懂什么,这就叫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剑五听了拍手笑道:“这句诗用的好。”自家主子和未来岳丈的斗法也跟战火差不多了,至于三小姐的消息,对于作为未婚夫的主子来讲可不正是家书嘛!
他们在府上八卦的时候,萧冷已经急匆匆的赶往街上。
马车走到正街一头时,慕容安意以想走走为由下了马车,带着晚晴漫步,给萧冷提供追上的机会。
然而,萧冷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还没恭喜敏慧郡主,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喝杯茶吧。”尹流觞截住了想要假装看不见转头的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冷冷的看着他,“尹太子客气了,我还有事,就不陪尹太子喝茶了。”
尹流觞拦住慕容安意的去路,“可是还因为那天的事恼我?说起来,我并没有得到好处,反而成全了你成为郡主,难道安意你不该好好感谢我吗?”
慕容安意嘲讽的盯着尹流觞,冷声笑道:“若不是尹太子先居心叵测,我也不会那样做,至于郡主的名号,我替尹太子治伤难道不是事实吗?说起来我还真是后悔…”后悔什么慕容安意没说,尹流觞却是明白,慕容安意这是后悔没有丢下他。
尹流觞见慕容安意不愿再提当日事,便换了个话题,“我不日就要回西荣,安意送我点什么吧,我看见东西就能想起你。”尹流觞薄唇挂着温柔的笑。
慕容安意十分讨厌他在那日的事后还能做出这么一副温柔的样子,刚要冷笑回绝,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一个摊子,却改变了主意。
“大爷,这个多少钱,我要了。”慕容安意指着一把翠绿色的伞问老大爷。
老大爷将伞递到慕容安意手里,“小姐给一百文就行了。”尹流觞和慕容安意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因此摊贩并不知两人的真实身份,给了一个较高的价格。
慕容安意看了看伞,知道它不值一百文,却没有还价,示意晚晴给了钱,将伞递给了尹流觞。
尹流觞不明白慕容安意送他伞是何意思,神色莫测的看着她。
“怎么,嫌便宜?”慕容安意出声刺道,刚要收回手,便被尹流觞拿在手里。
“不会,只要是你送的不拘多少银子,不过送伞是要散的意思吗?”这也是尹流觞迟疑的原因,他不确定慕容安意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他。
慕容安意摇摇头,笑意温存,“不,送你这把伞的意思是,你若不举,便是晴天;你若要举,绿云罩顶。”
尹流觞没想到这把绿伞竟然是这么个意思,握伞的手紧了紧,倏地笑了出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利,看来这举与不举还真是个问题。”
说着他突然上前两步,靠近慕容安意耳边道:“安意送这个的意思是不想孤与其他女人亲近吗?孤明白了。”说完不给慕容安意解释的机会便潇洒离去。
刚刚扳回一城,他可不想等慕容安意反应过来再说出什么刺耳的话。
慕容安意握紧拳头看着尹流觞离开的背影,怒气冲冲,这个贱人,这样也能被他找到说法。
“殿下,这伞…”虽然慕容安意声音不算大,但石峰武功高强,自然听到了慕容安意的话,所以他才有些迟疑。
“好好放着,毕竟这是她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尹流觞淡淡吩咐道。
“殿下,属下看那慕容安意只不过脸皮厚些,没什么好的,殿下您的太子妃是南家大小姐,您…”
石峰没有说完,便被尹流觞不悦打断,“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孤了,南希月是未来的太子妃,孤不希望总从你的口中听到她。”尹流觞虽然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却让石峰额角渗出了冷汗。
“是。”他十分清楚自家殿下远不是看起来那般清润温柔,能与大雍萧丞相一拼的人又岂会简单。
另一边,萧冷快步赶往街上的时候,却被赶来的席岭拦了回去,说圣帝派人来请他去宫中议事。
萧冷不得已只好放弃与慕容安意见面的机会,急匆匆赶往宫里。
而慕容安意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萧冷,兴致缺缺的回了府。
圣帝将萧冷和几位老臣召进宫里,就西荣使臣离京及北夷谈判人选两件事商量良久,又派人与西荣通气,以保证到时在对北夷的态度上能够一致。
至于谈判人选,几位大臣商量一番,决定派礼部的一个小官员去,除此之外,萧冷又推荐了一个人,大理寺卿杨诚。
对于这一做法,几位大臣表示有些看不懂了,连国公和云首辅饶是为官多年深谙人心也不明白萧冷此举是何意。
谁不知道杨诚因为杨分一事而与萧冷结仇,如今萧冷推举杨诚,他们很难想象他会安什么好心,可若是要借机除掉杨诚,不必这么麻烦不说,此法也不见得靠谱。
此次事件北夷明显理亏,大雍又与西荣互为同援,北夷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此次出行基本没什么风险,办好了就是白捡个功劳,若不是世家子弟受不得北地的环境,这功劳也轮不到礼部。
所以萧冷此举倒让人有些不明白,难道说他想在路上派人杀了杨诚,好像也不大对。
既然弄不清萧冷的意图,问问他还是可以的,所以连国公率先开口了,“大理寺一向与刑部互为补助主管京城案件,不知萧丞相为何觉得大理寺卿合适此次出使?”
萧冷抬起鎏金凤眸,语气很有些不悦,“本相见大理寺卿那日在康安伯府质问敏慧郡主的时候口齿伶俐,条条是道,想必定能胜任这次出使任务,为大雍多谋些利益。”
萧冷一说完,众人反应各异,云首辅老脸僵了僵,原来是为未婚妻抱不平,亏他们想那么多。
萧冷见众人的神色,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不屑的嗤了一声:居心叵测的老家伙们。
让人意外的是圣帝的态度,明知道萧冷是不满杨诚为难慕容安意,所以借机打击报复,让他去北地吃风沙,圣帝却还是同意了。
尹流觞给西荣皇帝去了信,西荣皇帝表示会派人在西荣与北夷交界接应。尹流觞派了两个使臣先出发去北夷,自己则留在大雍监督尹轻灵完婚。
大雍派的使节也同西荣人一起出发了。为防对方杀人灭口,圣帝特地派了京都营的人一同前往保驾护航,翟汀便在被派遣之列。
慕容安意在翟汀走之前特地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翟汀没有说什么,却是挂在了腰上。
萧冷虽然不喜欢翟家父子,却也知道他们是慕容安意为数不多的亲人,所以特地派了暗剑的人在暗中保护。慕容安意知道后果然放心了些。
杨诚走之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杨分这个儿子,特意将他叫到身边,好一顿嘱咐,又勒令夫人江氏不准纵着他出去胡作非为,江氏顺从的应了,杨诚这才放心的出门。
使节走后,尹轻灵与齐琢大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天慕容安意正在院内闭目小憩,突然收到昭阳公主的拜帖,慕容安意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让人准备迎接这位公主。
昭阳公主带着皇后给她配的宫女前来,见到慕容安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实在是本宫在京城也不认识哪家小姐,所以一时便想起来敏慧,敏慧不会怪本宫唐突吧?”
昭阳公主还是一贯的温柔,不过因为有皇后赐的宫女在,便还是自称了本宫。
慕容安意恬淡一笑,“怎会,公主能来,敏慧自然是欢迎,公主请喝茶。”
昭阳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起了正事,“不日就是轻灵公主与忠王世子大喜的日子,本宫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所以想烦敏慧陪本宫上街挑选一番,不知敏慧可有空闲吗?”
昭阳公主神色坦然,一点不为自己如此窘迫的境况感到羞耻。而她身后的宫女也是一副眼观鼻的样子,完全似没有听到。
慕容安意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云皇后在正事上倒是个拎的清的,知道带去西荣的人一定要寡言稳重方才活的长久。
见昭阳公主询问的看着自己,慕容安意盈着笑意,“公主有请,敏慧自然是有时间的,不知公主想何时去?”
“就今天吧!”她也不方便总出来。
慕容安意知道昭阳公主的境况也没有说什么,匆匆收拾了一下,带上花影出门去了。
带上花影也是慕容安意为了以防万一,昭阳公主再地位尴尬,那也是皇室之人,若是跟她在一起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有些麻烦。
慕容安意和昭阳公主一出翟府大门,萧冷就收到了剑十一传回的消息。
萧冷叫来席岭,正了正衣襟,“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已经把消息传到两边了。”
“很好。”萧冷拿了把折扇大步踏出房门。
街上,慕容安意与昭阳公主带着帷帽,搜寻着字画古董铺子,准备买件合适的礼物用作尹轻灵大婚。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起慕容安意面前的白纱,慕容安意伸出手将白纱拂落,没有注意到另一边酒楼的窗户旁一双阴邪的眼睛。
杨分看了眼一段时间不见出落的愈发美丽的慕容安意,心里有些痒痒,还有些愤愤不平。
慕容安意本来该是他的妻子,如今却指婚给了萧冷,他的仇人。如果他能沾染慕容安意,也算是报复了她和萧冷,也可借此机会羞辱萧冷。
今日他听说了飘香楼的花魁会出面选取一个有缘人见面,本想去看看,却不想见到了慕容安意,这会儿他已经不急着去见什么花魁,只想染指慕容安意。
他低头在五子耳边说了些什么,五子兴奋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往楼下去了。
杨分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慢悠悠的下了楼。
慕容安意和昭阳公主从一间古董铺子出来的时候,迎面撞来一个人,花影眼疾手快的拉了慕容安意一把,躲开了冲撞。
昭阳公主就没那么好运了,正被那人直直撞向腰间,她护住腰腹部,刚要说话,那人便急急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走了,昭阳公主摸了摸腰间,却发现钱袋不见了。
宫女一听忙追了上去,昭阳公主也跟着追了上去,慕容安意正要跟上,却被花影拉了一把。
“小姐,属下觉得那人很眼熟。”
慕容安意听了花影的话,顿了一下,也觉得那个人影好似在哪见过,至于在哪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先别管是谁,过去看看。”慕容安意担心昭阳公主出事,花影只好陪着她一起去追。
然而刚才那么一耽误的时间,昭阳公主和她的宫女已经跑远了。慕容安意顺着她们刚刚消失的巷子追去。
与此同时,尹流觞带着两个西荣人路过,看到慕容安意急匆匆的身影也跟了过去。
一个死胡同里,杨分从另一边截住昭阳公主和宫女的去路,他见来人不是慕容安意,不免有些失望,但见宫女姣好的面容又起了色心。
云皇后选去西荣的宫女自然各方面都是顶尖,也未必没有昭阳公主若不顶事便取而代之的意思,所以姿容自然也是极好的。
杨分见宫女冷艳的面孔,高傲的神情,愈发觉得心里痒痒。
“你们要干什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宫女试图吓唬杨分。
但杨分是个混不吝的,加上过手的女人不知凡几,也知道女子重清誉,若是清誉被毁,哪还敢声张。倒也不怕,“干什么,你说咱们要干什么!”杨分邪笑着。
宫女见杨分丝毫不怕,有些慌了神,昭阳公主虽比较镇静,却也是心里发颤,和亲去西荣虽然艰险,但凭她的心机手段尚且有一丝希望,若是失了清白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昭阳公主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是西荣的人,你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放我们离去吧。”昭阳公主不提自己的公主身份,怕杨分会狗急跳墙,只说自己是西荣人,大雍正与西荣议和联姻,说自己是西荣人也是让杨分忌惮三分。
杨分确实有些忌惮,杨诚之前也交代过他不准惹是生非,他也听说西荣现在与大雍休战,更有意结两邦之好,因此圣帝对于西荣人都很礼遇。
可是他看了眼美貌的宫女又觉得有些遗憾,他微微低下头做思索状,却发现两人的鞋子是大雍官家女眷最普通的一种,若是西荣贵人是不会穿如此普通的鞋子的。
两人万万想不到为了从简而穿的普通绣鞋却成了两人的破绽。
杨分终于想好,抬起头,“好,我放你们走。”
两人松了口气,却不料杨分突然上前掀开昭阳公主的帷帽。昭阳公主愣了一下,防备的看着杨分。
杨分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这样的美人,一时愣了神。昭阳公主论容貌甚至不如尹轻灵、南弦月,但她身上那种宁静悠远的气质,如江南水乡般醉人的温柔却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杨分只觉得一阵春风拂面,将他整个人都熏的和暖欲醉。他色眯眯的上前就要摸上昭阳公主的脸,却被宫女挡住。
杨分虽然也喜欢宫女的冷艳,但昭阳公主这种气质的美人更加难得,于是便舍弃了宫女,将她推倒在地。
五子见杨分一心扑在昭阳公主身上,笑眯眯的朝地上的宫女走过去,宫女恐惧的向后缩了缩。
“本宫是昭阳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昭阳公主不得已只好搬出名号,不料杨分却大笑。
“你要是公主那我就是驸马了,哈哈…美人这是吓唬本公子吗?”说着搓了搓手将昭阳公主逼到墙角。
慕容安意赶来的时候杨分正伸手拽住了昭阳公主的衣领就要撕扯,尹流觞和其他两个西荣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眯起闪过阴狠杀意。
慕容安意上前一脚将杨分掀倒在地,杨分摔了个四仰八叉,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烂根货敢打本公子!”
花影听他嘴里不干不净,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左右开弓给了他四个耳光,“睁开你的狗眼,敢冲撞郡主是不是不想活了?”
慕容安意摆了摆手,花影将杨分像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杨分挣扎着站起来,顶着红肿的脸,口齿不清的指着慕容安意,“是里…慕柔安意”
“是慕容安意,还有你没资格直呼本郡主大名。”慕容安意不理会他,走到昭阳公主身边,将她搀到一边,“公主没事吧?”
“没事,多亏你及时赶到,这人是谁?”昭阳公主虽然受到了些惊吓,人却依然姿态从容不失礼仪,看的不远处的两个西荣人暗暗点头。
杨分一听说是公主有些慌了神,他再混也知道公主是不能招惹的。他刚要跪下请罪,萧冷不知从哪空降过来。
“杨公子,本相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以后不要再惹是生非?”萧冷摇着折扇,清贵不凡的看着他。
杨分腿一软,跪了下来,“萧丞相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虽然杨分十分痛恨萧冷,却也很惧怕他,上次被生生折断腿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到现在每当阴天下雨他的腿还隐隐作痛,尤其是他看到了萧冷身后的席岭后,腿更加痛了。
“带走。”萧冷没有跟他多废话,让席岭将人拎走,转身对不远处的尹流觞道:“让各位看笑话了。”
他轻摇着折扇,白衣风流,看起来更像是才子名士,而不是像手掌大权的重臣,他话里一副惭愧,语气却一点没有惭愧的意思。
慕容安意看着白衣蹁跹,手持折扇的萧冷,想起了柳永的一句词:‘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说的不正是此刻的萧冷吗!
尹流觞看着慕容安意温柔的眼神,脸色有些晦暗,“萧丞相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将事情抵消了吗?此事孤定会找大雍陛下给个说法。”
萧冷闻言有些为难,“昭阳公主既然没什么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杨分是大理寺卿唯一的儿子,这种事也干过不少,尹太子又何必让皇上为难。”
萧冷这话一说出来,不仅尹流觞脸色难看,就连他身后的两个西荣使臣也是脸色墨黑,一脸义愤填膺。
萧冷见劝不听,也不再多说,亲自陪同慕容安意和昭阳公主选了东西并将她们护送回去,美其名曰保护。
“今日的事是不是你算计好的?”慕容安意看向不知何时飘进马车的萧冷。
萧冷大方的承认了,惹得慕容安意一阵白眼,随后阴阳怪气道:“以往总听说萧丞相如何了得,我还不信,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算无遗策了。
先是利用我引杨分出手,然后让花影拦住我,将目标变成昭阳公主,最后利用尹流觞和西荣人做目击证人,让杨分难以轻易脱身,这一步一步果然是好算计,若不是你出现的刚刚好,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也作了你套里的人呢。”
萧冷不置可否的看着慕容安意,“你还少说了一样,本相还可以借保护为名送你回府,借机亲近,这才是主要目的。”
慕容安意郁卒的瞪着他,“这么说我还少算了一样,那不知萧丞相算计了这么多,知不知道我会生气?”
萧冷诚实的点点头,“现在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这么做,杨诚那个老匹夫竟然敢为难你,自然要付出代价,还有那个杨分,竟然曾经差点和你定了亲,还贼心不死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相自然要料理了他。”
“我该感谢你夸我是天鹅吗?”
“不用,其实本相觉得容儿更像是美娇娥。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虽然昏了点,但是感觉还不错。”
慕容安意气的笑了出来,“现在我算是服了你对人心的算计了,果然连怎么让我消气都算计了进去,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
慕容安意气愤的捶了萧冷一下,却被他握住了小手,“哪有什么人真能算无遗策,我只不过是以诚心感动了慕容。”
慕容安意抽出手,捏了他腰间一把,却有些捏不动,“少来,我想杨诚怎么也没想到你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杨分,这会儿说不定正怎么忐忑怕你在路上加害他呢!”
“要的就是他忐忑不安,这就是跟本相作对的下场。”萧冷斜扯了下嘴角。
慕容安意诧异的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捂着额头,“你能不能不要穿的这么仙气说这种贱贱的话!”
“慕容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吗?本相现在想试试天下无敌是什么样子。”
“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慕容安意由衷的说道,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萧冷现在仍然是那个高山莲花一般高冷孤傲的丞相大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时而嘴贱时而傲娇的妖艳贱货。
“不要说我坏话。”萧冷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瑰丽的唇瓣微嘟。
慕容安意睁大了眼睛,萧冷这种‘不要在心里说宝宝坏话,宝宝都知道’的表情真是萌的人一脸血,尤其是配上他高冷傲娇的表情,简直是冷萌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慕容安意还是忍不住刺道:“萧丞相,你这是成精了吗?”
“你骂本相是狐狸?”
“……”
狐狸跟成精有一定的必然联系吗?慕容安意表示今日的萧冷着实有些难搞。
“我这是夸您多智而近妖,有些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虽然说的有点假,但本相勉为其难的相信你了。”萧冷矜贵的从鼻子里哼了一气。
“……”
最后萧丞相在马车里跟慕容安意傲娇了一通,慕容安意顺毛捋了捋发病的萧丞相,然后萧丞相心情大好的进宫解决杨分事件的遗留问题去了。
与此同时,尹流觞代表西荣求见了圣帝,将巷子里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一遍,要求严惩杨分,以平息西荣的耻辱,毕竟如今昭阳公主不仅是大雍公主,更是内定的和贵妃,羞辱昭阳公主就是羞辱西荣。
原来西荣那边已经商议好,由西荣皇帝亲自求娶昭阳公主,赐封为和贵妃,以显示西荣对和平的诚意。
圣帝听说杨分竟敢不怕死的调戏昭阳公主,也十分恼怒,本来直接把杨分推出去斩了也不为过,但杨分是杨家的独苗,圣帝不看杨诚,却得看江老将军的薄面。
毕竟江老将军为大雍也算是鞠躬尽,他唯一的儿子已经马革裹尸,只剩下江氏这么一个女儿,杨分是他唯一的外孙。
可若不处置杨分或处置轻了,皇家颜面何在,西荣又如何打发,听尹流觞的意思竟是要杨分的命。
后来还是萧冷不经意的一句话解决了问题,“尹太子如此不依不饶,难道还要将杨分阉了才罢休吗?不过杨分色心不改,这也算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萧冷的话提醒了尹流觞,他可以不要杨分的命,但杨分既然祸根惹事,就索性断了他的念想。
圣帝也想留杨分一命,虽然此法跟断了杨家的香火没什么两样,但好歹留下一条命在。于是圣帝便命太医给杨分用些药,使他以后不能再惹事,至于他身边的小厮五子则直接打杀了。
对于这个结果,尹流觞勉强接受。
萧冷让人在药里面动了手脚,原本太医给杨分用的药只是断了他的念想,让他那物不再好使,未来却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而萧冷不知在里面加了什么,竟然使杨分那处的血液不能循环,逐渐坏死脱落,如同被阉割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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